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打的爽不爽
小伟的脸阴沉下来:“出去!”
郑午愣了一下:“出去干嘛?我进来撒尿的。”他看我們几個都在,還以为都是朋友。
小伟還要說话,猴子就說:“沒事,這是我朋友,你让他尿吧。”
這样,小伟才沒說什么,郑午怪异地看了小伟一眼,解开裤子走到池子边上尿了起来。
哗啦啦……声音挺刺耳,郑午的肾功能是好,但是不妨碍小伟继续說话。
“你们最好赶紧把钱交上来,否则……”
话還沒說完,就看见郑午一阵风似的冲了過来,一啤酒瓶子就干到了小伟的脑袋上――他的裤子都還沒有系上呢!我們三個都傻了,就见郑午骂骂咧咧地說:“敢和他们要钱?!”
這就是郑午,帮兄弟的时候从来不问青红皂白。
小伟一挨打,另外几個高二学生一窝蜂地冲了上来。他们有四個人,我們也有四個人,正好形成势均力敌的战场。我們這裡面最能打的就是郑午,他继续抓住小伟,用他那砂锅大的拳头砰砰好几下,别看小伟是高二的,但也扛不住,沒几下就倒在地上了。
猴子和黄杰就不用說了,我不知道他俩有什么辉煌的過去,但是打起架来一样一個比一個狠,对方虽然比我們高大,但也打不過他们两個,分别被拽到一個角落痛殴。
最后就是我,郑午一出手,我就知道這架不得不打,一拳头就砸在据我最近的那個高二学生的鼻子上。這拳叫炮拳,以前斌子教過我,說白了就是直拳,是個人就会。当然,一样的拳头,不一样的人使出来有不一样的威力。我一拳打出去,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一抹鼻子就是满手的血,鼻子是人脸上最容易出血的部位。
我趁胜追击,赶紧一脚踹過去,但是那人抓住我的脚往后一拽,差点把我拽倒。我赶紧抱住他脖子,准备用膝盖撞他的肚子,但是郑午已经冲過来了,一脚踹倒那人的腰上,连我也一起摔倒在地。厕所的地多脏啊,一下就沾了我一身的脏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身爬到這人身上,像甄子丹一样砰砰砰的好几拳砸出去,這一招又是跟猴子学的。
于是不到一分钟,這四個人就被我們四個人摆平了。
我站起来,身上脏兮兮的、湿乎乎的,连拍都沒法拍。
郑午不好意思地說:“回去让小媳妇洗。”
我們四人分站在不同的位置,脚下是分别被我們击败的对手。
小伟喘着粗气:“行哈,真行,难为笙哥和麒哥還挺看重你们。”
猴子說:“做朋友,可以;要钱,沒有。”他說的不是气话,我們是真的沒钱。
我們四個出了厕所,现门口聚了好多人,都是听见打斗声跑過来的,阳泽城、李百宇他们都在,就问我們怎么了,我說高二的来找麻烦,被我們给揍了一顿。他们哦了一声,并沒再說什么,毕竟沒有打到他们头上。
出来的时候,猴子就說:“這下把高二惹了,這几天咱们不要落单,随身再带上家伙。”
大家嗯了一声,就各自回了班上。
我回到班上,大家都看着我,因为我身上实在太脏了,而且還飘着一股臭味,柳依娜就過来问我怎么了,她刚才在教室裡面,不知道外头的情况,我就简单把情况說了一下。
小媳妇马杰也跑過来,說飞哥你衣服脏了,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我說脱個毛啊,這是在教室,连個换個衣服都沒有。马杰說我给你回去拿,然后就飞快地跑出教室。其实身边有個這样的人也挺好,对我也沒什么要求,就是希望我能罩着他点。二节课后時間挺长,所以也够马杰来回跑一趟了。拿了干净衣服,马杰又陪我到厕所去换。
回来以后,我們班门口就聚了好几個女的,都是十三玫瑰的人,就问我是不是被打了,我奇怪地說沒有啊?后来才知道,之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四個人裡就属我衣服最脏,看着就像被打了一顿,传着传着就成了我真的被打了。
快上课了,我也沒来得及解释。上课以后,我就收到林可儿的短信,问我有沒有事,我說沒事,别听她们瞎唠唠。刚完,又收到一條,竟然是王瑶来的,问我怎么样了。我赶紧就說那個惨啊,被四個人围殴的,踹的我浑身都是脚印,现在全身上下都疼。
就从這件事上,就再一次說明我对林可儿和王瑶确实不一样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下课以后林可儿就来了,手裡還拿了不少能涂能抹的伤药,而且不乏最贵的云南白药,說要帮我擦一擦。我就說,我不是說沒事嗎,你怎么還拿這些东西。林可儿說你别装了,王瑶都告sù我了,說你被打的特惨,让我拿着药過来看看你。
林可儿一边說,一边撩起我的衣裳,“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逞英雄,在我心裡你已经是個大英雄了。”听了這话,我心裡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說什么好,其实她误会我的意思了,而且好像還误会的不轻。林可儿分辨不出来我到底有沒有伤,反正就是能擦的地方都帮我擦一遍,柳依娜看着我們嗤嗤的笑,也有不少男生投過来羡慕的眼神。
只有我心裡不是滋味。
我又问,這么短的時間你从哪弄来這些伤药的。林可儿說王瑶有啊,她哥经常打架,所以她随身带着就有。我一听,心裡又有点感动,王瑶還是关心我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且還是在极力撮合我和林可儿。可是她哪知道……
我一抬头,就看见王瑶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過,我刚“哎”了一声,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林可儿问我怎么了,我說沒事,心裡却喜滋滋的,想着王瑶啊王瑶,還是忍不住来看我了吧。可是林可儿的动作却停了,脸上的神色也严sù起来。我有点慌,還以为被她现了,结果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是易真进了我們班。
我的神色也严sù起来,易真走過来,笑呵呵地說:“怎么样,爽不爽。”
我以为他說林可儿帮我抹药這事,就說:“爽,爽的很。”
易真脸色一变:“我是问你被打的爽不爽。”
林可儿一下站起来:“易真,你别太過分了。”
易真說:“林可儿,我对你是势在必得,你一天不答应我,我就让左飞难過一天。”
說完,易真转身就走,估计還觉得自己挺酷,我就骂了一句傻逼。
“你說什么?”易真转過头来,脸上充满愤怒。
“我說你是傻逼,听风就是雨的,你也不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打了谁。”
易真露出疑惑的神色,但還是转身走了。林可儿气呼呼的,說我去告sù老师。我說你快别去了,他们连九太子收保护费都不管,你觉得可能会管這個事?再說易真家那么有钱!林可儿沉默了,說那怎么办。我說沒事,你见我怕過谁了。
男生都会吹牛,我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我也确实不怕易真。林可儿又說,真不好意思,感觉老给你带来麻烦。要是以前,我肯定借题挥,說为了你,惹点麻烦算什么之类的。但是现在,我的心态不一样了,只淡淡地說:沒什么的。
林可儿并沒察觉到异常,她還以为我是不想让她担心。
上课以后,我就给王瑶短信,說你来都来了也不进来看看我?王瑶說我沒来啊,只是刚好路過,再說有林可儿就够了。我說不够,你也知道林可儿那劲儿,给我擦药起不到作用,现在還是浑身疼,還是你来给我擦药管用。王瑶就說,那你让猴子帮忙。我說扯淡,我才不让男的帮我擦,上次大猫给我擦,差点沒把我恶心死,你快帮我擦擦吧,真疼的受不了。
完這條,王瑶沉默了很久。我就一直给她,說你帮我擦擦,不会让别人看见的。终于,王瑶给我說,那你现在出来吧。我說现在?她說是,要么就现在,要么就不擦了。现在還在上课,也不是不能出去,王瑶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就說行,我在走廊拐角等你。
然后我就喊了报告,跟老师說我要上厕所。
出来以后,我就在走廊拐角等着王瑶,一想到王瑶那双小手在我背上摩擦,心裡就觉得特别兴奋,光是想想就嗨的不行。沒一会儿,王瑶就来了,我故意做出“哎呦哎呦”的样子,王瑶說怎么沒打死你呢,我說打死我你舍得啊?王瑶脸色一变,說左飞你严sù点,說了不许在我這贫。我不說话了,說那你赶紧帮我擦吧。
以前我和王瑶什么事也沒有的时候,她都敢从林可儿手裡抢了药来给我擦,现在给我擦药還得偷偷摸摸的,這就是做贼心虚。王瑶让我背過身去,撩起衣裳。我一一照做,结果王瑶照我屁股踹了一脚:“你哪受伤了?這光溜溜的!”
我都忘了,林可儿看不出来,王瑶肯定能看得出来啊。我赶紧說這是内伤,高二那几個人垫着书打我的!沒想到還真把王瑶唬住了,半信半疑地說,真的?我說真的,你就擦吧。
我继续背過身,王瑶這才帮我擦了起来,第一下就疼的我差点叫了出来,她的手劲可真大。
我說姑奶奶,你轻点。王瑶說擦药就得用点劲儿,你不是嫌林可儿沒劲儿嗎?你要是顶不住我就不擦了。我无奈地說行,你擦吧。王瑶继续给我擦,這哪裡是擦,分明是揉、捏,比上次可疼多了。我咬牙强忍着,之前還說享受呢,现在根本就是遭罪啊。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就将王瑶的手抓住了:“姑奶奶,我顶不住啦!”
王瑶乐了:“再让你装,你明明沒事,還让我给你擦。”
原来王瑶早看出来了,在這故意整我呢。我說:“你也太鬼了,真就下得了手啊?”
王瑶刚要說话,眼神突然变了。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也吓了一跳,竟然是张璇从楼底下上来了,而我现在還抓着王瑶的手!
张璇疑惑地看着我俩:“你们干嘛呢?”
我赶紧把王瑶的手放开了。王瑶面不改色地說:“我给他擦药呢。”還扬了扬手裡的红花油。
我接着說:“擦药就擦药,你就不能轻点?”
“滚,你說林可儿沒劲儿才让我帮忙擦的。”
我俩一唱一和,演的就像真的一样――当然也确实是真的,只是我們心裡有鬼而已。
张璇并沒怀疑,上来就說:“林可儿擦的肯定不行。来,我也帮你一起擦。”就伸出手,让王瑶给她倒了点,然后张璇给我擦了起来,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這才叫真的舒服。
我就埋汰王瑶:“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那以后让张璇帮你擦。”
张璇乐呵呵地說:“我可不敢,我怕林可儿吃了我。”
就這一句话,我和王瑶都沉默了。
王瑶說的沒错,现在的我和林可儿就是公认的情侣,谁這时候插足进来势必要遭到鄙shì。两年前就是這样,我才跟隔壁那個女孩吹了的,沒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到了今天還是這样。如果說我和林可儿真的好了也就算了,可现在又什么关系都沒有,真是愁人。
擦完药,我們就各回各班了。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放学以后,我就在卫生区捡了根棍子出来藏在袖子裡。现在天微微凉了,大家都普遍穿着长袖。我沒忘jì猴子說的,准备家伙、不要落单。所以藏好棍子,我就去外面找他们。
一出门就碰着郑午了,他也一样沒有忘jì猴子的话。不過我看见他就惊了,因为他穿上了自己的战袍――皮衣、皮裤、墨镜,打扮的像個终结者。
我看见他时,心裡就是一连串的省略号,我很想知道毛毛是怎么和他相处下来的。
“左飞,你要认真一点,這不是游戏,而是战争!”郑午反倒教训起了我。
“……咱们去找猴子和黄杰吧。”
我們来到猴子班上,一看,猴子根本不在,我俩又跑到黄杰班上,结果黄杰也不在。我当时就有点懵,难道他俩又去網吧了?不能啊,這么关键的时刻,還是猴子說的不要落单,他就不怕遭到高二那帮人的围堵?
我赶紧打电话,但是俩人都沒接。我有点慌,因为猴子和黄杰虽然平时逗逼,但终究是個靠谱的人,不会在這种时候做出這么危险的事。那就剩下一种可能,他们已经被截走了!
我和郑午对视一眼,就开始四处去找,先沿着走廊跑了一圈,又去厕所看了看,但是沒有找到他俩。我和郑午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校园裡找,从篮球场跑到大操场。跑着跑着,我一拍自己脑门,赶紧给柳依娜打了個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猴子的下落。
“第三节课一下就去網吧了呀!”柳依娜這么說。
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摔了。
郑午還问我:“猴子不是說别落单嗎,他怎么自己還去網吧了?”
我沒好气地說:“我怎么知道,他沒有团队意识呗!”
“這样可不行,咱们得教育教育他。”
“对。”我非常赞同郑午的說法。
郑午看了我一眼:“我教育就行了,你做小弟的就不合适。”
“我不是他小弟!”
我俩一边說,一边就到了網吧,果然看见猴子和黄杰正玩游戏,大呼小叫的骂着队裡的各种傻逼。那么一瞬,我的火就有点克制不住了,冲過去一把拽掉猴子的耳麦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真火大了,以前還觉得猴子逗逼归逗逼,但关键时刻還是很靠谱的。
猴子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我以后,一脸迷茫:“干嘛?”
“你說干嘛?”我把棍子抽出来,“家伙准备好了,人跑哪裡去了?”
旁边的郑午拉了拉我:“左飞,你当小弟的不适合這么和大哥說话。”
“你给我闭嘴。”我骂了郑午一句,继续怒火中烧地看着猴子。
一边的黄杰慢悠悠扯下耳麦:“我是不是得给你俩配個内讧的歌啊……”
“你也给我闭嘴,一会儿還要问问你呢。”
猴子看着我,露出惭愧的神色:“能一会儿再說嗎,我這把游戏還沒打完。”
“行,你打。”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打完那把游戏,倒要看看他怎么和我解释!
猴子摘下耳麦:“王瑶沒和你說?”
我愣了一下:“說什么?”
“說她已经摆平了咱们的事啊!”猴子继续說:“王瑶去找了丁笙和梁麒,他们就答应不找咱们的麻烦了,還准备過几天一起吃個饭呢。”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是這么回事。
猴子乐了:“现在放心了吧?”
我无话可說,只好沒话找话:“王瑶有那么大本事啊?”
“你以为呢?王瑶比咱们本事都大,而且从一定意义上說,王瑶和丁笙、梁麒的关系,比和咱们几個的关系都好。”
“真的啊?”
“真的,他们早以前就认识了,還互相帮過几次忙。”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想起第四节课我和王瑶還在一起,但是她并沒和我說這個事,大概是以为猴子已经告sù我了,而猴子则以为王瑶告sù我了。
搞明白以后,猴子和黄杰继续玩游戏,而郑午则把皮衣脱了,他說热的要命。
就這样,本来以为山雨欲来的麻烦并未来临,我們仍是每天舒舒服服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在高一這片地界内沒人敢找我們的麻烦。
倒是有几次碰见易真,他仍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都毛了,要不是猴子不让打他,我早就弄打的他叫我爹了。
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這样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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