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把二瘦揍出屎来(感谢熹梵s万赏)
出言之人,自然是杨二瘦。两人這一趟出蜀,就是为了驗證這個大潮的時間。杨二瘦說是九月,杨三胖說是八月。
這個問題,便是朱断天之前都不敢答,因为這种事情,需要驗證,空口无凭。只要别人不相信,怎么也不会信。随意答了,当真就是惹麻烦上身,凭白与人作对。
未想徐秀才顺口给答出来了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显然杨二瘦是不能接受的。
杨二瘦已然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是這個模样,让徐仲都不自觉往徐杰這边走了几步,怕這两個怪人会对徐杰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却是徐秀才哪裡管得這么多,开口又道:“老子哪裡胡說八道了?李白有诗云:海神东過恶风回,浪打天门石壁开。浙江八月何如此,涛如连山喷雪来。听到沒有?浙江八月,八月有大潮。”
杨三胖自是大喜,這回轮到杨三胖得意洋洋、昂首挺胸了。口中也笑道:“听到沒有?李白說是浙江八月,李白說的岂能有假?”
杨二瘦闻言,便是不信,口中又道:“胡說八道,皆是胡說八道,李白這诗,有一句說了钱塘大潮嗎?他說浙江八月,又沒有說浙江八月有钱塘大潮!大潮就在九月。”
徐杰听得這杨二瘦之言,目瞪口呆,心中腹诽,這他妈是哪裡来的傻子?
徐杰看着杨二瘦,杨二瘦也看着徐杰。
徐杰在看傻子,杨二瘦看徐杰的眼神,慢慢有些心虚,却是又强装镇定,强装有理。
杨二瘦心虚之下,便多言,又道:“小子,李白什么时候写過這首诗,莫不是你编的?”
徐杰還未回答,杨三胖已然答道:“有,李白有写過這首诗,老子。。。在小时候好像从哪裡听到過。。。绝对。。绝对有這首诗!”
徐杰闻言浅笑,面前两個中老年人,头上都有了白发,却是像個小孩子一样纠结這种小問題,還煞有介事,寸步不让。這样的人,当真是有点怪,怪得有点可爱。
便听徐杰开口說道:“瘦子,你身上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杨二瘦闻言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答道:“有几十两银子!你问這作甚?”
“有钱是吧?有钱就好說。那就赌一千两银子。若是八月钱塘有大潮,你输我一千两。若是九月有大潮,我输你一千两。如何?”徐杰似乎在拿“傻子”逗乐。
便看二瘦摸了摸胸前,忽然显得有些犹豫。
杨三胖已然跳出来說道:“极好极好,老子也赌,也赌一千两!二瘦,你敢不敢赌?不赌你就输了!”
二瘦哪裡经得起這么激,口中已然答道:“格老子,赌就赌!老子赢了,便赢两千两银子。”
徐杰心想,這趟生意倒是简单,這钱真是好挣。开口說道:“你等着,等老子去寻本书来,书裡面有确切记载。”
二瘦闻言,丝毫不在意徐杰学着自己口称“老子”,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徐杰,口中說道:“书中的不作数,你看的书,必然是写书之人写错了。”
已然转头准备挣钱的徐杰,被二瘦拉住手臂,却是动弹不得,只得回過头来說道:“书中记载都不作数,那什么才能作数?”
人說的,书中记载的,自然是不作数的。不然二人也不会真的千裡迢迢要到江南去亲眼驗證。
“去江南,去杭州,去钱塘,去看,眼见为实。看看到底谁胜谁败!”二瘦便是要個眼见为实。
“胡搅蛮缠。我要說地上有狗屎,你是不是非要拿起来吃一口才相信真的有狗屎啊?”徐秀才刚才只是逗乐,现在是真有些觉得不可理喻了。
不想二瘦接道:“若是老子不相信地上有狗屎,那便就要吃一口方才能信!”
徐杰服气了,徐杰彻底服气了!气得双眼发直,束手无策。
杨三胖见得自己坚定的支持者不言不语了,连忙与徐杰笑道:“這二瘦子就是這么愣头愣脑,又蠢又傻,秀才老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這回能赢一千两,就当捡钱了。”
徐杰此时倒是不想捡這個钱了,开口說道:“不赌了,老子不奉陪了,回家。”
說完徐杰转身就走。
杨二瘦却是又追了上来,又把徐杰拉住了,口中說道:“小子,你得随老子去看大潮,一千两可少不了,赖账是不行的。别以为你小老子就不欺负你,只要你敢赖账,老子就把你揍出屎来。”
徐仲在一旁看得這般情况,已然连连发笑,便是那瘦子說狗屎都要尝一口的时候,徐仲已然笑着转头而去,便是知道這两人当真不是坏人,便随着徐杰与這两人纠缠,徐仲则去帮徐老八上金疮药包扎。
徐杰闻言,也是怒上心头,反說一句:“娘的,别以为你老,老子就不欺负你,要是你赖账,老子也把你揍出屎来。”
杨三胖還在一旁帮腔:“对,把二瘦揍出屎来,我帮你揍!”
說完,杨三胖又信誓旦旦来一句:“秀才老爷,我們两人联手,一定能把二瘦揍出屎来。”
杨三胖煞有介事、信誓旦旦两句,当真把徐杰又给逗乐了,眼神往面前這两人看来看去,直觉得這两人当真是有意思起来。妙人也!
便听徐杰說道:“老子回家了,你们去哪裡啊?”
二瘦闻言就道:“我們去江南,去看大潮!”
徐杰回头笑道:“大潮?现在年都沒過,還有大半年時間呢,去這么早作甚。老子還要读书,此时去不了。”
二瘦闻言火气便是又起来了,准备說上一句类似“你不去也得去”,或者“去不了老子就把你绑去”的无赖话语。只是看了看头前正在帮徐老八包扎的徐仲,话语终究是沒有說出口。
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是真傻。便也知道不能平白无故把人得罪了。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若是也来两個先天高手拼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倒是杨三胖笑嘻嘻說道:“秀才老爷,走,与你回家!你回家准备酒肉,我与你喝一顿。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不醉不归!”
徐杰闻言,面色一垮:“你们两個人出门在外,都是這么蹭吃蹭喝的嗎?”
杨三胖還颇为认真回一句:“那倒不是,平常不蹭,就今日蹭一蹭。”
平常裡,当然是别人主动来請這二人喝酒。
徐杰闻言,只管往前走,倒是也沒有拒绝。
杨三胖跟在徐杰身后,兴高采烈模样,走得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說道:“二瘦,你蹭不蹭?”
杨二瘦往后看了看那已经往码头走去的朱断天等人,回過头来,一脸气愤說道:“蹭什么蹭,磨磨蹭蹭的,船走了還怎么下江南。”
便是口中话语還在說,杨二瘦脚步已然往前,跟着杨三胖身后而去。
码头之上,朱断天站了好一会儿,胸前也糊上了止血的金疮药,伤口倒是不深,疼痛对于朱断天来說也并不难忍。不過這疼痛,把朱断天带回了十几年前,重新体会了许多。体会着昔日裡的锐利,昔日裡的热血,昔日裡是如何成就這先天境界的。
身旁的段剑飞开口问道:“师父,還要不要等那两位前辈?”
朱断天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船板而上,开口說道:“不等了。走吧。”
段剑飞却是又问道:“师父,我們還去大江郡嗎?”
“掉头,回去吧,回山庄裡,师父也当再领悟一下剑意,你也当多练几手断天剑了,也该上江湖裡去闯闯,免得以后丢人现眼。”朱断天似乎心情不好,言语便也不快。這個徒弟,此时看起来当真有些不满意,丝毫沒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那种气魄。
段剑飞便只能连连低头答是。心中却也有些欢喜,能再学几招绝技,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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