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湖湘月色
一声声滴人心碎。
孤舟五更家万裡,是离人几行清泪。
温瑶剑宗因杨风政自北而下,洞庭一战展现通玄修为后,声名鹊起,一跃成为那江湖翘楚宗派。可一起伴随的也有,說那杨风政入蜀后竟然结交了那五大恶人,成为挚友,称兄道弟不說,并且還与那毒娘子柳竹青暗生情愫,這一桩桩一件件的各种言语,都传回了那温瑶剑宗。
温瑶剑宗藏书阁裡,一個男子正翻看着一本药石医书,旁边還站着一個戴着银色面具的青衣剑客。而看书的這個人,便就是這温瑶剑宗宗主杨风颜,而那面具剑客,则就是他那传言早已身死的剑仆,杨栀染。
杨风颜刚好看完一篇,轻轻合上了书,低声问道:“帮宫裡那位的事办成了?”杨栀染闻言,双手作揖,躬身道:“事成,陈银湛已死。”
听到了這個回答后,杨风颜顿了一下,轻轻将手裡的《百草回音篇》放回了書架上,转身朝藏书阁那边的茶座走去,走到一半,停下来說道:“虽然八年前我就偷偷让你修行温瑶内功法门,准你自行阅习藏书阁和前朝秘典,還让你加入那青衣楼去历练。可就算你能杀得了那陈银湛,也断然不能像现在這般全身而退,說吧,你這次行事都有哪些变故。”
杨栀染也不多语,闻声就半跪了下去,淡淡道:“那個人還派了一名年轻公公助我,实力应该刚达一品,不過用的却也是陈银湛的功法。知己知彼,所以,有他相助,杀陈银湛不难。”杨风政听着杨栀染的汇报,慢慢的坐在了茶座上摆弄起茶具来,笑道:“有意思,陈银湛這么多年才做到了那一品九重的高手,呵,也算死的冤枉。对了,我让你跟那個人谈的事呢?他如何說的。”
杨栀染听见杨风颜的问话,左手从怀裡掏出一個紫屏锦囊来,起身后放在了杨风颜的茶桌上,說道:“他說,即使三少爷功法卓绝還服有那北境冰莲,他這锦囊之法也能助主子成事。”
“哦?!”杨风政拿起那個用紫屏布做的锦囊,缓缓打开,裡面只有一张纸條,杨风政两指夹住纸條一端,撑开来后,上面只有几字,写着。
“湖湘以西,新罗月色。奈何桥头,曲离人殇。”
杨风政轻声念着纸條內容,抬头看向杨栀染,說道:“知道是什么嗎?”杨栀染低头一思,平淡道:“我在青衣楼秘闻典籍裡有看到過,湖湘西镜,有一個精通巫蛊之术的门派,名叫离殇宫,他们的现任圣女就叫新罗月色。如果属下沒猜错,那個人的意思是,在那离殇宫,会有主人想要的。”
“湖湘蛊术嗎?栀染,你就再去那离殇宫走一遭吧。”杨风政平淡的說着,手上的纸條顿时变为屑灰。
孤舟静行,清夜梦飞,风抚晴光潋滟。人幽夜谙悄然,愁不思眠,千裡婵娟。叹年华冉冉,星光灿烂,月花缘远。孤梦尽秀靥芳颊,容蚀宝镜,渐红消翠减。风正潇潇,雨又飘飘,相思泪坠襟前。谁信无缘,为慕伊人憔悴,难凭双燕,空识碧天。见明河流转,邀数稀星几点。
杨栀染从得到杨风颜的命令后,一路南下,来到了這湖湘之地。其实在他十岁入温瑶前,他本就是這湖湘之人,重回故地,却半点不似那游子而归,不禁生愁,坐在這缓缓而行的小舟船头,低声吟起诗来。
“清夜梦得,谁信无缘。好,即有這无边夜色,又存那绵绵相思,好,真是好啊!可惜有诗无酒,岂不无趣,贫道可否跟阁下喝上一杯呀。”只听旁边芦荡蹦出人言,也就一瞬,一個道士装扮的人就提着一壶酒飞身站到了杨栀染船上。
杨栀染不以为意,看着飞身落在自己身边的道士,低声到:“道长既然有這般雅兴,還带了如此好酒,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那道人闻言大喜,也盘腿坐在了杨栀染的身边,笑道:“好小子,鼻子够灵的呀?我這可是从武当山上偷来做祭祀的酒,你還敢不敢喝呀?”道人玩味的說着,一边把手上的酒壶递了過去。
不想的是,杨栀染一把就接了過来,仰头痛饮,一口作罢,大声道:“好酒!”道人见状更喜,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小子很对我的口味嘛,来!今天我們不醉不休。”這一夜,杨栀染和那自称武当山上偷跑下来的馋酒道人两個,一人一口的喝尽兴了去。孤舟缓行,风吹衣鬓,天色将明时,那道长向有点酒醉迷离的杨栀染說道:“今日作别,這枚云景铜钱就赠送于你吧,你我有缘,武当再见。”說完道人将一枚铜钱丢进了仰倒着的杨栀染衣服怀裡。继而转身一手前指,盛气突现,河水两边翻涌,前方一路芦苇尽斩了去。
都說文武第一武无第二,可无论是這江湖人,還是那文人墨客,对于美人的评价和爱慕都是一样的。所以江湖自有传言,秘闻還看青衣楼,品香赏色红颜册。
作为整個黄阳女子容颜美貌排名顶峰的红颜册,除去宫廷女眷不得评价入册外,几乎所有貌美的世俗女子都有记录。即使每年只评论十個人,今年裡面就有一個水乡溪边的浣纱姑娘入了选来。
可就是這只入选十人的红颜册,也因为地域之分,裡面九個都是那中原本土女子,只有一人,连续七年入册上榜,還非中原姑娘。
她就是那离殇宫圣女,新罗月色。
湖湘二月无落雪,百花残零人更伤。在很久以后的江湖上,传言当年有人潜入了那离殇宫,沉伏一年之久,盗取了那离殇至宝,堕魔之蛊奈何桥,更是一剑惊震,尽碎那圣女心脉。可不知为何,新罗月色最后還是活了下来,继续执掌着,這湖湘离殇。
有人說,她修为已非凡人,有人說,是动用了离殇的秘蛊之术。可不管世人百般,从此,湖湘只知,有一女子,心不存情,冷艳绝世,唯有二月,望西北而泪,她也不知为何,只道是,风寒入了眼,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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