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大媳妇出来了
猴子一笑:“我能去哪啊,我就是随便一說。我觉得左飞的办法挺好,王瑶下午這么一闹,丁笙和梁麒不敢再动咱们。”說到這,他神色古怪地瞟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贼心虚,我总觉得猴子那么聪明,是不是看出我和王瑶之间的事了。不過猴子并沒說起這個,而是顺着我的办法分配了一下任务,說我和郑午是新生,对学校情况不了解,收拢好高一的势力就行,他和黄杰去找高二那些和丁笙、梁麒不对头的势力。
說完以后,大家都沒异议,于是我們就回了学校,为了避开蓝月饭店還刻意绕了弯子。到学校的时候,我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猴子,那三百多块钱沒给那個经理吧?”
猴子一愣:“给了啊!”
“胡說八道,人家明明沒要,你给我把钱拿過来,那是我仅有的生活费了。”
“真沒有,你自己看!”猴子急了,把自己所有的口袋都翻出来。
上衣口袋、裤子口袋,都翻出来了,确实空荡荡的。我有点蒙,明明记得那個经理沒要他的钱啊?但是猴子又說给了,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偏差?
“你肯定记错了。”猴子把口袋收回去,“我去網吧转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猴子說走就走,可是姿势有点怪异,肩膀好像一高一低的。
我一声大吼,从后面把猴子扑倒,顺势把他的鞋脱下来,一堆的钞票散落出来,有三张红版的一百,剩下都是十块的、五块的。猴子大叫:“這是我私房钱!”
“私房個蛋啊。”我哭笑不得,我們几個一起从酒楼跑出来,一路上也沒见猴子停下過啊,谁知道這小子什么时候把钱藏鞋裡了!
我把我的钱收回来,虽然有点臭烘烘的吧,黄杰和郑午也把他俩的钱收走了,最后猴子大叫着說我的五块钱呢?但是谁都不承认了,猴子往地上一坐就开始骂娘,說你们xx市的人都是小偷、强盗,我們就哈哈大笑,谁也不去理他,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每次挨完打,我們的情xù都能从最初的沮丧到最后的欢乐,不得不說猴子就是有這個本事。
猴子和黄杰又去網吧了,我和郑午接着回去上课。這会儿已经上晚自习了,我就给郑午說咱们先回班报個道,等沒老师了就出来找找阳泽城、李百宇他们。
郑午答应了,說:“其实真不用,我一個人就够了。”
我知道他在吹牛,但還不敢戳破他,否则他真敢一個人去找丁笙他们。我就說:“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得注重一下团队合作吧。”
郑午說是,我得考虑你们,然后又說:“不過,猴子对你真好啊。”
我不知道他好好說這干嘛,但猴子对我确实是好,我就点了点头。
郑午接着說:“你看他在丁笙面前多给你面子,你明明是個小弟,他却說你是和我們平起平坐的兄弟。”
我:“……”
看来短時間内是无法改变我在郑午心目中的形象了,好在郑午這個人大大咧咧的,就算认为我是個小弟,也从未对我颐指气使過,而是真的把我当兄弟看待。
因为是在包间打的架,所以身上并不怎么脏,简单去洗涮了下就回班上了,不過脸上還是有些伤痕,柳依娜立刻過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包间的事說了一下,她也恨得牙痒痒,說丁笙他们不是东西,枉费王瑶那么信任他们。她又问我猴子伤的怎样,我說你家猴子沒事,而且可威风了,把丁笙打的找不着北。
柳依娜小脸一红,害羞地說其实我不喜歡這么暴力的男的。我說我可温柔了,要不你把猴子蹬了跟我吧。柳依娜說我可不敢,你可是林可儿的心头宝。
一說林可儿,我的心又沉了一点。之前在饭店的洗手间,我還对王瑶說要和林可儿摊牌,要对大家公布我們的关系,但是现在又出了丁笙的事,忙着报仇還来不及,儿女情长什么的看来又得放到一边了。
虽然這么想,但我還是等柳依娜走了以后,就立刻给王瑶了個短信,說我来上课了,你那边呢?王瑶理所当然地沒有回我,我就继续给她短信,說我們准备报仇,還把详细计划告sù了她,也算是种沒话找话吧,我特别希望她能理我一句,但她一直沒有回我短信。
過了一会儿,我看沒什么希望,就出去找郑午,反正也沒老师看着,只有些值周生负责夜间纪律,他们当然是不敢管我們這些人的。郑午一出来,就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又把他的战袍穿上了。我說你這是干嘛,准备去打架啊?
郑午說不是,咱们不是要去邀請阳泽城他们嗎,我這样穿显得正式一些。
和郑午說话,我的思维大多处于“……”的状态,我也沒劝他,因为也知道劝不住。
我們以抽烟的名义把阳泽城叫了出来,這小子最近混的不错,也有两三個兄弟跟着他了。去了厕所,我們边抽烟边聊天,我就說我們准备干场大的,你想不想参加。阳泽城很兴奋,就问我們准备干谁。我就說准备干高二的丁笙他们,你敢不敢。
阳泽城愣了一下,說有什么不敢的,要干就干啊。我深知這些硬骨头的心理,他们普遍桀骜不驯,要是直接邀請他们,或许他们還犹豫一下,要是直接问他们敢不敢,他们肯定說有什么不敢的,出来混的最怕被人看不起。我說行,那就和你說好了,這事先暂时保密,等快行动了再叫你们。
阳泽城答应了,一qiē都很顺lì,偏偏郑午說了一句:“其实我們自己就能搞定,为了团队合作才叫你们的。”
阳泽城一下火了:“那你们去啊,叫我干嘛?!”
我們和郑午相处久了,知道這人說话的风格,所以一般不和他计较,但是阳泽城不行啊,他知道郑午能打,還以为郑午是看不起他。我眼看要坏事,赶紧把阳泽城拉到一边,說郑午這人就是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是猴子让我来叫你的,說你是高一裡面胆子比较大的,你看我第一個就来找的你!
這样给他戴了一番高帽子,才把阳泽城给安抚住了。阳泽城走了以后,我就和郑午說,你這么說话太得罪人了,以后還是让我来說吧。也怪,郑午這次听劝,就点了点头說行。
我們又去找李百宇,也是一番如法炮制,先给他戴高帽,又问他敢不敢。十六七岁的少年還蛮容易被激,一问他敢不敢,他立马說敢,不就是個丁笙,老子踹不死他!就這样,李百宇搞定了,现在看来一qiē都挺顺lì,我也稍稍感到一些心安。
送走李百宇,我們又去找朱建龙。朱建龙的班级在走廊尽头,我和郑午走着走着,一间教室的门突然打开,林可儿竟然走了出来。
這几天我最怕见到的就是林可儿,当时就傻住了。
郑午說:“你大媳妇出来了,你還不赶紧打招呼。”
“别瞎說,她不是我媳妇……等等,你說大媳妇,什么意思?”
当时林可儿离的還远,所以并听不到我們說话。
郑午說:“王瑶不是你二媳妇嗎?”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你瞎說什么,王瑶什么时候成我二媳妇了。”
郑午說:“怎么不是,她在饭店多护着你,为了你都和丁笙翻脸了。”
我的心跳再次加快,快的简直要跳出来了,连郑午都看出来了,猴子和黄杰那么聪明還能看不出来?我有点心慌地說:“你别瞎說,王瑶和我什么关系也沒有。”
“你慌什么,出来混的有几個媳妇不是很正常嗎?毛毛在七中就有三個媳妇呢。”
林可儿越来越近,我赶紧推了郑午一把,低声道:“别瞎說,沒有的事!”
郑午撇了撇嘴:“切,敢做不敢认,毛毛就比你大方多了。”
话音刚落,林可儿就跑了過来:“左飞,听說你们又打架了?”
我已经和柳依娜說了,所以林可儿知道也不奇怪。我說:“打什么架,是被人打了。”
林可儿說:“严zhòng嗎,我给你擦擦药吧。”
我這才现林可儿手裡還抓着红花油,我說:“不用的,這点轻伤不算什么。”
林可儿說:“是不是嫌我劲儿小,要不我叫王瑶過来吧。”
我刚要說话,郑午就插嘴道:“哎,林可儿知道啊,看来你们处的還不错,左飞還让我别說别說的,這又什么大惊小怪的嘛。”
林可儿一头雾水:“什么别說别說的?”
我急了,又推了郑午一把:“你先回班上,我和我媳妇說几句话!”
一出口,我就傻了。
都怪郑午媳妇媳妇的,我一着急就给口误了。
郑午乐呵呵地說:“還害羞啊,我不說了行吧。”然后就回他们班上了。
我再看林可儿,一张脸已经红了,我赶紧說:“我刚才是口误。”
林可儿“嗯”了一声:“我给你擦药吧。”声音小的和蚊子哼哼似的。
我也不敢看林可儿,就势把身子一转,贴着墙把衣裳撩起来。林可儿很细心地帮我擦药,小手抚摸在我的脊背上,那种感觉确实說不出的舒服。要是以前,我肯定调戏她几句,可是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說,怕說多了再增添误会。
林可儿一边擦一边說:“王瑶和我把事情都說了……”
我哆嗦了一下,浑身的皮肤都收紧了,感觉头皮一阵阵的麻,冷汗也从后脖子处淌了出来,一颗心又是跳的都快跳出来了。
“她說挺对不起你们,本来叫你们去吃饭的,结果让你们中了埋伏,她回来就哭了一场。真的左飞,你们别怪她,她也不想這样的。”
我的心脏像是停了一样,浑身的皮肤又松开了,手心脚心全是汗水,只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按理来說,我和王瑶都是单身,就算生点什么也沒人可以指责,但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林可儿知道,或许王瑶也是一样的心理。
林可儿還在說着,无非就是为王瑶开脱,她還以为我們生王瑶的气了。其实并沒有,王瑶已经够意思了,为了我們――或者是为了我,和丁笙他们都闹翻了。
“听到了嗎左飞,别怪王瑶好嗎?”
“嗯。”我点点头。
“那行。”林可儿松了口气:“你能去安慰安慰王瑶嗎,她现在還在教室哭呢。”
也不等我答应,林可儿就拉着我的衣服往前走,正好我也想见见王瑶,就沒有抵抗,任由她拉着去。這种感觉真怪啊,大媳妇拉着我去见二媳妇……哦不,前女友拉着我去见现女友……也不对,反正我的脑子一团乱麻,我們三個人的关系实在太乱了,琼瑶阿姨估计都写不出這么复杂的三角恋来!
推开一间教室的门,因为老师不在的缘故,王瑶她们班還挺乱的。王瑶果然趴在角落的位置在哭,在她四周還围着几個十三玫瑰的女生,看样子已经安慰好大一会儿了。
林可儿领着我走過去,笑脸盈盈地說:“你们看我把谁领過来啦?”
众女又开始起哄,有叫我姐夫的,有叫我妹夫的,听的我冷汗涔涔。
王瑶也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哭的像桃子似的,看的我一阵心疼,真想抱抱她,如果只有我們两人,她一定不会反对的,可现在這么多人,我也沒這么大的胆子。
在一片“姐夫”“妹夫”的声音中,我坐了下来。
“王瑶,你哭什么啊。”我故作轻松:“谁也沒怪你啊,猴子還說你够意思,为了我們都和丁笙闹翻了,我們感谢你還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
众女都附和着說:“是啊是啊,王瑶你别哭啦,左飞他们沒有生气。”
张璇笑着說:“他们要敢生气,就让林可儿蹬了左飞,柳依娜蹬了猴子!”
大家都乐了,林可儿的脸又红扑扑的。要是往常,我肯定也跟着乐,可现在只觉得尴尬,尤其是当着王瑶的面。我看着王瑶,想用眼神传递我的抗拒。
“谁让你来的。”王瑶突然說话,语气也格外的冷,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
我呆住了,不知道王瑶怎么了。
林可儿赶紧說:“是我让他来的,我想让他安慰一下你。”
“不需要,你让他走。”王瑶继续冷冷地說。
我傻傻地看着王瑶,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說出這样的话。
王瑶的眼神中充满冷漠和不可抗拒的意志,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尴尬。王瑶是她们的老大,当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严,现在根本沒人胆敢劝她。說实话,就算是我都觉得一阵阵寒意,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到王瑶时的状态。
“出去。”王瑶又說了一句。
我尴尬无比,林可儿拽了拽我的袖子,我便顺势站了起来,狼bèi地走出教室。
林可儿也跟了出来,我满脸寒霜地往前走,林可儿也一语不地跟着走。
我不知道王瑶好好抽什么疯,难道我哪裡得罪她了嗎?
我很快就下了教学楼,穿過整個校园来到黑漆漆的大操场,林可儿始终一语不地跟在我的身边。习习的夜风吹過来,我們两個都打了一個寒噤。我现在一肚子火沒处,狠狠一脚踢了块小石头,小石头迅消失在无边的黑暗裡。
“你和王瑶怎么了?”林可儿终于问道。
“不知道。”我面无表情地說。
“好奇怪。”林可儿迟疑着說:“有时候觉得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有时候又觉得你们很要好,像今天晚上這样却是头一次见到……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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