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懦弱
许元玖又细细读了一部分之后才抬起头惊讶道:“你想把手裡的股份转给我?”
“江北是许总的,江北的一切自然也是许总的。”沈逸舟很是坦然,“這個股份說难听点是我偷来的,现在事情结束了,我也该完璧归赵了。”
许元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最开始知道沈逸舟买走了江北公司大部分股份的时候,许元玖真的觉得很生气。
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似乎扼住了她的喉咙,几乎快要让她窒息了。
可是现在沈逸舟說要把股份還给自己的时候,许元玖却又觉得不舒服。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两個人之间慢慢形成。
她的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前沈逸舟的脸。
许愿机合上文件沒签字,而是垂着眸子轻声问道:“海巨那边還好嗎?”
很突然的一句问话。
沈逸舟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一切都好。”
“那你留着吧,万一日后用得上。”
她扯了扯嘴角,将那份文件推回给沈逸舟,“這算是给你一份心安不是嗎?”
“可是我已经靠着你活了太久了。”沈逸舟固执地将文件又推了回去,“许总,這股份本就应该是你的。”
看他固执地将那份文件推回来,许元玖突然觉得,心裡有一部分像是被狠狠刺穿了。
她垂下眸子,怔怔地看着那份文件,许久之后才无奈地开口:“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帮你了。”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沈逸舟自然也捕捉到了许元玖的情绪变化,“许总,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這么轻松就能回到海巨。”
他說完,又把那份文件往许元玖的方向又推了推:“从今以后,我就要靠我自己了。”
靠他自己……
所以达成目的之后,就跟自己再也沒关系了是嗎?
许元玖想着突然看向他,双眼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因为利用结束了,所以就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摘出来是嗎?”
她的情绪来得十分突然。
沈逸舟一下子沒反应過来,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许元玖,才开口道:“许总,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元玖站起身来看着他的双眼问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你们都在把我往外推?傅维生让我等你回来,而你說不需要再靠着我活了,所以我自始至终只是你们传来递去的物品对嗎?”
所有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一瞬间。
许元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随意抛弃的棋子一般。
那些過去的记忆似乎也在此时汹涌而来,压得她喘不上气:“为什么要把我往外推?”
她的情绪,沈逸舟此刻清晰感受到了。
可是隔了一张桌子,沈逸舟能做的事情很是局限,所以也只能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许总不要這样想。”
手才刚碰到她,就看到许元玖快速地将自己的手移开。
“那我该怎么想?”
四目相对,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就算她的情绪突然,但是沈逸舟也能明白。
从她的话裡能听出来,她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害怕自己被人抛弃。
小时候缺乏亲人的关爱,后来被抛弃,再后来寄人篱下。
這些事情都像是烙铁一般,全都狠狠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每每意识到它的存在,心裡就会觉得疼。
而如今不管是傅维生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個提醒。
提醒她那些烙印的存在,提醒她心裡的伤痕应该疼了。
所以她的情绪才会那么失控。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绕過桌子走近她,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抱在怀裡。
沒有任何言语,就是紧紧地抱在怀裡。
怀抱恰恰也让许元玖从冲动的情绪裡面脱离出来。
她看着沈逸舟的发梢,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腰。
也不知過了多久,轻柔的声音才在房间裡响起:“你去a市到底是因为傅维生让你去你不得不去,還是因为我?”
“许总……”
沈逸舟在這一瞬间想要松开她,可是却被许元玖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你說话。”
即便是命令的语气,可是依旧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许元玖這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沈逸舟,你比我想象得還要懦弱。”
随后,她也沒再去看沈逸舟的表情,而是拿起笔在那份文件上面签了字。
“就到這裡吧。”
就到這裡就好了……
沈逸舟看着她,张了张口想說什么,可最终還是捏捏握着文件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明明春天都快過去了,可是沈逸舟走出寰宇集团的时候,总觉得身上還是泛着寒。
沈逸舟朝着灰蓝色的天空看了一会儿,然后才低下头拿出手机打了個电话。
“手续办完了?”周辰问道。
沈逸舟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办完了。”
“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好。”即便声音很小,周辰那边也听出了不对劲,“许总跟你說什么了嗎?”
沈逸舟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思绪還是很飘忽:“周辰,你說我這么做,是不是伤了许总的心啊?”
“为什么会這么问?”周辰不大理解,“你明明是把属于她的东西還给她,怎么会伤她的心呢?”
周辰顿了顿,听到沈逸舟在這边沒說话,又继续道:“你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不是嗎?”
“现在沈魄下落不明,他肯定会盯着你和许总。”周辰细心地分析着现下的局势,“现在断了联系,对许总的好处大于坏处。”
他们之间只要還有牵扯,肯定就会被沈魄利用。
而如果两個人之间断了联系,沈魄对许元玖下手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他說了這么多,可是那沈逸舟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周辰觉得无语。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要是实在觉得……难受,那等沈魄落網之后,你再来找她。你若是觉得伤了她的心,到时候回来负荆請罪,向许总跪地求饶不就好了?”
夸张的话,沈逸舟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调侃。
他轻笑一声:“看来你這工作還不够饱和,還有心思拿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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