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弥悦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翻涌的浪花,海面辽阔,从這個角度往外看,海天一色,沒有边际,唯有一轮弯月在漆黑沉寂的海面上漂浮不定。
弥悦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喜歡带她去海边玩。
她只要有烦心事或者不高兴的事情,只要去海边溜达一圈,或者看看海浪,心底就会平静很久。
這也是她为什么喜歡海的原因。
想到自己已逝的父母,弥悦的心情又有片刻的沮丧和不安,但很快,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转過身,看向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一大束玫瑰花,她抱起那束玫瑰,弯了弯眉眼,淡笑着,轻声呢喃:“你们别担心我,我以后肯定会過的很幸福的。”
“弥弥,你這么喜歡這束花啊。”傅靳打完电话回来,见弥悦抱着束花,笑着问。
弥悦闻言点了点头,将花捧进怀裡:“当然,是你送的,我肯定很喜歡!”
“喜歡就好。”傅靳微微颔首,他拉住弥悦的手,轻声說:“弥弥,這周五你和你出版社請個假吧。”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嗎?”
“嗯,你陪我参加一场宴会,作为我的女伴。”
“宴会?”
弥悦知道,傅靳這样的家庭,少不了要经常出席這类社交场合,但弥悦并沒有去過,也从未接触,听到傅靳的要求,她一時間有些无措。
傅靳则继续和她解释道:“我也不太想参加,但是這次宴会挺重要,是苏家办的,是为了庆苏家独子继任苏氏集团执行总裁而办的庆功宴。”
“我和他不熟,但他给圈子裡的不少名流都发了邀請函,我也不能不去。”
弥悦很理解傅靳的心情,但是——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信的低了低头:“阿靳,我沒有参加過這些,我怕我到时候做不好,会给你丢脸。”
傅靳伸出手,捧住弥悦的双颊,目光自上而下扫视着她的脸。
弥悦的长相很出挑,她的长相既不属于妖艳,也不属于清纯,是介于两者之间,可纯可魅,尤其是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不经意间的一個眼神,就能勾到人的心。
偏偏這双眼睛,還总是水润润的,像是盛着一汪春水。
有這么漂亮的女伴,不仅不会给他丢脸,反而会让很多人羡慕吧?
這才是傅靳喊弥悦做他女伴最重要的原因。
哪個成功人士的身边沒有一個温柔贤淑的女人陪伴呢?
“弥弥,你别担心,沒你想的那么吓人。”傅靳试图打消弥悦心底的不自信和慌张:“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哪都不用去。”
“我呢。”他缓缓将弥悦的身子转過,将她抱进怀裡,小声說:“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夫人。”
弥悦闻言,万分惊喜的抬起头,一双小鹿眼看向傅靳,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阿靳,真的嗎?”
“当然是真的。”
弥悦還是有些不自信,但听到傅靳這么說,心底的喜悦逐渐转化为了勇气。
她犹豫了几分钟,還是笑着点了点头,坚定道:“好,那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弥悦答应傅靳之后,私底下看了不少礼仪课。
穿礼服必须得搭配高跟鞋,她平常出勤很少穿,大多以轻便舒适为主,她特地去买了一双红底高跟,下班后就穿着它对着镜子反复走,练习自己的仪态。
“弥弥你别走了,都两個小时了,晃的我眼睛都晕了。”颜念在屏幕那头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双眼,忍不住抱怨道。
弥悦這才终于停下,她脱下高跟鞋,坐在软垫上,握住自己的脚踝看了眼,后脚跟的位置已经通红一片,渗出了血丝,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你說你這么受罪干什么?让傅靳给你想办法啊。”颜念满脸心疼的看着弥悦。
“這点小事我還要找他,显得我太矫情了。”
弥悦用手指碰了碰伤口,细密的疼痛传到大脑神经,她皱了皱眉,从一旁的抽屉裡拿出了酒精棉和碘伏,用创口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我要是你,我就把受伤的地方拍照给他看,让他想办法弥补我。”颜念翻了個身,侧着看向弥悦,不解的问:“你說,傅靳真的开窍了嗎?我感觉他平常对你都不冷不热的,這种铁直男,真的能干出让你陪他去参加晚宴,只为宣示主权這种浪漫的事情嗎?”
“嗯——”弥悦眯起眼睛,想了想,說:“我那天也沒想到他会给我准备那么惊喜的晚餐。”
颜念思索了几秒,像是醍醐灌顶,她怒拍了一下脑袋,坐了起来:“弥弥,一定是我给你想的办法奏效了,我跟你說,男的就是要冷着。”
“是是是,我的恋爱大师,都是你的功劳。”弥悦笑着說:“想要什么奖励?我给你做個小蛋糕好不好?”
“别别别!”颜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体验,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黑暗料理,我才不敢吃呢!”
“你說,你去参加苏家办的晚宴,是不是能看到我的老板?”颜念又开始幻想了,她捂着脸,花痴笑的问。
“不知道,应该可以吧?”弥悦也不确定,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去這种场合。
“如果可以看到的话,你一定要帮我打听一下,问问他喜歡吃什么。”
“嗯,行,如果有這個机会的话。”弥悦答应了下来。
周五那天,傅靳早早就派人来接弥悦。
舒佩得知弥悦要陪傅靳参加晚宴,二话不說调动了自己混迹上流社会多年的人脉,为弥悦拿到了一款高定礼服裙,势必要让弥悦在宴会上秒杀一切。
得知這條礼服裙的价格,弥悦吓得差点都拿不稳盒子了,她惊魂未定:“伯母,這也太贵了,我怕我穿坏了。”
舒佩瘪了瘪嘴,将盒子打开,将裡面的礼服塞进了弥悦的怀裡,她推着她走进了更衣间:“别废话了,說给你就给你,赶紧进去换上吧。”
弥悦被推进了更衣间,裡面有两個服务员,拿起衣服帮弥悦换上,礼服裙的布料丝滑柔软易坏,两個服务员都小心翼翼的。
所幸弥悦的身材纤瘦,沒什么压力的就穿上了這條裙子。
這是一條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腰间的位置点缀着数百颗碎钻,伴随着她走路时不时扭动的腰肢,宛若银河流转,漂亮到惹眼。
酒红色将弥悦的皮肤衬的冷白,两條精致的锁骨横在脖颈下方,她很少化浓妆,细长的眼线在眼尾微微上挑,红唇烈焰,与卷发搭配,显得风情万种。
舒佩還是第一次见弥悦這身打扮,被惊艳的說不出话来,她捂住脸:“太漂亮了,我沒白卖了那么多人情拿到這件衣服。”
弥悦头一次穿這种礼服,倒是有些不自在,路都不敢走,她眨了眨眼,试探性的问两边的服务员:“這個,好看嗎?”
服务员点了点头:“当然了,女士,這件礼服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样!”
弥悦抿了抿唇,看了眼前方镜子裡的自己,她深呼了一口气,在心裡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自信。
终于鼓起了勇气,弥悦坐进了车裡,司机带着她来到了宴会举办场地。
酒店门口停了许多辆车,人来人往,個個衣着不凡,傅靳在门口等着弥悦,见她从车裡出来,他眼底闪過惊艳。
他牵住弥悦的手,低头笑着說:“弥弥,你今晚很漂亮。”
弥悦搂住傅靳的手臂,跟着他的脚步,缓而慢的往前走着,周围的人时不时朝她投来目光,她努力忽视:“阿靳,我有点紧张。”
“不能紧张,被人看出来了,我可就沒面子了。”
弥悦跟着傅靳走进了宴会厅,宴会厅内金碧辉煌,肉眼可见的纸醉金迷,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古典油画真迹,来往服务员手中随便拿一瓶酒,都价值不菲,可见宴会主人的豪迈。
傅靳带着弥悦往裡走,他与宴会厅内不少人打招呼,推杯换盏之际,弥悦也渐渐适应了這样的环境,逐渐游刃有余。
她配合着傅靳,人来了就跟着打招呼和微笑,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得体的笑容。
但她内心還是本能的有些排斥這個场合。
人与人之间的虚与委蛇,在這场宴会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场的每個人都心怀鬼胎,朝他们递来的每一寸目光,都带着试探。
“阿靳,我想去個卫生间。”弥悦轻声說。
傅靳這会儿正与人谈话,见弥悦开口,他敷衍了回了句:“去吧。”就继续回過神,去眼前的富商交谈。
弥悦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了卫生间,她给自己补了個妆,而后又抬起腿,看向自己的后脚踝。
伤口已经破碎,渗到了创口贴上,创口贴沾了水,变得不粘稠。
她索性死掉了创口贴,忍着痛回到了宴会厅。
可傅靳却不见了踪影。
宴会厅来往的人许多,個個都是弥悦不认识的人,她跟随着人流去寻找,却沒找见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姐,找人嗎?”一旁来了個上了年纪的男人,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着她,眼裡充斥着**。
弥悦往后退了两步,顾不得自己学過的礼仪,匆忙低下头:“抱歉,失陪了。”
她提着裙摆,漫无目的的往宴会厅走,直到自己拐进了一個转角处,她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在這偌大的宴会厅,迷路了。
這是多丢脸的事情。
弥悦诅丧的来到了窗边,缓缓打开了窗户,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她内心的不适感被吹散了些许。
脚踝磨破了,她也找不到傅靳。
傅靳估计会生气吧,气她乱跑。
想到這個可能性,弥悦還是直起身子,准备提着裙子回到宴会厅,她刚转過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了一個人影。
她鼓起勇气,走上前,问道:“你好,你知道宴会厅往哪走嗎?”
一抬眸,她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弥悦霎時間错愕住了,心想自己怎么会在這個场合,再次碰到他。
苏怀谷缓缓走下楼,纯白色的西装不见任何褶皱,领带夹散发着凌冽的光,他单手插着兜,朝弥悦扬了扬唇。
似是在调侃,他轻笑着說:“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落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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