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紅潮
和一般的出航祭祀沒什麼區別，香燭紙錢，瓜果酒肉都是這一類的祭祀禮品。只是讓覺得我奇怪的是，他們祭祀的神像用的不是媽祖神像，而是一尊人首蛇身的木雕像。
我不解，一般出海的船隊不都應該祭祀媽祖嗎，怎麼會祭祀這樣的怪物呢？惠子小聲的跟我講，這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當地人信奉的一種被叫做“蛟婆”的神靈。只有菜籽島和附近的幾座島嶼纔信奉這種神靈，其他地方是見不到的。
漁把頭從籠子裏逮出了兩隻灰色的大耗子，和一個把式一起兩個人，一人一隻手起刀落，把耗子的尾巴給切了下來。把式順手把兩隻無尾耗子扔進海里，漁把頭把兩根耗子尾巴放進了兩個酒杯中，並在裏面倒上了酒，嘴裏還唸唸有詞。
洪雨沒那耐性，跪了一會便溜了出去，不一會不知道從哪裏順來一隻雞腿，啃得那叫一香。那漁把頭一看臉都白了，話都沒說就直接把雞腿從洪雨手裏奪了過來，扔進了海里。洪雨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自然也不肯服氣“我不就喫你一雞腿，至於這麼小氣麼。”
那漁把頭也不去理他，轉身跪在那神像前磕了幾個頭，嘴裏還不停禱告着什麼切莫怪罪之類的詞。
祭祀儀式進行了快有半個多鐘頭才結束，漁把頭上下打點了一下才下令開船。
船緩緩駛出港灣，很快一切與陸地有關的東西便從我們眼前消失，逐漸進入視野的是一片藍色的天地。天海相接，猶如行駛在一片藍色琉璃之中。
剛開始我們還能看機一些海鳥，從我們頭頂滑過。之後四周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彷彿我們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直至走向海天的盡頭。渤海與中國的其他幾片海域不同，它既不像東海那樣波濤洶涌，也不像南海那般暗礁涌動，它更顯出的是一種深沉的靜，似乎在那深海之中有什麼祕密等待着人們去探尋。
按照惠子的指示，我們要在今天下午之前，必須要趕到渤海和黃海交界的那片海域，也就是標註過那座島出現過的位置。
我還是無法想象一座島嶼，是怎麼可能在幾片海域之間來回移動，難道這當真是一座漂浮島嶼？可既然它是一座漂浮島嶼，那那座禁海神社又是怎麼修建在上面的呢？
到達指定的目的地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海上的風逐漸大了起來，但我們的熱情絲毫不減。尤其是那幾個漁把式，叫嚷着非要看那些裝在黑口袋裏的“寶貝”。
那哪是什麼寶貝，其實就是用來測量和定位的儀器罷了。管着這些儀器的是一個姓高橋的年輕人，惠子告訴我別看高橋年紀不大，但人家可是日本東京大學的研究生，還獲得了不少國際性獎項。
洪雨在我耳邊抱怨道“還什麼一流設備，合着全都是他們自己人用，我們連邊都摸不着。”
馬寒笑道“就算人家給你，你也要會啊。我們只不過是來打雜探探路什麼的，你還真以爲人家那你當什麼大師了？”
洪雨一聽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我急忙攔住估計兩個人已經掐起來了。
高橋在那些儀器上一陣搗鼓，半天了才說“美惠姐，沒有發現那座島。可能已經到達下一片海域了。”惠子搖搖頭“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轉頭又命令道“加速前進，無論如何也要在今天晚上趕到那座島上。”
可那漁把頭卻死活不幹，說夜間航行本來就危險，再加上已經開始颳風了，如果現在繼續前行很有可能出意外。我們還沒說什麼惠子手下的一個夥計就道“能出什麼意外，我看是你嫌錢太少不想去吧。”
漁把頭憤憤道“我是這條船上的把頭，我有義務保障船上每個人的生命安全。再往前走真的太危險了，我們可以先把船開向附近的白沙島，明天在出海是一樣的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漁把頭憤憤道“我是這條船上的把頭，我有義務保障船上每個人的生命安全。再往前走真的太危險了，我們可以先把船開向附近的白沙島，明天在出海是一樣的嘛。”
“不行！”惠子立即道“我們必須今天晚上就要到達目的地，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們會考慮多付給你一些，請你務必要繼續前向。”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漁把頭才終於答應繼續向前航行。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叫道“快看這海里是什麼？！”
我們紛紛探頭向海裏看去，只見那海水裏出現了一大片如鮮血一般的紅色，猶如大量紅色墨水在水裏渲染開來一樣。那紅潮圍繞在船的周圍，似乎周圍一大片海域都出現了這樣的紅潮，而且還在不斷地向邊緣擴散。
“我靠！這該不是‘赤潮’吧！”洪雨驚問道。
“不！不！”那漁把頭驚呼“這是海妖！是海妖來了！”他幾乎歇斯底里了，跪在地上抓着自己本來就爲數不多的頭髮，幾個漁把式也是臉色一變，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拜些什麼。
一看這情景，惠子手下的幾個年輕人也嚇得不輕，一個個直往後退去。
惠子看了一眼亓問“王先生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可誰知亓卻轉指着我說道“聽他的。”
惠子又轉頭看向我，問我該怎麼辦。
我一愣，心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亓這小子是怎麼想的。我轉頭看了一眼亓，可他卻一臉神情呆滯的看着水裏，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嗯……這個，不管這東西是不是他們所說的海妖，我們都必須先要搞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然後再想辦法怎麼解決。這個……我們可以下到水裏，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剛說完，那漁把頭立即就站了起來叫道“不行不行，遇到海妖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動，一動不動還有生還的希望。要是下到水裏，那不就是死路一條嘛！”他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什麼東西給聽了去。
風浪越來越大四周黑壓壓的，船身隨着打過來的浪左右搖擺。跟高橋一樣的知識分子經不起折騰，就趕緊躲進了船艙裏。
我們在顛簸中拿不定主意，亓又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索性就回艙裏睡覺去了。惠子轉頭對那幾個夥計道“你們幾個，帶上裝備下去一趟。”
那漁把頭又攔着不讓他們下水“你們不能下水，要是惹惱了這海妖，我們到時候一個都活不了！”
惠子自然也不會就這樣放棄手一招，兩個大個子立即上來就把那漁把頭給架了起來。惠子淡淡道“就算出了什麼事也全權由我們負責，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必擔心。”
一聽這話，那漁把頭也只好妥協嘆了口氣道“你們要去送死，我也攔不住你們，不過必須要我派人跟你們一起下去。”
我對惠子道“這個可以，他們的人水下經驗比我們豐富，一起下去比較保險。”
惠子也點點頭，揮了揮手讓兩個大個子撤下。那漁把頭招呼了一個把式，讓他帶上潛水設備跟兩個着蛙人一起下水。三個人收拾了準備裝備，就向紅潮裏倒了下去。
在水面上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景，只能隱約看見三個越來越小的光點，在水下移動。惠子拿着對講機吩咐他們，每下潛一段就要向上報告水下的情況。
那對講機裏除了是不是傳來，蛙人報告水下情況外，就只剩下轟轟的電流聲。在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情況下，那電流聲顯得得格外的刺耳。
在前面十幾米的時候，報告上來的情況都是一切正常。但當他們下潛到二十米左右的時候就聽見那蛙人講“水下好像有東西。”
“什麼東西？”惠子立刻問道。
“紅色的……像是……水草……”那電流聲太吵，斷斷續續的根本聽不清楚。
惠子告訴他們暫時不要亂動，慢慢的浮上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從那對講機裏突然傳出了一陣嘈雜的怪聲，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對講機的另一頭，發出的一聲聲獰笑。
惠子不停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對講機裏除了那怪聲外，卻沒有一人回答。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肯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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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圍上船頭就向水裏看去，雖然海面以下什麼都看不清楚，但依然能模模糊糊的瞧見，原本三隻探燈的光只剩下一隻還亮着。而且那隻探燈的光點越來越大，似乎那探燈的主人正在奮力踩水的向上遊。
那漁把頭一見便大叫“老五！是老五！只有他才能在水裏遊得這麼快！”
那光點離海面越來越近，我都已經能看見那人身上穿的棕色潛水服。可就在這時，那探照燈的光突然停在了水中，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光點竟然在水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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