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休的时候,司沫见夜慕趴在桌上睡着了,约莫十来分钟后,司沫起身进了审讯室,拿笔记本重重的敲了敲桌面,振聋发聩,将半睡半醒的夜慕吵醒。
只见她一脸茫然的抬头,脸颊处還有点微红,眼神迷茫了片刻,立马清醒了,似乎状态不是很好。见此司沫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拧過台灯打到她脸上,“說吧,說了以后你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不给睡觉,也是一种折磨。
“滚。”
司沫愣了下,在警探局裡的审讯室裡,对着警·c叫滚!還是字正腔圆的调,司沫用力一拍,震动的桌子上那快餐盒抖了抖,刚要开口电话响了,司沫一看是老大苏万阳的,就接起来了……
刹那间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转身冲出了审讯室,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夜慕就在审讯室裡睡了一下午,等她自然醒了以后,习惯性的摸了把兜儿才想起来手机被他们拿走了。无聊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一直沒人来管她。她就只好继续坐着。
突然门开了,司沫黑着脸进来,一言不发的走到她跟前打开了铐子,“你可以走了。”
夜慕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扭动了两下,朝她伸手,司沫看向她:“干嘛?”
“手机。”
司沫瞪了她一眼,說句话会死人啊,“跟我出去办理手续吧,会把东西都還你。”
谁知道出来以后,夜慕就站在那儿不动了,司沫回头,“又怎么了?”
夜慕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径直走到苏万阳跟前,“我要投诉。”
苏万阳保持职业性的微笑,“投诉請去大厅,会有专人服务的,我們這儿不受理這类业务。”
夜慕点头,又转身走到司沫跟前,将她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拿起来看了眼,念道:“司沫,扫·黄队副队长,编号:404,呵,真吉利。”
司沫一把扯了回来,被苏万阳瞪着,她微微一笑,对夜慕鞠躬,道:“对不起,由于我方的失误,给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還請见谅。”
還沒等司沫說完,夜慕很干脆的說:“不见谅。”
司沫:……
苏万阳赶紧過来打圆场,“這位小姐,早上真的是一场误会,我們得到线报,要抓捕的一名喜歡吃榴莲味酥饼的女人,所以我們才会将您带回来的,对此我代表整個队,对您造成的困惑,表示诚挚的歉意。”
夜慕:“不接受。”
苏万阳:……
顺道把苏万阳的工作牌也给看了,然后夜慕又朝司沫伸手摇了摇,示意她把手机還回来,這回司沫倒是沒问她要什么,直接让人把手机递给她。同事硬着头皮說:“還請在這裡签字,表示拿回手机。”
夜慕看也沒看,“不签。”
司沫抢先一步把手机拿在手裡,对着她說:“是我們的失误,我們道歉,但是你得理不饶人,不签不能拿走手机,我們是按流程办事的,如果你想要手机……”话還沒說完,夜慕扭头走人了。
那手机還在司沫手裡,在半空中晃荡两下,眼睁睁的看着它的主人弃它而去,简直是泪流满面。
司沫转头看向苏万阳,“老大,這……”
苏万阳也觉得头疼,虽然平日裡应付嫌·疑·人倒是能用硬的,可是现在对方是個普通市民,他挠了挠鼻子,“手机先保管好,過两天应该会来要的,对了,妮子去查查刚才那姑娘的底细吧。”
夜慕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转去大厅,准备投诉司沫,可是已经下班了。她走到门边将上下班時間看了眼,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五点。
那就明天再来吧。
路過夜市,闻见饭香,她觉得有点饿了,一摸兜沒钱,手机也沒在,只好回家,可是這裡距离她住的地方,开车不远,走路却是需要近一個小时的路程。
随后走出来的司沫见她在外面张望,“你该不会是偷渡過来的吧?”被夜慕翻了個白眼,沒理会她,往旁边站了站,避之如毒蝎般,顿时让司沫受挫了,她摸了下自己的脸,觉得不是那种特别丑的啊。
“我送你回家吧?”司沫想到她进来的时候,除了手机,沒别的了,不說钱包,身上连個硬币都沒有。
夜慕這回倒是看她了,似乎還有点疑虑,司沫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就是多了個外套,再加個包嗎?和白天也沒区别啊?好半天才联想到刚才她說的话,送人家回去,拿什么送?
“你……是在怀疑我送你回家……的工具?”司沫试探的问,观察着夜慕的反应,刚才妮子查她,却连個名字都不知道,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大,最后苏万阳想起盒饭上应该有指纹,虽然比对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结果也是要等明天,索性大家就下班了。
司沫出来见到她,见她沒回去,那送她回去刚好知道她住哪儿嘛。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那点小九九被看穿的时候,夜慕点头了。司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笑了笑,“我有小毛驴啊。”說着指着不远处停车区裡的……一個小小的电瓶车。
夜慕挑眉。
司沫赶紧說:“反正,你也沒钱回去对不对?我沒有钢蹦,沒办法借你,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等她表示,司沫连忙跑去开她的小毛驴過来,好在夜慕還沒走。于是,坐在司沫的小毛驴后面,喝了一路的冷风,笔直出了警探局的這條路,司沫问:“你家在哪儿啊?”
“左拐。”
司沫:……
照着她的话左拐以后,差不多碰见十字路口,司沫再问,得到的又是指挥的口令,司沫差点急刹车,好在她技术不错,沒出什么乱子。
“姐姐,你這儿都拐了多少條街了,你不說你就自己回去吧。”司沫发脾气了,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這下子后面沒声音了,司沫心裡突然担心起来,是不是她要准备动手了?透着车镜时刻注意着后面的动静,差点闯了红灯。
夜慕:“停。”
司沫赶紧在路边停下来,“我是有不对,但是我好心送你回去,你不至于這么耍我是吧?兜了這么久,我小毛驴都快沒电了好么?等会,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呢。”她說了一大串,结果看见夜慕东张西望。
“你有沒有听我說话?”
夜慕:“沒有。”
司沫想揍她的心都有了。却先一步听见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想起中午一边吃饭一边挑菜的样子,司沫吧唧着嘴先笑了,指着后边的面馆,“我們先去吃饭吧。”
夜慕看着她,很认真的說:“沒钱。”
司沫拉着她往那边走,“知道,我請客。吃完了快点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晚上八点我還有個电视剧想看。”
进去之后点了两碗牛肉面,夜慕突然加了句:“不要香菜和葱。”
司沫看她一眼,“這么挑剔,怎么长這么高的?”這才认真的观察了下她,司沫自己就有一米六五,而对方比她還高半個头的样子,最起码一米七二跑不掉。利索的短发,干净的脸蛋,要不是那胸微微隆起,說是個男人也会有人信。
再仔细一看,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明亮,像個小星星,属于那种一笑就会弯起来的月亮眼。
不過,感觉這人冷冰冰的,话也很少。
面上来以后,夜慕对着不小心混进来的两小节葱,横眉冷对,司沫笑了,筷子伸過去将葱夹走,“偶尔顺手也是有的嘛。”
夜慕接了句:“比如你们抓错人。”
司沫哎了声,愉快的把话题转移了,“我晚上八点真的有個剧要看,我們吃完就回去吧?”边說边挑起面吹了两口,咬进嘴裡。
却得到她一句:“不行。”司沫差点沒呛着,艰难的咽下去,抬眼看她,“为什么?”
“钥匙丢了。”
司沫:……
夜慕眼珠往上转了转,司沫知道那是回忆时下意识的动作,静候了一会儿,夜慕說:“烈士园。”
“不是吧?现在天已经黑了。”司沫指了指外面黑下来的天,咽了咽口水,夜慕点点头,最后司沫再看她一眼,又想到为什么是在烈士园?因为他们就是在那儿把她带回来的,掉在那儿也是可能的。
司沫再次叹一口气,“好吧。”等了一会儿,司沫放下筷子,“你绕了這么多的路,就是在想你的钥匙在哪裡嗎?”
夜慕:“迷路了。”
司沫:……
吃完饭后,蹭着小毛驴绕了一圈终于到了烈士园那边,司沫锁好小毛驴,正要往上走,眼角余光却看见夜慕站在那儿不动,“走啊。”
“你去,我等你。”
司沫双手叉腰间,沒见過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送她回家,請她吃饭,最后還得帮她找钥匙,结果……她却不动。“你不觉得,你這样,很不厚道嗎?”
夜慕摇头。
司沫就不再說话,转头找了個石头坐下来,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会儿,最后夜慕踌躇地走到她边上,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司沫立马意会到,起身往台阶上走去,结果司沫两個台阶并为一步的跑上去了以后,回头看见夜慕蹲在边上休息,差她好一节。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人家不想上来了。
司沫笑呵呵的看着累成狗一样爬上来的夜慕,心情好了不少,“喂,你這体能不行啊。”谁知道夜慕上来一鼓作气倒是跑到她身边了,然后司沫走哪儿,她更到哪儿,眼神還不是钉在地上的。
“别挡住光,走我后面。”司沫拉开她,突然问:“你该不是……怕鬼吧?哈哈哈。”司沫觉得這人挺好玩的,也沒她否定,刚還想說逗两下,突然脚下面踩到什么,低头捡起来一看,果然是一串钥匙。
沒看仔细,已经被她拿走了。很快就往台阶上走,司沫快步追上去,“喂,你叫什么名字?”
夜慕沒理她,指挥着司沫的小毛驴进了凤凰山庄,到大门口,她就下来了,丝毫沒有让司沫进去的意思,“再见,谢谢。”
司沫张了张嘴,却见她已经按了指纹卡进去了。
“怪人。”司沫嘟囔了句,說她不礼貌吧,其实帮她付钱带她回去时都会說谢谢,要是說礼貌吧,整個人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样子。哎,不管了,司沫看了眼手表,七点半了,马上骑着小毛驴回家。
“恐怖大王,我来咯。”司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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