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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你不怕我对你想入非非?

作者:這個杀手不太瘦
电梯下行至一楼,那男孩见秦桑榆走远,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清冷而疏远呢。想起第一眼见她时,她在小区楼下俯身拾取落花,像极了林黛玉葬花的时刻。

  那卷画面有种微苦的味道。被风凌乱的黑色发梢,紧抿的朱唇,流露着沉郁的眼角,如此美人,衣着单薄如纱,似乎风吹過时他都能瞧见她的柔弱与微颤。

  红消香断有谁怜?

  有她吧。

  虞归晚說要去珠海待两天,叫她收拾好行李一同前往。秦桑榆纳罕,不知他为何无缘无故想去那儿。

  其实,作为一個珠海人,秦桑榆也好几年沒有回去了。

  她的生活重心全部倾注在了广州,她熟悉那些枝叶葳蕤的西关小巷,却不了解故乡的日落渔港。

  见导航导到了她的故乡小镇,秦桑榆才意识到“事情蹊跷”。她立马警觉了起来,“你?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带我来這個地方?”

  “身份证過期了,不打算补办一张嗎?”

  虞归晚的话,叫秦桑榆惊愕。

  是啊,他不提醒的话,她自己都忘记了身份证還有三天就到期的事情。

  面色微窘,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强硬了。

  人家也是好心,刻意驱车从广州到珠海带自己补办身份证,而自己却带着敌意和防备,终究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太强烈了些。

  可是一码归一码,他如何会知道自己身份证件要過期了呢?

  “上次在成都开/房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你不是给過我身份证嗎?我一看十年期限到了.....”他了解她心中的疑虑和动向,很自主的解释了起来。

  秦桑榆一时之间面红了些,只是悄声說了句谢谢,就将脸移到了窗外。

  秦桑榆在派出所裡办理新的身份证,在民警友好的接待下,一气呵成。

  出了派出所大门的时候,见虞归晚早就将车泊在一棵巨大的木棉树下。

  木棉树的枝干与叶稀稀疏疏,不算茂盛,却久经风霜,挺拔依然,爱争雨露阳光。

  从他那半掩着的车窗望過去,瞧见他在选酒店,秦桑榆笑道,“为何不去我家坐坐?”

  虞归晚闻声,稍显迟疑。有那么一刻,他将愕然写在了脸上,仿佛她给自己的人设和形象裡,家人是不存在的词汇。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裡一直认为秦桑榆是沒有家的漂泊状态。跟自己一样,是浮萍,却比浮萍更强悍。

  许是因为,从未听她主动提及過關於家的丝毫吧。

  对于她,他的好奇和探索才刚刚开始。

  這靠着海的小镇,落日余晖铺洒在了海港与码头。绕過一两條巷子,穿梭进几片蔷/薇花圃,铁门稍显斑驳处,有一户人家。

  “我怕突然回来,吓到我奶奶她们呢。”秦桑榆推门前,忽然回头对着虞归晚笑了笑。

  她,原来還有奶奶和其余的家人?

  “你怎么回来了啊?”正推开门的老妇人满脸的欣喜,作势還要打她,“嗨哟,還以为你不记得這裡有個老不死了。”

  “哎呀,奶奶,给点面子,我朋友還在后面呢。”

  秦桑榆這么一說,那位短发的胖奶奶才注意到自己孙女身后确实站着個有模有样的后生。

  一副精明的打量之后,老奶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我們桑榆带了男朋友回来了。”

  正巧在這时,听见巷子边上传来几個小年轻說话的声音。

  “哇塞!這裡有辆保时捷哎!!”

  “我靠,這谁的车啊?停在你家门口。”

  几人叽叽咋咋围着车歆羡的议论几句之后,传来了他们作鸟兽散的声音。

  然后其中一個带着黑框板材眼镜的男孩子推门,瞧见了刚进院子裡的堂姐秦桑榆和,某位......看起来应该是堂姐夫的人。

  “我的老表啊,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啊。”那小伙子带着跟奶奶的同款惊喜,“外面那辆车是姐夫的嗎?”

  秦桑榆怕惹来虞归晚的反感,于是赶紧打断小堂弟,“人家只是朋友啦,你不要乱给人家定位啦。”

  毕竟這個人,說過自己太贪心

  她可不敢再与他扯上太多关系。

  饭间的时候,虞归晚也始终表现的很是亲和,一点点架子都沒有,還帮着奶奶炒了好几個菜呢。奶奶甚至被他說的几個笑话逗开了怀。

  秦桑榆瞪目咋舌,一是不知道虞归晚下厨手艺那么棒,二是不知道他那么会讨老人家欢心。而且......对那個叽叽咋咋的小堂弟也很友好亲民,几乎小堂弟问啥,他都来者不拒的解答。

  而虞归晚则是通過一餐晚饭的時間,撬开了秦家老少的心怀,终于探析了這個令他兴趣浓厚的女人的家世。

  秦桑榆虽然這几年显少回珠海,但是隔三差五就会寄一些钱给奶奶,以供奶奶的生活开支。

  前几代人的时候,秦家一直是当地的望族,后来渐渐家道中落,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轮到秦桑榆父辈這一代的时候呢,偏偏秦桑榆的父亲收入不高,妻子還是個药罐子,一番夫妻恩爱全被贫穷的现实消释的一干二净。后来,這個懦弱书生丢下了妻女,也丢下了家中老父老母,再也沒了消息。

  总之现在秦家早就人面全非,珠海的這個小老宅裡,几個儿子各自成家,罔顾父母恩情,也就只剩下了秦家的老三夫妇(小堂弟秦灏的父母)肯留下来照顾奶奶。

  饭后,秦桑榆带着虞归晚去海滩上散步,消消食。

  他看着眼前這個在堂弟脚下抢人字拖的女人,她却对他投以微笑,“现在知道我身世如此凄惨,是不是对我更加同情了呢?”

  同情与怜惜总是有区别的。

  他淡淡笑道,“并沒有。”

  行,這位朋友真是够冷血的。秦桑榆恼自己,竟然還指望他心疼自己。

  得了,她嘴角荡开一朵无所谓风与雪的笑,自顾自看风景去了。

  “秦桑榆,明天去澳门吧。”

  虞归晚的话飘在海风裡,咸咸的。

  秦桑榆眼睛一亮,很是识趣,也很是谄媚地笑道,“别說,虽然我家跟澳门挨着,但是我還真的沒去過澳门呢。我小时候可想混過拱北口岸了。”

  “有同行证嗎?”

  “当然!”她积极反饋,眼睛裡都藏不住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早些年去香港的时候办了的。”

  虞归晚掌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裡塞,“带上你弟弟吧。”

  如此亲昵的姿态,倒是她们相遇以来的头一次。

  秦桑榆惊愕于他能如此自然而然将她揽入怀,可是,她却沒有抗拒。

  海风有些凉,他的体温却暖呵呵的,混着他那独有的古龙水气息。一瞬间,竟然叫她有些痴,有些迷。似乎,稍不小心,就会陷下去他布置好的万丈深渊。

  她仰起头,强制自己清醒,“为什么要带上那小子啊?”

  “让他开车,当司机不好嗎?”其实,虞归晚知道,是個男孩都有对车的渴望和热血。

  他从秦灏這個小男孩眼裡,看到了這些。想了想小时候那個自己,他在心裡对自己說,暂且做回好人吧。

  果然,秦灏得知明早由他开那辆保时捷去澳门的时候,這個小男孩激动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太拉风了吧!姐夫。這港中澳大桥开通那么久,我還沒有自己开车過去呢!”

  他兴奋的像是回到了看《四驱兄弟》和《头文字D》的那個年纪,嘴沒停過,一直在balabala的俱往矣

  秦桑榆拍拍自己脑袋,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却见虞归晚很认真的在跟小堂弟交谈了起来,从赛车聊到了世界竞标赛

  她有些痴痴然地打量起了虞归晚。才意识到,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不知道,原来這就是他高谈阔论的时候。

  她不知道,原来這些就是他的兴趣所在。

  她不知道,原来他为人处世也会那么和蔼可亲。

  她发现,原来之前的自己,对這個男人沒有感兴趣的探知。

  而现在,心裡有一根线在拉扯自己。

  她知道了,這就是他发光的样子。

  一间房,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旁边的桌上摆着新鲜绽开的芍药。

  一瓶子的花团锦簇,给房间添加了好浓好烈的温馨。

  秦桑榆铺好了被子,一抬眼,瞧见虞归晚倚在门前看她。

  她讪讪一笑,“今晚就委屈您老人家和我一起在這小床上共度一晚了。”

  虞归晚忽然走向秦桑榆,带着男人的危险气息,欺身向她。“你不怕我对你想入非非?”

  秦桑榆耳根红的厉害,感觉自己的胸膛跟对方实在贴的紧,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成年人了。”倒也不是說她强装镇定。首先,她对虞归晚并沒有厌恶和抗拒的情绪在,相反渐渐适应了他与自己的這個关系。若是他要索取,她也做好了给予的准备。

  身体想要那就给,她忠于自己的想法后,反而不再害怕了。

  虞归晚的吻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那温热的碰撞,忽然触动了她的柔软。她浑身一颤,回应起了他的侵略。

  两瓣唇在来回吮/吸,忽深忽浅的摩擦着。

  感觉到他那抵着自己大腿的地方愈加坚硬,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对方,已然情动。

  再下一步,也许是万劫不复,也许是柳暗花明。前方的路,和今晚一样,沒有定数。

  一滴泪夺眶而出——她脑子裡居然闪现了赵以邦的模样。为何!为何在這個時間点,那個被刻意忽略在生命轨迹裡人会猝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也许,此夜過后,就真的是各自天涯了吧。

  至少她曾盼望過,她的第一次绽放,是由脑子裡那個人来采撷的吧。

  虞归晚的吻夏然而至——他感受到了她那哗哗流淌的泪。

  “你若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他抽身离去时,很是决然。

  秦桑榆怔住了,很快的抹干了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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