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不情我愿 作者:一语不语 玉河处在京城以西,乘着马车出了城,走小半個时辰便到,青草绿杨柳,在這春日的河水畔有些诗情画意的味道。隋乂三人各自拿着弓箭,到处去搜寻着猎物,可莫說一只鸟了,這大冬天的刚過,连蚂蚱都找不到一只。 古人崇尚文可通琴棋诗画道德文章,武要善骑射。可能以前那個刘愈什么也都会,毕竟是侯门大户人家,找個师傅都有人挤破头去应征。可惜他這個刘愈什么都不懂,来踏春,最多带根鱼竿,往玉河边一坐,晒着太阳悠然自乐。 本来還想画画春景,可惜這玉河旁的春景远不如秋景或是冬景来的写意,光秃秃的除了几棵树,实在沒什么好画的,也就只能钓鱼。春天倒是能找到蚯蚓,挖個坑捉来一两條,挂在鱼钩上便可钓鱼了。 要說這古代的河水清澈,毫无污染,鱼虾齐全,且少有人来打搅因而都比较笨,沒多久便已经钓上来两條,隋乂三人出去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回到河边便打起了鱼篓裡鱼的主意,找来柴草要烤着吃。 远远的,能看到一些帐篷,好像有军队在周围驻扎。刘愈远远的看了一眼,有些骑马的往這面靠近過来,不会是生火烤鱼惊动了军队裡的人吧? 那些骑马的并非是往這面来,沿着路,過了桥,去迎接另一批从城中出来的骑兵。本来刘愈他们生火便靠大路不远,等這些骑兵靠近了他才发现,都是清一色的女骑兵。刘愈心中不禁有些惊艳的感觉。 当前的一個女骑兵像是個将军,英姿飒爽的一身红袍,头上沒带头盔而只是扎着一條青巾,骑马当前快速往军营那边而去,有点花木兰或者是穆桂英的味道。這难能可贵的素材,刘愈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画板和水彩准备出来,這刹那间的靠近若是错過了,事后便很难再画出来。 那女将军似乎发现有人在“偷窥”他们,只是惊鸿的一瞥,手指了指這面,然后继续策马往军营那边而去,几個女兵却策马踏着草地往河边而来。此时刘愈的画已经画的差不多,为了保持一种神秘感,他只画了個侧影,线條勾勒的有些简单,整幅画就好像是素描,不過那鲜艳的红色披风却跃然于纸上。 “你们,是干什么的!” 五個女骑手已经策马過来,跳下马,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五個女骑手牵着马走過来,发现這個偷窥她们的家伙竟然支着個木头架子在作画,着实令她们意外。 “你居然敢画我們将军,還画的這么丑,不想活了?” 一個女兵生的也算俏,不過脾气火爆了点,刷地抽出剑指着刘愈的脖颈,那明晃晃的剑令刘愈的眼有些花的时候,那女兵已经将画抢了過去,拿在手上仔细的看。 刘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隋乂他们,這三個小子這时候发挥了不讲义气的本性,远远的看着却不過来,摆明了隔岸观火。再看几個女兵,已经簇拥到那女兵淡淡的身旁,叽叽喳喳地评点着那幅画。 “咦,怎么還有這么多颜色,难道不是毛笔画的?” “将军好威风,不過将我們画的太丑了,黑压压的像是一群小鬼。” 然后刚才那女兵把剑又提了起来,像是個小辣椒一样质问刘愈:“喂,你把我們将军画的還可以,不過……你竟敢把我們画的丑!赶紧重画一张!” 刘愈讪讪道:“這位姐姐,作画讲求的是应情对景,你们家将军都已经进了军营,我還怎么画?” “谁是你姐姐!”那女兵本来還挺凶,不過因为年岁不過十六七,面皮薄,被称呼一声“姐姐”便觉得是被轻薄了,脸上有些小女儿家的羞赧,旁边几個女骑手也都跟着起哄笑了起来,冲淡了紧张的气氛。 “我們现在就站在這裡,你现在就给我們画,要是画的不好,马上砍了你!”又一個女骑手发了话。 “那好吧。” 刘愈看着眼前這几個年虽不大脾气却不小的女兵,一时根本沒有画意,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這晴天朗日绿树清河的,却有些意境。他便提起笔,将眼前這景致入了画,五彩缤纷的色彩,還加上了河畔鲜艳的野花。就是沒有眼前這五個女兵的身影。 “画好了?”几個女兵都走過来,打量着花架,脸孔骤然愠色,“怎么只有风景,我們呢?” “你们?”刘愈一愣,随即一笑,“走了啊。看這画题,‘花去香留影,空山眺远瞳’。” “你找死啊!”這次五把佩剑全部指着刘愈的脖颈。 “好吧,几位姐姐,小生這当是赔罪了,這就将几位入画。”刘愈端起笔,用白描的手法,将眼前的五個女兵全都入了画,虽然面部的线條只是勾勒的几笔,却已将小女的风采跃然纸上。几個女兵见到這家伙只是几笔已经将她们的风采入画,才稍稍满意,将剑也收了起来。 “這幅画。”先前的女兵冷冷看着刘愈,突然一笑,“现在充公,归我們了。”說罢便将画纸从画架上取了下去,几個女兵先是观赏了一下,叽叽喳喳似乎很满意。然后连同刚才的画作悉心收好,各自跳上马。 “几位姐姐,你们這么急,這是要往何处去?” 刘愈想到那個女将军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妻,韩升口中的“徐家小女”,忍不住问道。 先前的女兵回眸一笑,带着几分高傲:“我們要往北方去,替你们這些男子汉打突厥人去!驾!”言罢一阵香风远走,只留下刘愈一個人站在那静静的发呆。 這就走了?那是不是說婚事又延后了? 几個人乘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打听了一下,果真是边关那边又受到突厥人的滋扰,這次奉命回京的徐将军本来是要完婚以后才走,但是她主动要求快速回边关。 刘愈叹口气,当初是你情我不愿,如今我愿了你又不情。這算不算是,女方逃婚了呢? 世上能让人一见便勾魂的女子不多,刘愈有种失恋的感觉。 “看来你和那姓徐的女人沒什么缘分!”隋乂在一旁瞎起哄,拍拍刘愈的肩膀,“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今晚我們便到晓花楼去,听闻這次名闻江南的柳丽娘进了长安,便挂靠在晓花楼,京城的一众男子都巴不得去一睹风采,說不定還可入香闺寻得春梦。” 刘愈正有些意兴阑珊,听他言语不由问道:“柳丽娘是谁?” “柳丽娘你都不知道?”旁边的李糜惊诧问,“当初可是你先提及此人的,柳丽娘乃是江南名妓,欢场成名十数载,可說是风尘中最令人向往的娇花。” 成名十数载?刘愈一阵汗颜,就算這柳丽娘是十六岁成名,现在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何况妓女讲求的是风采风韵,一個十六岁的小丫头怎么能解男人的风情然后成名?那不是說,這柳丽娘已经年近四十? 现代女人到了五十還可风韵犹存,還要仰仗着保养品往脸上铺,這古代的女人,到了四十,恐怕身子也快进黄土老态龙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