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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玄武不行的,他心有所属了。我說,不会是我吧?”毕先咬咬牙,出声应道:“要不我去试试,‘有缘’這种东西很虚的,万一人家能看上我……”
“你不行。”周钰恒缓缓地摇着头,眉头锁得很紧,“少巫說你像個小孩子,不成熟。”
“我先谢谢各位的好意,我想亲自带湘湘去试试……不行我便求她……有什么难处……我尽力罢了。”韩介不由得苦笑,像被兜头泼了盆水冷水般,连声音都低沉了下去。
陈欺霜却率先弯起了眉眼,并捶了一下周钰恒:“混蛋朱雀!你快别吓唬玄武了,你刚才不是說了要让他明天赶路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周钰恒不再故意板着脸,而是轻轻地翘着嘴角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說是有缘人呢?许多年前,不是有個小丫头,說长大后要嫁给韩介,還哭着不肯回南疆……”
“南疆?五毒教的?小丫头?”陈欺霜皱起了眉头,略微地想了一下,便立刻反应了過来:“那個跟着小湘喊韩介哥哥的丫头,那图朵?!她如愿当上少巫了?!”
毕先笑着狠狠地捶了一下玄武,拉长了声音:“哦——那图朵啊——那图朵不就是那個总偷偷给你写信的小丫头么?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可不能为了给咱妹妹治病而耽误人家。挺好的一個小姑娘。”
“你别捉弄玄武了,沒看到他……哎,别愣着了,喂,韩介,别傻笑,快回神,你的口水要滴到地上了!”
韩介顺着陈欺霜的话,去擦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
“原来是她,竟会是她……”韩介整個人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突然一愣神,如同被惊醒般,手脚并用地向外奔,“我走了!我去找教主告假!我這就收拾行李带湘湘去南疆!”
“你们瞧!他都乐疯了。”毕先边取笑着韩介,笑得合不拢嘴,边揉着微红的眼角,“朱雀啊,你可真能沉得住气,要是我,怕是早就說漏嘴了吧!来,哥哥,我敬你一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爷爷!不,你是我的财神祖宗!”
陈欺霜笑着拍了下毕先的后脑勺:“你也乐疯了,都胡說些什么呢!他明明沒你大。”
毕先捂着后脑勺,装模作样地去碰了周钰恒的杯子:“你還小,你不懂,我這叫尊敬。我就說嘛,怎么好好的一株高岭之花,還沒到月末收账期,就变成了一只碎嘴大公鸡。原来如此。
要钱我是沒有的。但我這儿有的是体力!兄弟你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毕先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周钰恒轻轻地点了点头,轻挑嘴角,露出一個温柔,却又格外瘆人的微笑:“嗯。我那裡正好缺個当家花旦。以你‘英俊’的姿色,過人的体力,正好可以迎来送往,日接千客。也算帮忙凑凑‘嫁妆’,体现下你的兄弟情谊。”
毕先目瞪口呆地转過头去看陈欺霜。陈欺霜忙借喝酒来掩饰唇边的笑意。
——他是因为“碎嘴大公鸡”几個字恼了吧。這個小心眼,可真像個小孩子。
陈欺霜偷偷地在心底笑周钰恒,却见周钰恒斜眄過来,慢慢地眯缝起了眼睛。
不好。陈欺霜心底一凉,连忙不由自主地干笑了起来。
那边,毕先已经凑到周钰恒的身边,翘起兰花指,细声娇语地撒娇:“奴家不依嘛!奴家卖艺不卖身的。”他說着,抬手向陈欺霜的方向一指,“瞧,卖身的正在那边偷笑呢。”
“毕先!你又皮痒了是吧!”陈欺霜捏响十指关节,狞笑着朝毕先走了過去。
“祖宗,爷爷,别打脸。呦,疼疼,轻点儿。”
周钰恒笑着看两人打闹,又饮了一杯酒。
他应了大巫十车的聘礼,光运過去,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另外,佣工费、镖局运镖费……恐怕還得亲自走一趟。
首饰的图样也需要挑些最新款的,早早定了。還要挑布样,制成衣……采购也需要格外调来一名贴心的帮手。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半时分,昏暗的室内,一只手慢慢靠近蜡烛,借烛火那丁点的热度,融开了手中拇指肚大小的蜡丸。
這只手轻轻搓动,直到蜡丸中露出一张小纸條。
“接触陈染怀。”上面只有五個字。
纸條被狠狠地捏成了一团,蹿起的火舌将它舔了個干净。
那只手用力捻了捻,同时,挥灭了烛火。
玄武一大早便抱着韩莹湘,两人一骑,准备离开。
青龙、白虎和朱雀三人在魔教总坛大门处替他送行。
“這一次,正道来势汹汹,還望兄弟们能好好保重。”玄武抱着韩莹湘,在马上行了半礼,“我把湘湘送去,就立刻赶回来。”
“赶紧滚吧!用不上你。等青城的走了,我們就去你那儿讨一杯喜酒!”白虎笑嘻嘻的在玄武坐骑的屁股上狠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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