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芦苇花絮
不過也就恍惚之间,那秦小怜也是平复了心神,随即她淡淡开口回道:“师傅他老人家倒沒有入宫裡去,而是晚辈我自己,曾是那深宫一名乐师。”
木剑老道听着秦小怜這個回答,也是微笑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說道:“原来是這样,我一来就瞧出了你這女娃身上的帝王气韵,若非皇族中人,那必然就只能是常年相伴深宫之中了。”
听着木剑老道這话,秦小怜也是不再言语,只是应和着他,轻轻的点了下头。
杨晔他们本就听秦小怜說過自己是那皇家乐师的身份,所以几人也不像是木剑老道一样,有什么惊奇的。
杨晔這边他心裡倒還想着别的,所以在有所思绪后,他淡淡开口說道:“臭道士,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好好說說那些事好了。”
听着杨晔這话,那木剑老道也是嘿嘿一笑,玩味的对着杨晔說道:“你這臭小子,心裡什么打算以为贫道能不知道嗎?
你就想晓得那禁术,换命天引,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对吧?看看能不能从中套点什么,就跟在那白帝机关城洛家提升一样。
嘿嘿,胆子倒不小嘛,都能有打這禁术的想法了,不過要我說啊,你這臭小子就是太坏了,不然還真对贫道胃口。”
杨晔听着木剑老道這打趣的话,也不以为意,倒是那莲花抓着他的肩头给摇了起来,說道:“你就快說嘛,后面那栀染带着新罗月色他们都发生什么了?”
木剑老道听着莲花這话,也是淡淡一笑,随后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那栀染啊,当时带着心脉尽碎的新罗月色,一路逃出那湖湘离殇宫后,便去了青衣楼。
偷偷翻阅了很多青衣楼秘典,也是沒能从中找出這心脉尽碎之人的活命之法,不想他這行踪還被青衣楼给发现。
虽說经過一场大战,他最终也是带着那新罗月色从青衣楼给退了出来,可比起在那离殇宫一役,也是让他身负重任。
之后他又一路奔袭,去到了那万佛寺去,找的就是上次我們见到的那老秃驴。可惜,那老秃驴口口声声我佛慈悲,结果本事却不行,也是說救不了。
不過那老秃驴虽說帮不了栀染他,不過也是瞧见了他腰间挂着贫道送给他的云景铜钱。于是便随口一說,把這麻烦事就推到了我的身上。
那栀染也是一根筋,便就带着新罗月色一路又去到了武当山。不過那时正值武当山上天坛做法,朝拜之人不得而行。
结果那一根筋的蠢货就背着新罗月色她跪着,行了那武当上山之路的,一千二百六十四级台阶。
反正在我见到栀染他的时候,除了他的那双眼睛,整個人都跟個鬼似的了,身上沒一处好地方。
說到這,贫道就不得不夸一下自己了呀,還好我修的是那缘剑之道,所以自认与他有缘,恰巧我又懂那武当禁术,换命天引。
所以便言這新罗月色還有一救,不過栀染他就得拜入我的门下,因为动用的毕竟還是武当禁术,所以我們之间便生一约。
约定之事为,动用换命天引救活那新罗月色后,栀染从此束发入道,有生之年,除非那湖湘离殇宫芦苇荡花絮自然飘至武当,不然他啊,此生终不下那山门半步。
因此贫道便就出手,助栀染他完成了那换命天引,這一逆天违道之术。此术說到底就是,将一人的生机命运,换给到另一人的身上。
不過既然是禁术,那么自然就有它霸道的反噬之力。
此术過后,从此两人一命,不過受术之人却能继承施术之人的全部修为,而施术之人则功法全失,此生也是再也不能修行,形同废人。
而受术之人虽說继承施术之人的全身修为,不過也只能在特定情景,特定時間,和特定环境下才能激发使用。
并且受术之人也会丧失一段记忆,不過丧失记忆的长短倒是由本人自己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所决定的,既是自己不愿想起的,那便就会在這换命天引之术過后,封存遗忘。
所以当时新罗月色在此术過后,回到湖湘离殇宫這多年来,她也是性情大变,冷艳绝情,可每到冬季她则又跟变了一個人似的,会活波开朗一些,就跟個少女状态一样。
而這也是因为她潜意识裡,那些痛苦的回忆她都不想记得,因此停留的只是那一個冬季落雪前的少女模样。
我曾也因为那赔钱徒弟的請求,偷偷来過這离殇宫看過這新罗月色,有次還被她发现给交了手。
所以要我說啊,如今這冬季大雪天的,你這臭小子就别去找事了,而且那新罗月色如今也是身兼两人功法,你去了估计也打不過。
要不我說,等开春了,要去偷东西,再一起去。我听說那离殇宫的蛇酒也不错,到时候就多顺点。”
听完木剑老道這么一說,杨晔也是回想起了那新罗月色的种种古怪变化。当时那新罗月色的性情大变,那瞬间的功力大增,包括她那三不见的规矩。
這一切种种,果真就是如這木剑老道說的一样,也是两個人悲情之人的结果。
不過杨晔更深沉的也是想到了别的,比如那栀染是杨风颜派来這离殇宫偷取那堕魔之蛊奈何桥的,不過那杨风颜要此物到底何用?与当年青城山十裡亭一役又有什么关联。
還有便是那杨风颜一开始不知如何帮新罗月色去除身心寄生之蛊,可后来却又想到了這么一個不是办法的办法,不過从安排到给栀染演示,這都不像刚发现這一办法的样子。
接着就是那离殇宫姥姥明明一开始就不曾知晓栀染他是温瑶剑宗杨风颜剑仆的身份,不過后来为何那奈何桥刚被盗走,這一切真相她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
……
单从木剑老道的這段故事话语裡,杨晔听出了太多的疑惑。当然他也有想過是這木剑老道表达的不完善,或者說他就只是在随便讲讲罢了。
不過杨晔此时心裡,却更加坚定了想从当事人嘴裡知道這一切背后真相的决定。
那武当山上,束发入了道的栀染。那离殇宫裡,冬季看落雪的月色。
杨晔心裡想着,也是一阵释然,第一次他觉得那真相之人离他,终于是要近了些。
而一旁的翠云這时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听她开口說道:“他们两個人,也算是那可怜之人了。
明明就都是有情有义,可命运這戏弄安排,却不得已无法相聚一起。不過师傅你跟那栀染师兄的约定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
要這湖湘离殇宫的芦苇花絮自然飘落到武当山师兄才可下山,那這不就等于這一辈子他们两人都不得再相见一面了嗎?”
听着翠云這哀怨话语,那木剑老道也是收起了他那嬉笑的样子,淡淡說道:“你师傅我說過,我修的是那缘剑之道。
何为缘?相见之人不得识,初见之人似相识,落花有意衬流水,流水存心伴落花。
你栀染师兄他這后半生无法修行武道,所以便专研起了那道法自然来。若是他明了缘之一字,莫說這湖湘芦苇花絮至武当了,就說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又有何不可呢?
這世间啊,哪有那么多有缘无份,多的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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