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斯沫的手段
見她跟沒事兒人似的，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喊出來，她們擔憂，卻默契地各執武器，分立她兩側。
雅各芭對待斯沫，遠比對待之前的對手們都要慎重。
黑魔王的氣息消失了。當年在諸神之戰中保住了性命的黑暗帝王出現不到三天，就被眼前的小妞和她的男人們消滅了。
光明女神本來在察覺到暗黑生物異動的時候就想出手的，偏偏有人在不遺餘力地替她清掃垃圾，她也樂得坐享其成。
不過，越是這樣，雅各芭也越清楚，她這次遇到的對手不是普通角色。
冷眼看着一來就放出豪言壯語的斯沫，雅各芭捂着乍然發痛的胸口，平淡地說着：“除掉了厄尼，暗黑神格又落到你手裏了麼？一連培養出兩個神，還沒有驚動我，斯沫.泰格，你的手段很不一般。”
“說手段，我似乎遠遠比不上你。比斯特拒絕你的愛戀，你就把他深愛的蕾切爾毀乾淨了。月亮女神姆萊因爲跟蕾切爾交好，也成了你消滅的對象。現在，又輪到比斯特的追隨者了麼？我只想知道，神的感情觀，走到一定時刻，都會變得這麼扭曲麼？”
斯沫沒急着動手，她需要拖住雅各芭，至於用什麼方法，也都無關緊要。
提起比斯特，光明女神的神色稍微有了些變化，變得幽暗而怨毒。
“我看中比斯特，是他的運氣。我沒有任何地方比不上蕾切爾，何況，蕾切爾喜歡的是姆萊。愚蠢自大的傢伙寧可愛上一個喜歡同性的神，也不懂欣賞我的美好。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不知道爲什麼會對一個頭次見面的女人說這話，雅各芭說完後覺得自己太掉價，惡聲惡氣地補了一句：“他們都死了·用最慘烈的方式贖了他們的罪。斯沫.泰格，你的力量很有趣，我可以留你一命，免去你重蹈覆轍的痛苦。不過·你必須成爲我的神僕！”
斯沫還在津津有味地聽着神之間混亂錯雜的感情史，一聽雅各芭的最後一句，放聲笑了起來，“算盤打得不錯，可惜，我沒興趣。不知道該怎麼擺弄新玩具吧？是希望我替你解決這個問題後，再把我處之而後麼？”
心頭一凜·雅各芭陰鷙地瞪着一語道穿了她目的的女人，“你果然知道那個神器的使用方法。既然說開了，那就放聰明點兒，交出你知道的一切。”
“我可沒辦法像你那麼淺薄，知道的事情太多，說上千百年的，可能都沒法說完。”斯沫輕嗤，眼看着雅各芭已經漸漸變了樣·她眼中閃過了奪目的光彩，“嘖，你確定清楚你現在的處境麼？神·據說，不老不死，不殞不滅。事實證明，還是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你說，對吧，老人家？”
老人家？雅各芭心想這女人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才故意挑起話題跟她閒扯。擡手要射出光之衝擊，她驚恐地看到自己完美無瑕的手臂和手掌皮膚都詭異地泛起了灰白色的暗光，皺巴巴的，上面竟然還點綴着老人才會有的老年斑。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一道道光芒急速飛出·雅各芭氣急敗壞地吼着。再看看另一隻手也是這樣，還有胸前也出現了褐色的老人斑，而逐漸乾癟的胸前，也在昭示着，她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老着。
斯沫不閃不避地一揮青霄，將那些光線擊個粉碎·冷酷笑着：“讓你有個與年紀相稱的身體而已。你不是對我的女兒和好朋友炫耀你存在了多久麼？她們很滿意你現在的樣子呢。”
“偉大的光明元素，聽從我的指令，裁決！”
加了吟唱的魔法使用，由神者施放，帶着山呼海嘯的威力。陷在“怎麼可能”思緒裏的光明女神瘋一般催動着後續詠唱，密集的光明元素就將三個大小女人死死困住，從四面八方攻擊着目標。
繁茂的血森瞬時被磅礴的力量毀去一半，而一棵奇異的大樹驀然出現，隨着**光動和呼嘯風聲輕輕搖擺着，悠悠然吸收着化身爲惡魔的光明元素。
巨大的光圈嘭一聲彈開，在片刻後，煙消雲散。
塵土飛揚的半空中，那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又緩緩傳了出來：“年紀大了，得悠着點兒。你已經不是當年有無數信徒的偉大信仰了，越着急，越會加速老化。讓人說我不尊老，就有點兒不靠譜了。”
雅各芭胸口急劇起伏着，將權杖捏得緊緊的，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她捏碎一般。
她看到的，是三個沒添一絲新傷的可惡傢伙。而兩大一小看到的，張極度精彩的臉。
乾癟而多皺的面孔，灰白泛青的皮膚，之前嬌豔的嘴脣出現了乾裂的紋路，而密密麻麻的老人斑將兩隻已然失去光澤的眼睛襯得越發無神。
誰也想不到，以父神最完美作品著稱的光明女神現在會是這幅德行。見她枯柴般的手抖得厲害，斯沫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羞羞的頭，透過那雙亮晶晶的眼對曾經的居客輕聲說着：“蕾切爾，這樣，痛麼？”
“媽媽，前輩說a從來沒有這麼爽過。這麼美麗的光明女神，太令人驚豔了！”小蘿莉歡地拉着主人媽媽的手，刻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分。
果不其然，一陣尖嘯響起，振聾發聵。
奎妮冷靜地看着沒有再冒進只是不停尖叫的光明女神，皺眉問道：“斯沫，這是？”
“哦，一點兒贈禮而已。”斯沫聳聳肩，“艾哥哥很清楚我留帕尼一命的意義，很好地利用了起來。暗黑災禍爆發後，我們就在帕尼身上做了點手腳。今天看來，很成功。”
沒有詳細說明，斯沫知道這一步走得很冒險。
木斯頓聖城被毀後，雅各芭震怒，神識下透，找到了光明聖殿的代理負責人。早已被那對未婚夫妻用祕法嚴密控制了的帕尼順理成章地成了又一個能與神之前溝通交流的人物。
一邊穩定着光明女神的情緒，一邊真假摻雜地提供着系列情報，帕尼在老修士穆哈德的監控下用不多的時間贖償着犯下的罪孽。
刺穿雅各芭身體的武器是艾格從靈脩界帶過來的焚天屠魔匕首，上面還淬了斯沫親手調配的蝕骨毒。只要配合小妞木系靈脩爲數不多的殘忍法術——凋零術，縱然是神，也敵不過這陰狠的前招。
斯沫從沒想過應該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對付雅各芭。從蕾切爾和黃金比蒙的敘述中，她得出了很有用的信息。
這個極度自戀的女神相當在意自己的容貌，如果先毀了她引以爲傲的東西，這種折磨，可不是拼死將她湮滅比得過的。
其實這麼對待雅各芭，斯沫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一個說出來，男人們會感動好友家人會無語的原因。
因爲塞西爾曾在光明女神趨勢下被封印，因爲一直折磨着卡洛母子的痛苦根源於光明女神，因爲艾格曾被光明女神引動的光明元素反噬。
說到底，她就是想爲她親愛的男人們出口氣。在巔峯時期的她就算聯合這裏的所有高手也不見得拼得過這個史無前例最強大的主神，但誰還不讓她想點兒歪招麼？
就是在這樣形勢突然一面倒的情況下，斯沫還是慢吞吞的，沒急着下殺手。她的本源生命樹已經現身，散着悠然的綠芒和幽幽的芬芳滋潤着她和一大一小。
勝利就在眼前，小妞卻只是站在那裏，看着墮入混亂的光明女神發着瘋，這一看就是三天三夜。
獸人領地那頭，戰鬥的聲音已經漸漸變小。斯沫久久等不到那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突然開口道：“雅各芭，新玩具也讓你有些筋疲力盡吧？爽點兒告訴我它在哪裏，我可以考慮恢復你原來的樣子。”
不知什麼時候連牙都掉了，雅各芭咧了咧說起話來就漏風的嘴，粗糙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之前的美感，“你們永遠找不到它的。哈哈哈，斯沫.泰格，不管你和那個男人來到這個界面的原因是什麼，我永遠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聽着費勁兒，早就不耐煩的小羞羞一撇嘴，嫌棄地白了眼現在醜得人神共棄的光明女神，“力量都萎縮到這份上了，你還有叫囂的資格？別傻了！我媽媽善良寬仁，給你個臺階，你也不懂順着下麼？！”
斯沫嘴角一抽，拍拍小蘿莉的腦袋，“羞羞，你確定這不是拐着彎地擠兌我？”
“哎呀，人家都乖巧啊，哪能啊？奎妮姐姐，你說對吧？”諂媚笑笑，小羞羞立刻搬起了救兵。
奎妮一聽這輩分亂的，也深感無語。淡淡嗯了一聲，她決定不搭理這倆脫線母女。
她們的和樂讓身邊空無一人的雅各芭備受刺激。她捏着父神賜予的權杖，儘量伸直了佝僂的身軀，仰天長嘯着：“父神，請您迴應我的請求，將光芒化爲利刃，撕破黑暗！掌管一切創造與毀滅的存在，您卑微的女兒在此向您祈求，用您那可使世間萬物死亡之力，給予我面前愚昧無知的卑賤生物，最後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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