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沈忆璇沒想到他是来问這事，嘴角牵绕起一丝苦笑。她该不该感激，他知道了這件事，并且還知道来问问她？
她忍着心中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嗯。”
高遇唯的目光停留在沈忆璇脸上，两人距离明明很近，却又好像隔了氤氲的薄雾，在两人之间笼着一层薄薄的纱。
“为什么沒有告诉我？”
他的问话让沈忆璇口中的苦涩感更强了。但她沒有责怪，也沒有愤怒，因为她沒有资格。
只是笑笑說：“我给你打电话了。”
高遇唯皱了皱眉，对此很在意的样子：“你在电话裡沒有說你出了事故。”
“你說很忙。”那她還怎么說下去？
沈忆璇逐渐晦暗下去的眼神的第一次刺痛了高遇唯。這么久以来，她似乎从来不曾抱怨過他对她的不公。仔细回忆一下，他似乎从来沒有帮她做過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隐忍而克制：“你沒事吧？有受伤嗎？”
她攥紧了手指，并不长的指甲刺着手心，痛觉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觉得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压着，有些喘不過气来。她不想回忆的，可他却让她被迫回忆那令人痛苦的一幕幕。
“沒什么事，沒有受伤。”
“那……你那天是怎么回去的。”
“苏羡来接我了。”
高遇唯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伸出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冰冷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颤。
沈忆璇下意识地后退，抗拒的姿态十分明显。
沈忆璇說：“如果你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她指了指還在等着的徐少辰：“同事還在等我。”
高遇唯看着远处表情凝重的徐少辰，脸上的温和渐渐散去。
他的身体渐渐前倾，高大的身躯向她压来，一种从未有過的压迫感，将她一步步逼到了墙脚。
“要去和那個男人继续回忆過去嗎？”
沈忆璇抬眼与他对视，从对方的眼神裡感受到了一丝怪异之色，和一抹何时开始渐渐产生的疏离。
沈忆璇：“你想說什么？”
高遇唯冷眼睨着沈忆璇，平日清冷疏离的面容，此刻沾染了一丝不悦。
“沈忆璇，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太太和别的男人聊离婚后的计划。”
沈忆璇不卑不亢，微笑着反问：“那女人呢？能接受在医院看到丈夫扶着别的女人就医嗎？”
高遇唯的眉毛前端向下挤压，与眼角折成一個纠结的角度。
他說：“你是在生气嗎？沈忆璇？”
她攥握着手心，努力压抑着情绪：“沒有。”
“我从未对你隐瞒過我的過去。”他的声音冷冷的，理性得沒有一丝情绪。
是啊，和他上床之前，她就知道他爱慕澄音。那天联谊开始，他的朋友打趣他刚失恋，她還记得，他的眼神一闪而過的，情伤所困的阴霾。
他的生活就沒有脱离過慕澄音。
他坦然得那样卑鄙，让沈忆璇如鲠在喉。
他确实沒有隐瞒任何，是她一直痴心妄想。
“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說這样的话。”她顿了顿声，撇开头，将视线落在远处的树梢：“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我們……本来也只有法律上的关系。”
他看着她，那眼神她看不懂，许久后，恢复到冷漠如冰。他轻轻吐出一個字：“好。”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一切都在沈忆璇预料之中。
她精准的知道，說什么能触到他的雷区。他真的生气的时候，表情反而是克制的，眼神裡也沒有什么情绪，不過是冷漠地瞧她一眼，直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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