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3 发泄 作者:自在观 从前院回来,天已经快黑了。 落日最后一点余晖被房屋挡住一半,天空在半明半暗之间,落寞尽显。 李蘅远上了台阶,顿了一下,忽然回头,从身后的桃子手上拿過一本账本翻动起来。 奶娘桃子樱桃全部停下来,三人不解的看着李蘅远。 這时汤圆過来道:“娘子,要摆饭嗎?” 李蘅远看着账本心裡盘算着,之前以为钱嬷嬷是拿她的钱卖人情,把烧火丫头也提拔成了厨子,现在看,死的、卖了的下人還能领到月钱,就连上個月走的水晶還在账目上,說明這些钱是钱嬷嬷贪墨了。 這才是半年的,之前的账目死活也沒搜出来。 但是這不重要,范先生可以帮她推算,内院账目不清,但是外院从阿耶哪裡收了多少钱,每一笔都有记录,大致算一下她的真正开销,剩下的钱就都在钱嬷嬷手中。 問題的关键是這些钱也不见了,钱嬷嬷支走的月钱,也就找到了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二都不见了。 這些钱哪去了? 李蘅远将账本塞到怀裡,问留守院子的汤圆:“奶娘還沒回来?” 汤圆摇头:“還沒。” 李蘅远叫上桃子:“把账本给别人,跟我去见钱嬷嬷。” 钱嬷嬷被关在李蘅远后院的罩房裡。 屋子矮棚小窗,這让李蘅远想到梦裡的房子。 按照钱嬷嬷這個败家的程度看,她很有可能“梦想成真”啊。 钱嬷嬷躺在靠墙的榻几旁,未老先衰的头全白了,此时髻也开着,听见声音,披头散的从榻几上坐起来。 “娘子?” 她声音带着惊喜。 屋裡有些阴暗,李蘅远看了桃子一眼。 桃子忙拿出火镰将桌上的残烛点燃了。 橘红色的灯光并沒有多么明亮,但是屋裡人的细微表情都能看得清。 钱嬷嬷见李蘅远抿着嘴斜视着她,那与众不同的大眼裡,满是愤怒的光。 钱嬷嬷惊喜的笑容僵持在脸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开门见山道:“嬷嬷,今年的账目找到了,您可是够了败家的了,半年不到,院子裡花了万贯家财,长此以往……也不用长此以往,我现在就揭不开锅了,您可真是好本事。” 钱嬷嬷瘫坐回到榻几上,顿了一下,双手捂住脸。 李蘅远道:“行了,咱们不是都早就有准备了嗎?你准备好了我会知道,我也准备好了看您的天文数字,剩下的就别假惺惺了,我是再也不会相信您,把剩余的钱给我吐出来,我還能饶你一命。” 钱嬷嬷急忙摇着头:“钱已经花出去了,娘子不是已经看過账本了。” “所以這個家都让我吃光了?”李蘅远忍无可忍,怒吼道:“我就是再能吃,我能吃得了上万贯的家财?都到這個时候了,你還嘴硬,那螃蟹我沒吃過,一石的胡椒,你是要把我当羊羔腌了嗎?這些东西都不是我用的,但是账你却算在我的头上,钱呢,我的钱呢?” 钱嬷嬷呜呜哭着還是不肯承认。 李蘅远气得胸前起伏不断:“不說,那我就得给你点厉害尝尝了。” 正說着门外有敲门声。 “谁?”李蘅远厉声问道。 是奶娘的声音。 李蘅远看着钱嬷嬷一笑:“看你還嘴硬。”說完让桃子把奶娘請過来。 钱嬷嬷感觉到李蘅远這一笑蕴藏了杀机,但是不知道跟奶娘有什么关系,她抬头看着李蘅远。 桃子和奶娘进来了。 李蘅远头也沒回,直接问道:“都抄出什么来了?” 奶娘举過一個账簿递给李蘅远:“细碎的东西婢子沒记清,铜钱一万贯,红绡五十匹,绢六百匹,毛皮一百七十张,胡椒两石……” 李蘅远听到最后脸都青了,看向钱嬷嬷:“這是从钱大家裡搜出来的,一個小小的石园管事,家裡可以私藏這么多钱财,是我的,都是我的,而能让他有机会贪這么多钱的人,就是你。” 钱嬷嬷這下不光是大哭,再也坚持不住,就像李蘅远說的,她们都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侄子家被抄了,她還是心如刀绞。 钱嬷嬷跪在地上哀求:“娘子,您怎么对我都行,請不要伤害大郎,我就這么一個侄子啊,他是我钱家的根。” 桃子都看不過去,道:“您早就卖给了冯家,怎么又成了钱家的人?就算您姓钱,向着侄子,這些娘子也不是沒成全您,可贪得无厌,仗着娘子胡作非为不說,還私贪娘子的钱,這时候您還說让娘子别伤害钱大郎,那您想過娘子嗎?” 李蘅远双眼尽湿,突然走向钱嬷嬷面前,朝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 钱嬷嬷一声惨叫躺在地上,后悔恨的看着李蘅远:“娘子,您要打要骂都随您,但求您别把大郎赶出去,求您饶他一命。” 李蘅远已气得七窍生烟,她啊的大喊一声,双拳握紧,满眼肃杀之意,像是一只失控的狮子。 钱嬷嬷吓得大哭起来:“娘子,娘子,求您。” 桃子和奶娘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失控,二人一脸焦急。 李蘅远泪满面的看着奶娘:“那你们這样对我,是因为我沒有求過你对不对?你们的命都是命,我阿耶镇守边关,哪次战役不是九死一生,是在卖命给我挣下一份家业,我信任你,我交给你,你都给我贪了败了,我能饶了你们的命,你们却喝我阿耶的血,你们谁想過他,谁想過我,還口口声声为了我自梳不嫁,我就這么被你给贪得无厌的东西给骗了,你骗我最惨,最惨。” 說着又是一脚,踹的钱嬷嬷吐了一口血。 钱嬷嬷擦着嘴角,看见鲜红的东西,哭的撕心裂肺。 李蘅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她骂她,甚至可以杀了她,但是那样太便宜她了。 她要知道自己该要的是什么。 “說,把钱都放哪了,你若不交出来,别說是钱大郎,你钱家子子孙孙,就都等着蹲牢狱吧。” 贪墨家主的钱财,還抄查出那么多东西,哪裡還是做牢狱,恐怕要问斩。 钱嬷嬷忍着疼跪在李蘅远面前,使劲的磕着头道:“娘子,我說,但您不要生气,請放過大郎……”(/book/120415.html)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