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哪家臂力强,花就落谁家 作者:未知 他们仍保持着距离,继续向前走。 可程策感觉自己离她似乎沒有刚才那么远了,他望着她的背影,抄在裤袋裡的手慢腾腾地捏起拳头来。 他那样使劲地捏着,片刻過后,再轻轻放开了它。 這一夜,程策吭的三声,就像是芝麻开门,把什么了不得的宝藏世界给解了锁。 他拖着残躯回到家,洗完热水澡,立刻翻出纸和笔,靠着床头开始编台词。 五舅常催他早点把坑占了,他总不信邪,以为她会被他挠得主动出击。 如今看来,是他思想太单纯了。 照這個速度发展,等她出击的那一天,他一定已经出家了。 ▔▔▔▔▔▔▔ 和所有的电信诈骗一样,一套扎实的话术套路是必不可少的。 程策望闻问切,耗费近两小时,终于根据赵慈的個性设计出了方案。 他不爱麻烦,亦不愿给尚云制造麻烦。程策习惯性地端着架子,他讨厌让她看到争风吃醋的丑态。 眼下,唯有早点跟对手挑明了,他才算师出有名,家裡五個舅舅才能摆出铜人金刚阵来为他保驾护航。 因此,无需威逼利诱和钓鱼执法,程策就坦白地跟赵慈表了态。 他時間掐得好,選擇在凌晨一点进行沟通。 白天他是肯定干不過這小子的。 但晚上可以尽力一试。 不耐烦的赵慈起先還躺着,五分钟后,他就迷迷糊糊,结结巴巴地坐起来了。 少爷在午夜电话裡情真意切,引经据典,他的声音斯文如水,透過电波像是加了磁和药,连些微的停顿都教人颤心。 赵慈越听,脑门青筋爆得越多。 他竟差点忘了。 他的大程,一直都很能扯。 那副温雅的好嗓子,连哄带骗的,直把他扯得满屋子乱窜,错觉自己是那個企图霸占民女的黄世仁。 ▔▔▔▔▔▔▔ 难题就摆在眼前了。 无耻如他,却咬着笔杆无从下手。 现已知貌美心慈的姑娘单身无主,幼时由于父亲未能效仿孟母三迁,只顾赚钱,不顾教育,致使她的童年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别人家的竹马会吟诗诵词,随机分配给她的那位会隔山打牛。 她头脑简单,一心向善,奈何身后常年拖着一枚依依不舍的隐形备胎,日夜举步维艰。 她太可怜了。 而他又太贱了。 今时今日,他竟仍幻想顶着终身挚友的头衔,伺机与她行夫妻之实。 赵慈回想自己曾经对尚云许下的诺言,发现這题已然无解。 做人讲诚信,他的云云当然是自由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掐指一算,将来半路杀出来的狐媚子即便不姓程,也有可能姓王姓沈。 与其和不熟悉的外人斗,好像還是先把眼前的孙子踩踩实,比较有可行性。 面对赵慈无尽的叹息和沉默,程策抱着手机,幽幽地来了個会心一击。 他暗示她精力有限,为完成学业就已耗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做什么還要持续不断地给她创造問題。 爱是无私奉献,是造福,是腆着脸自己动。 何必闹得鱼死網破。 大家和平友爱地竞争上岗不好嗎。 ▔▔▔▔▔▔▔ 天亮以后,他们都长大了。 這個大,主要是心大。 程策窝在被子裡抱着那枚护身符說悄悄话,越說,他越觉得尚云对他的意思,貌似又涨了三两。 赵慈跟二哥开完肘子,站在淋浴间裡对着花洒张开双臂,他脖子仰着,喉结梗着,情潮汹涌宛如肖申克的救赎。 行。 想通了。 其实,她那么懵,她的感觉根本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大小姐正骑在墙上腹背受敌,如今只看哪家臂力强,花就落谁家。 他俩一旦开了窍,都擦拳磨掌,激动地夜不能寐。 程策每天顶着两团黑眼圈去学校报到,他精神虽不佳,但学习不能掉链子。他奋笔疾书,坚强地熬過了每一個上午,中午和下午。 沒過几天,程策便被国文老师叫去谈话了。 对方第一回夸了他,甩着卷子說這篇感人的小作文《心中的彩霞》,写得实乃情深似海,一点沒有为赋新词强說愁的意思。 程策眼眶一热,他說文中那团老是变色的霞云,是有原型的。 “哦,是谁?你母亲嗎?” “...... ” 话不投机半句多。 程策木头木脑地接受完表彰,再木头木脑地走出办公室。 然而才在走廊裡迈了几步,他就迎头撞上了梁喜。 两人左左右右地闪着,试图一举突破彼此的屏障,但梁喜的决心比他强。 “老程,别急着回家,借一步說话。” “我要去厕所。” “走。一起去,大号小号我都等你。” ▔▔▔▔▔▔▔ 他等的就是這個男人。 昨晚梁喜在客厅裡踩着单车,顺便拿出计算器噼裡啪啦一顿操作,他数完個十百千后,给副社长阿魁发了條私信。 “啥好消息?是不是演出名额又還给我了?!” “白日做梦,那是留给财神爷的。” “...... ” 梁喜安抚阿魁,請对方把笛王梦暂时搁一搁。 他說只要程策正式签字画押,他们下個月的团建,就去邻城的顶级农家乐来個三天两晚。 可带家属,指哪儿打哪儿,三餐全包,還有专车接送一日游。 从前活动费紧张,大家难免早去早回。 现在带资进组的来了,那還不赶紧一刀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