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關以彤靠在小區外的一個樁子上，想了想，覺得有些髒，又直起了身子，也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沐瑤望了望自己的錢包，錢包裏都沒有現金了，關以彤身上的也沒有了，就連旁邊那賣生煎包的都買不了。
“走，我先請你喫生煎包好了。”沐瑤傾過身來拽了拽她。
“你有錢嗎？”關以彤問道。
“你錢包裏還有零錢嗎？湊湊應該就夠了。”
關以彤滿臉愁容，不由地有些擔心兩人的環球遊，但那種擔心只持續了一秒，就成了管它的了，兩人剛喫着生煎包，填了填肚子，沐瑤電話就響了。
“你跑我家去了？”顧茗問道。
“對啊，現在正在你家小區門外呢。”
“你給我媽錢了？”
“啊，關以彤給的，說平時你工作太累什麼的。”
“你們回來，我把錢轉給你們。”
“轉個屁啊，纔多少點錢，我們在上海，去見見你爸媽還怎麼了，只是沒喫成飯啊，小茗茗，餓死了，你別給我們轉了，等我們回來，你請我們喫飯吧，欠着吧。”
顧茗也沒再堅持，她知道沐瑤的心意就好了，她低聲回道，“謝了。”
“行了行了，這又不是什麼事兒。”
“哪天出發啊？”
“後天。”
“注意安全，玩得開心，關以彤在你旁邊嗎？你把電話給她一下。”
“嗯？怎麼了？”關以彤問道。
顧茗有一會兒沒說話，但想了想，還是應該讓關以彤知道吧，雖然她也不怎麼管，但畢竟，公司是姓關的，“公司出了點事情。”
“什麼事？”關以彤一隻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從沐瑤嘴裏把生煎包給搶了過來。
“李副總自己創了一個公司，然後應該把公司大多數管理層都挖過去了，包括文超，任經理等。”
“李叔啊？大概有多少人？”
“現在已經給我遞上辭呈的有........有幾個來着？”顧茗問着一旁的鐘曉歐。
“七個。”
“七個人。”
“留得住嗎？”
“留不住了。”
“那就讓他們走吧，另外招。”
“你說得倒輕巧，這........”顧茗剛說了一句，又意識到語氣有些不對，“我知道了。”
“辛苦了。”關以彤像模像樣地安慰道。
顧茗不習慣她這樣的安慰，一時噎住，告別了下就掛了電話。最近幾天她已經快要忙死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李副總在作亂。
文超和任經理還有其他的幾個，都在她回成都後的幾天，陸陸續續向她請辭，請辭的理由千奇百怪，可是她已經瞭解到，他們都會馬上進入下一家公司，雖然那家公司的法人並不是李副總，但背後老闆就是他了，顧茗今天才直接推開了李副總的辦公室房門，沒有敲，也沒叫人通報。
“哎喲，小顧啊，回來啦？”李全自然是像典型而奸詐的中年老男人，一開始給顧茗打官腔，顧茗也沒給他面子，直接開明見山道，“李總，成都這個圈，有多大，你我都知道，就那麼點事兒，也不可能瞞得住，你這樣的做法，也太不厚道了。”
“你在說什麼呢？小顧啊。”李全還給她裝糊塗。
“你覺得我在說什麼？”顧茗在他辦公室，就沒坐下，“你是經典國際最老的一批員工了，你是跟着老董事長一起打過江山的人，你這樣，對得起老人家嗎？”
李全嘴角浮出詭異的笑容，他簡單收拾了一些桌上的東西，漫不經心地轉着身後的座椅，“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是，我另立山頭了，那些人願意和我一起走。”
顧茗緊緊咬着脣，脣色因爲太過生氣而微微發青，“小顧啊，此一時彼一時了，你看現在公司，以後還有未來嗎？跟着關以彤，有意思嗎？你考慮考慮吧，現在這邊你年薪是40萬是吧？跟着我過去，翻一倍，你自己想想吧，想好了給我打電話。”說完，李全也沒怎麼搭理她，就走了。
顧茗好長時間都沒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麼，也是長時間地緩不過勁來，她臉色很不好，李全是開山元老，現在是還試圖把她給拉過去，呼~她長舒了一口氣，才從李全的辦公室裏退了出來，她來到走廊盡頭的窗邊，關以彤是挺招人煩的，作爲老闆她也一點都不稱職，其實顧茗也沒有那麼毫無怨言，任勞任怨，有時工作特別煩特別累的時候她也想過不幹的，可總有東西牽着她，讓她覺得那些偶爾的埋怨只會是吐槽而已，那些東西是什麼呢？是10%的股份嗎？去年年終分紅的時候關以彤倒是兌現了承諾給了她不少錢，也許有這個原因吧，顧茗想，可是這家公司她呆了很久，她最青春最美好的時候都是在這裏成長、付出，她希望能在自己手裏看到這家公司成長、壯大、做不到行業最好，但也是名列前茅，更何況關以彤有她不靠譜的地方，也有她好的地方，就是她雖然經常當甩手掌櫃，但只有她，是真心的，全部信任自己的，這一點，就連以前的老董事長也做不了的。
“還好嗎？”鍾曉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柔聲問道。
“沒什麼了。”顧茗撫了撫額，人各有志，只是這樣揹着她和關以彤出差的當口背後捅刀，真的是，讓人心寒，特別是關以彤，還一直李叔李叔的叫着。
“抓緊找人吧，找獵頭，遲蔚呢？遲蔚以前在人事呆過，你讓遲蔚主要負責這件事，你輔助她，讓她帶着人力部的那幾個人，現在是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了。”
“對不起啊，這麼大的事，我留在成都都沒注意到。”
鍾曉歐有些內疚。
顧茗面色有些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李全那樣的老狐狸，他不會讓你發現的。”說完，顧茗就踩着高跟鞋回了辦公室。
鍾曉歐叫過遲蔚，顧茗又給兩人說了具體的情況，都沒來得及有時間去哀怨，一直忙到其他部門的人都走光了，人力資源部整個部門的人都全部在加班，大家看到遲蔚都還挺親切的，畢竟遲蔚在去十樓以前是這兒也是個小主管。
“蔚姐，老巫婆真走了？”最近風聲鶴唳，到處都是公司高層集體跳槽的聲音，八卦滿天飛，搞得人心惶惶的。
“嗯，走了。”
“也沒見她回來辦手續啊。”人力部的人得是最早知道的吧，只是，現在所有的辭呈都扣在顧總那兒，根本就還沒下放回來。
“終於走了，我他媽終於熬到她先走啊，她不走我都得走了。”部門另外一個人嚎道。
沒多久，策劃部的人又被顧茗喊了上去。
挖牆角這樣的事情對整個公司的影響都很大。
“你要給那誰打電話嗎？”沐瑤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不禁問道。
關以彤聳了聳肩，“既然是他精心策劃的，打電話還有什麼意思呢？”
“你都不罵他？”
關以彤偏了偏頭，落在她的肩頭，“要走的始終都留不住。”
沐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感覺關以彤在說這個話的時候，應該是想到她的那個前任了吧，餐廳的落地窗前，沐瑤沉默了好一會兒，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摸了摸關以彤的臉，讓她靠自己更近一些，她想不了那麼多了，真的，也就單單她和關以彤這3個來月的環球旅行，沒有其他人，這都讓她覺得夠了吧，已經夠了，可人總是貪心，要*，要名分，要佔有，她搖了搖頭，嘆了嘆氣。
“怎麼了？”關以彤問道。
“沒怎麼，走吧，喫完了。”沐瑤拎過包。
“去喝酒嗎？”
“........少喝一點就回酒店吧。”沐瑤說道。
有些事像有預感一樣，人的磁場也特別奇怪，光怪陸離的夜上海，衣着光鮮的都市男女，兩人又去了拉吧，上海的女人和成都的女人還是有些不同的，有地道的上海話，甜甜糯糯的，沐瑤和關以彤兩個人也聽不懂，關以彤說那調酒師調的酒好喝，沐瑤管着讓她剋制些，可那天晚上，沐瑤心裏一直有些不舒服，就連她自己都很難分辨，那是生理的，還是心裏的，她不想給兩人找不痛快，但就是情緒有些低，低到她喝了不少酒。
直到有人跑來給兩人說話，沐瑤這纔回過神來。
“這位小姐，我們老闆想請你去包房裏一趟。”來人，並不認識，但話卻是對着關以彤說的。
“你們老闆誰啊？”關以彤挑了挑眉，沐瑤雙手環胸，在看戲。
那人拿出一手機，手機撥出電話來，畫面上顯出關以彤的號碼還有那暱稱，關以彤臉色變了，手機在桌上震動，沐瑤望着桌上一直震動的手機，和11位數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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