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人牙子
“老夫人，我來看你了。”蘇若雪握住她那像老樹皮一樣的手，撫摸着上面的紋路，“一個月之後就是老夫人的生日，老夫人想要什麼禮物？雪兒都幫你找回來。”
蘇若雪說着，鼻尖酸了一下。
她知道老夫人應該是得了老年癡呆，這個在現代都無法解決的病，在古代更是沒有治癒的希望。
白林趁他們說話的時候，給老夫人把脈，最後只是對蘇若雪搖了搖頭，便不再打擾兩人相聚。
蘇若雪靠子老夫人的牀前，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的話，她也不知道老夫人聽不聽的到，這是她能想的到，唯一陪伴老人的方法。
自從蘇若雪吩咐盯着大夫人之後，二蘭輪流守着，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
“你們說，大夫人採買了很多年輕貌美的婢女？”蘇若雪一邊繡着手帕，一邊問道，她平時沒事的時候便會練練繡工，免得荒廢了這門手藝。
“是，大夫人院子平日裏買的東西很多，婢女也在外頭買了不少，但是她院子裏的人並沒有多。”安蘭一臉的嫌惡，“她不會是在買賣婦女吧？”
二蘭小時候是被拐賣的孩子，後來被當時還是太子的周裕貞收養，成了忠心耿耿的暗衛。
秦楚樓裏也有不少的女子，是這樣的身世。因此二蘭對買賣人口之人十分的痛恨。
“不會吧，她哪來的渠道販賣人口？做這些事得需要上家下家，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從哪裏接觸到這些人？”蘇若雪否決了這個猜測。
“那她買那麼多的婢女做什麼？”安蘭不明白了，“婢女買進來之後，人還不見了，真是活見鬼。”
她們倆再蹲伏下去，應該可以查出來，但是時間不夠。蘇若染已經被壽宴缺錢的事搞的焦頭爛額，這邊要是再抓不到大夫人的把柄，她都快要崩潰了。
“走，我們去西市看看。”蘇若雪換上了男裝，臉上塗了白粉，畫粗眉毛，營造出一個羸弱公子的形象。
西市最裏頭的一個角落裏，是人牙子的聚集地，蘇府也有固定合作的人牙子，蘇若雪想去打聽一下，看他們知不知大夫人買人做什麼。
人牙子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組成，裏頭被買賣的奴隸大部分都是犯了罪被打成奴籍，也有一些人家養不活孩子，想把孩子送到富貴人家做僕人，也算是入了奴籍。
蘇若雪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倒也沒人懷疑她的身份。
別的地方走動的顧客很多，只有人牙子處沒什麼人，大多數人牙子還會把人帶到巷子裏，做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公子。”安蘭指着一個穿着灰色布衣，正躺在一處草垛上曬太陽的人說道，“那人經常來府裏，我見過管家向他採買奴婢。”
蘇若雪點了點，走過去踹了灰衣男人一腳。
“哎呦！誰敢踹大爺我！”灰衣男人跳起來大吼一聲，結果看到一身錦衣的蘇若雪，立即堆起了笑臉，“呦，這位公子要買點什麼？”
蘇若雪瞟了他的腿一眼，這人鼻尖眼小，還是個瘸的，看起來就跟正經人不大一樣。
“來這還能買什麼？這不明知故問嗎？”蘇若雪裝作看不上他似的，在他身後蹲着的幾個娃娃身上瞟了一眼，臉上盡是失望。
人牙子腿本來就站不直，還故意躬着腰，卑躬屈膝的意味盡顯，“我家裏還有幾個，哪能都帶出來，公子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那行吧，我想找個手腳麻利點的丫頭，長相嘛，當然是要好的，不然本公子看着咽不下飯。”蘇若雪撇嘴冷笑，極盡風流。
人牙子眼珠子一轉，估摸着面前這人是想找個暖牀丫頭，長的漂亮的女孩賣價都不低，人牙子也樂意做這筆買賣。
“公子這邊請。”人牙子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帶着路，他住的院子離西市有點距離。
一路上，人牙子陸陸續續的套蘇若雪的底，“這位公子不是奉陽城的人吧，見着面生的很。”
“不是，我們家在奉陽城有親戚，便派我過來看看。”蘇若雪一直捂着嘴，還不時的咳嗽幾下。
人牙子看着蘇若雪眼下的青黑色的眼圈，心裏便把她劃到了聲色犬馬的富家公子一類。
“公子怎麼稱呼？”人牙子繼續問道。
“南梔。”蘇若雪用了前世的名字，“好了，問這麼多做什麼，我不過買你幾個丫頭，又不干犯法的事，惹爺不高興了，咱就換一家，要不是有人推薦，我纔不找你。”
人牙子看到蘇若雪來了脾氣，趕緊收斂，“不是，我就問個稱呼，沒別的意思。對了，南公子剛纔說是有人推薦過來的？是哪家對小的這麼好，還給介紹生意，小的明兒個得提着東西感謝去。”
“我認識蘇府的管事，他們說經常來你這買人。”蘇若雪見人牙子還是放不下戒心，便拋出蘇家的名號。
“原來是這樣，請請請……”人牙子笑的牙花都出來了，終於帶着人進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雜亂不堪，但面積很大，裏頭養了不少人，還有幾個持棍的打手，用來看着不聽話的奴隸。
“您看看，喜歡什麼樣的挑就是了。”人販子把蘇若雪帶到角落的一間屋子裏。
這裏跟外頭簡直天差地別，蘇若雪一進門居然聞到了清淡的薰香。
“果然是女兒家住的地方，跟外頭不一樣。”蘇若雪誇讚一句，讓自己看起來選婢女的興致高昂些。
屋內有五個女孩，長相偏清秀，打扮也是相當樸素。
人牙子讓她們一字排開，跟物品似的任人打量。蘇若雪同樣身爲女人，看着她們這樣，心中很是不忍，卻也無能爲力。
“這跟我聽到的不一樣啊。”蘇若雪扭頭夾着怒火衝向人牙子，揪住了他的衣領，“我聽說蘇家大夫人來你這買的都是些貌美的女人，那一個個都嫩的能掐出水來，結果你就給我看這些，怎麼，覺得我出不起錢？看不起本公子嗎？”
人牙子頭使勁的搖，手也左右擺動的，要不是雙腳還要支撐，估計也會跟着晃，“不是啊，這鬥是我手裏最好的貨，您看看，都是剛及笄的女孩，還沒開過苞呢。”
蘇若雪心裏恨不得把這人牙子打一頓，但她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只得繼續演，“騙誰呢？我可是在蘇府見過，那裏的姑娘才叫美，我問過了，蘇府的奴婢都是從你這買的？別給我打哈哈，快說！”
人牙子手都快抖成了羊癲瘋了，他沒想到蘇若雪看着弱不禁風，實際上是個爲了美色不要命的主。
看着他那腎虧的樣，還到處找女人，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女人身上。
人牙子心裏吐槽完，才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有啊，蘇府年前纔到我這採買，你不會把蘇府的小姐看成婢女了吧。”
蘇若雪把臉一瞪，“你當我瞎嗎？那些婢女穿着僕人的衣服，我能看錯？”
人牙子敢怒不敢言，只得一個勁的道歉，蘇若雪看他是真沒藏什麼人，準備見好就收，離開這個鬼地方。
“南公子您慢走，下次有好貨色，我第一個通知你啊。”人牙子即使被吼了一通，依舊腆着臉，巴巴的奉承蘇若雪。
蘇若雪扭頭本想說不用，就在這時，突然院子裏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悲愴的怒吼。
“快把人拖進去，別吵着小公子！”人牙子衝打手喊着。
幾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卻沒能把那嘶吼的男人攔住，一個頭發髒成一縷一縷，全都蓋住臉，渾身是傷的男人正往門口衝來。
人牙子趕緊攔在門口，被撞了個翹咧，但他也成功的阻攔住那人離開的路徑。
蘇若雪在旁邊儘量把自己縮小，她看不慣人牙子的行事，心裏想着那人若是能逃出去便好，所以沒有幫着攔路。
打手一擁而上，揪住大漢的頭髮，把他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砸。
安蘭和金蘭擋在蘇若雪的面前，防着這人再次突然發難。
“等等！”蘇若雪突然拔高聲音叫喊，把正在揍人的打手都嚇了一大跳。
蘇若雪撥開二蘭，緩緩走到被打的渾身是雪的男人面前蹲下。
“擡起頭來……”她的聲音顫抖，像是看到了什麼令自己難以置信的事。
聞言，打手直接揪住了男子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被打的男人身形高大，比打手高出一截，即使是捱打的那一方，氣勢上也不逞多讓。
“莫舟……”蘇若雪喃喃的說道，這兩個字在她的嘴裏含着，囫圇了半天才被緩緩吐出。
人牙子嗅到了商機，立刻湊了上來，“公子跟這人相識？那要不要把他買下來？這人可是個烈性子，爲了他我可是折損了不少的人手。”
言下之意是，價格不便宜。
“給你！”蘇若雪直接拿出一個錢袋扔過去，摻和着男人就走。
人牙子趕緊把錢袋打開，發現裏面是五個銀錠子，便不再攔着，喜笑顏開的送他們離開。
蘇若雪把人攙扶着，那男人的力氣估計在掙脫的時候已經用光，現在把自己的身體全都依靠在蘇若雪的身上。還在爲找不到小說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公衆號：r/d/w/w444或搜索熱/度/網/文《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