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從前爲什麼不這麼說?
耳邊似乎只剩下剛剛的槍聲,一聲又一聲地迴響在耳邊。
許元玖只覺得眼前好像全是血色,漸漸模糊掉了自己的視線。
直到視野再一次清晰起來,許元玖才恍惚地開口喚他的名字:“沈逸舟。”
那子彈穿過沈逸舟的腹部,很快便有鮮血從他的衣服裏面滲出來。
看着叫人害怕。
許元玖張了張口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這一瞬間卻像是失聲了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她只覺得心臟痛得發緊。
可是沈逸舟卻好像沒事人兒一般,只是擡起頭對着她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她。
隨後又看向沈魄:“你看到了,所以你現在可以放了她嗎?”
沈魄其實也沒想到沈逸舟連躲開的心思都沒有。
甚至在中槍之後還想着自己提出的要求。
他抿了下脣,冷笑道:“原來電視劇裏面演的是真的,真的有人可以爲了另一個人去死。”
“少廢話,把她放了。”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腹部的血跡更加紅豔了。
“我當然會放了她,不過我也不會蠢到讓你毫無束縛地看着她離開。”
沈魄說着,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根繩子,然後繞到沈逸舟的身後用力一踢。
原本就因爲失血而體力不支的沈逸舟,現下也喫痛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狼狽的樣子,沈魄顯然還沒滿足自己的變態慾望,上前扯着他的衣服將他拎起來,然後綁在了沈魄剛剛靠過的鐵架上。
沈逸舟現在已經疼得不行了,可是還是挑眉看着沈魄問道:“那現在呢?”
沈魄也應了下來:“我說到做到。”
他說完點點頭,走到許元玖面前給她鬆了綁。
長時間被捆住的手腳此刻已經有些活動不易,她揉着自己的手腕,看向被綁在架子上的沈逸舟。
“你……”
“別管我,我自有辦法。”沈逸舟打斷了她要說的話,然後很快移開了視線,“許總走吧,別管我了。”
許元玖看着沈逸舟的樣子,又看了眼一旁的沈魄,才慢慢地點了點頭:“好。”
隨後她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倉庫外面走。
倉庫的門沒關。
外面的光線照進來,而許元玖逆光而行,看起來像是在逃離黑暗一般。
沈逸舟看着這個場景,突然笑了起來。
只不過這個場景在沈魄看來的意義卻不一樣。
沈魄看着許元玖離開的背影,勾了勾脣輕飄道:“走得真乾脆,看來許元玖對你的感情也一般。”
“少廢話。”沈逸舟又恢復了剛剛的狠厲,“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剛剛答應我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短時間內就不算數吧?”
沈逸舟嗤笑一聲:“當然,只要你放過許總,海巨完全可以全權交給你,我也會託關係免除你和沈聿卿的罪責。”
“還有一點。”沈魄提醒道。
沈逸舟也明白他想說什麼,深深地看着他,最終淡淡道:“我不會再回海城了。”
“那就好。”沈魄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手上又開始把玩着那支手槍,“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夠解氣。”
看着他的樣子,還有他手上的動作,沈逸舟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沈逸舟皺着眉想往後靠,可是背後卻是冰冷的鐵架,沒有一點退路。
沈逸舟刻意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警惕地問道:“你還想做什麼?”
可是沈魄卻沒明說。
他只是陰險一笑:“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這個倉庫看起來是在很是偏遠的郊區。
也正是因爲偏遠,所以許元玖往外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一個人。
她想打電話報警,可是一路上卻沒有一個可以給她借電話的人。
長時間的捆綁手腳真的很痛,特別自己又走了不少的路,腳上更是像是加了釘子一般鑽心。
她也想要放棄。
可是想到沈魄那樣瘋魔,想到沈逸舟還在裏面不知道會經歷什麼,許元玖只得又打起精神繼續往外走。
在快要走到高速路口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停在了她的身邊。
許元玖愣愣地站在原地,卻瞧見傅維生從車上下來。
“元元!”
他邊喊着自己的名字,邊朝着自己跑過來,眼前朦朧着,整個人都很是恍惚。
“元元,你沒事吧?”傅維生一邊問着,一邊到處看着她身上有沒有傷口,“有沒有哪裏覺得難受的?”
可是與他的着急相比,許元玖卻依舊愣愣地站在那裏,任由着他拉着自己,輕聲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裏?”
“你沒事吧?”傅維生對於她這樣的狀態有些擔心,“元元,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許元玖的精神似乎在此時纔回過來,看着他搖搖頭道:“我沒事,我真沒事。”
即便她都這麼說了,傅維生還是不太放心。
他看着許元玖,猶豫再三還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像是要把她揉進骨髓之中一般:“元元,如果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傅維生他……
許元玖靜靜待在他的懷裏沒有任何動作,半晌之後纔開口問道:“你從前爲什麼不這麼說?”
傅維生抱着她的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突然放鬆下來。
她說的從前是什麼,傅維生當然是知道的。
甚至,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傅維生從麼告訴過她,或者是沒有臉面告訴她,當時她一個人在病房裏住了幾天幾夜的時候,他就在病房門外。
他也擔心她,他也害怕她出事。
可是傅維生很明白,自己並沒有資格、沒有臉面進去看她。
他想告訴她,可是抱着懷裏的人,心卻膽怯了下來。
他只得輕輕撫着她的頭髮:“元元,只要你沒事就好。”
答非所問,並不是許元玖想要的答案。
她也由此明白,傅維生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膽的人。
既然他想要逃避,那許元玖也沒什麼想說的了。
“放心,他沒對我做什麼。”許元玖的感性離開,理性重新佔據情緒的頂峯,“只是沈逸舟……沈逸舟應該已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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