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除夕家宴（下）
秦氏性子软弱，从不与人争辩，难免是要吃亏的，但是在這么众目睽睽之下帮她又免不了被人挑刺。
正在出神，就听见苏若霜推自己。
苏若雪怔怔的看着苏若霜不明所以。
大家都在看苏若雪，苏若霜只好小声对苏若雪耳语。
“轮到你了。”
苏若雪站起来，站起来了也就小小的一個，看着她呆呆的模样众人笑起来。
上一轮的是大夫人，大夫人看似随意的說道。
“若雪這么一個小人儿，我怎么好为难她，那我就随意說一個。”
說是不为难，但字裡行间都是为难的說道。
“你也還小，别的也做不了什么，那就做一首诗好了。”
苏若雪還沒上学，這便是成心要为难她了。
秦氏急了，這家裡的姐妹都是有才学的，苏若雪還沒上過学，可不是要让她出丑，站起来连忙道。
“大夫人，若雪尚年幼，還为曾上過学，不如我来替她答。”
秦氏虽出身小户却也是饱读诗书，让她答還不是给她机会出风头了嗎？
大夫人自然不会答应。笑着道。
“四妹又何必這么紧张，你且让若雪說說便是，小孩子家家的，說得不好了我們也不会笑话。”
今日秦氏确实耀眼了些，苏天丰的心思都在秦氏身上了，大夫人看了可是忍不得，做不了什么就让你女儿出出丑也是好的。
不然自己這当家主母的身份不知道還以为是摆设呢。
府裡众人都知道苏若嫣還为上学就已经读了四书了，如今有苏若嫣的衬托才更显得苏若雪平庸。
苏若雪看出了秦氏的为难，站起来大声說。
“母亲我来试试，若是說得好了也让大家开心开心，說得不好了便当是我小孩子家家胡诌的，也不必笑话。”
苏天丰欣慰苏若雪小小年纪却說出這样周到的话。
下人拿了纸笔過来，這桌子设计得不合理，苏若雪够不到，苏雍便主动站出来了。
“父亲，九妹妹年幼，這桌子高了些，我来替她执笔，她只管說。”
苏天丰允了。
大夫人直瞪苏雍瞎掺和。
苏若雪哂笑，這么点事怎么可能难倒她，不就是作诗嗎？這都答不出来前世小学时背的那些诗干什么用。
苏若雪胸有成竹的对着苏雍会心一笑。
“那就有劳了。”
苏若雪背着手，装作很认真思索，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可以看她笑话时便缓缓开口。
“凉凉簇簇水冷冷，
一段幽香唤未醒。
忽忆花间人拜月，
素妆娇倚水晶屏。”
所有人都震惊了，這是一個四岁的孩子呀。
苏天丰更是开心的鼓掌，直呼好。
老夫人也眉开眼笑。
“雪儿聪慧，来来来，過来祖母這来。”
苏若雪开心的去了，老夫人把她抱在怀裡，惹得众人妒忌，表面却笑着恭维着。
下一轮是苏若兰，苏若雪扶额，自己是最不想与她打交道的，苏若兰小小年纪却是個记仇的人，自己得罪過她不想再与她牵扯，就随便說。
“那就請三姐吟一首诗吧。”
苏若兰心气高，刚刚苏若雪才做了诗，现在又让自己做便觉得是在敷衍她。
“九妹可是在敷衍我，方才你来做了诗现在又让我做，你就這样敷衍我嗎？”
苏若雪真的想给她跪了，给她台阶下還不知好歹
既然這么說了那就给你来個猛的让你出出风头。
“听闻三姐最近在习舞，三姐素来灵敏，定学得好，那就给大家跳一曲霓裳羽衣舞吧。”
大家都很是期待就连声应和着苏若雪，苏若兰狠狠的看着苏若雪，苏若雪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她。闪舞
苏若兰才学了些皮毛，哪会跳什么霓裳羽衣呢。
急急的看了五姨娘一眼，五姨娘也沒有办法了，只挥挥手随她去了。
胡乱跳了一通，跳得如何可想而知，大家窃窃私语，苏若兰心气高跳了一半就不跳了。
五姨娘脸上挂不住，却也只得替苏若兰找了借口。
玩了几家兴致也就淡了就各自看戏吃茶去了。
苏若雪趴在水榭栏杆上看着月亮。苏若霜找了她半天看见她一個人在发呆。
“九妹妹在這干嘛，怪冷清的。”
“我不喜人多的地方。”
苏若霜坐下来笑了笑說。
“我也不喜，人多了的地方总是麻烦多。”
苏若雪和苏若霜谈了会儿，发现這個八姐和府裡其他的姊妹大不一样，和自己很是合得来。
夜幕渐渐深了，大家也渐渐散了。
秦氏找到苏若雪时她已经趴在亭子裡睡着了，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秦氏心疼，将她抱回倚春园。
苏若雪闻到了秦氏身上的玫瑰露的味道，安心的在她怀裡蹭了蹭，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娘。
秦氏拍着她的背，不知不觉苏若雪就睡着了。
大约是苏天丰這段時間都在家，且去秦氏处多了些，大家都沒与苏若雪他们发生什么事。
双喜每次去厨房回来都开心的說厨房的婆子又给她塞了不少好东西，苏若雪听了也只是笑笑。
這也只是一时罢了，若哪天苏天丰离开家還不知道被人怎么折磨呢。
也算太平的過了一段時間，一日苏若雪晨起，起得晚了些。
起来的时候桌上摆上了早饭，苏若雪见都是素食，有点不开心，撒娇着。
“姨娘，我要吃肉。”
“過几日就是先蚕节了，府裡上下都要素食沐浴，怕去拜那蚕女的时候冲撞了他。”
“先蚕节嗎？”
“是啊，那蚕女就供养在东边那坐宅子，有专门的人侍奉着。”
苏若雪知道這先蚕节，但是這在现代已经是一個公共活动了。
還不知道這古代的先蚕节是怎么样的，苏若雪倒是好奇。
“姨娘，我也可以去嗎？”
苏若雪仰着小脸，巴巴的望着秦氏。
“当然可以了，這府裡的所有女眷都要去的。”
不几日就到了先蚕节，秦氏给苏若雪换上了丝衣，苏若雪用指腹摸了摸，手感很是好。
以老夫人为首，苏家大房二房三房都所有的女眷都齐齐的聚了。
大家跟着老夫人去了蚕女祠堂，苏若雪被老夫人牵着，看得众人眼红，這嫡亲的孙女都還沒這待遇呢。
老夫人也着了盛装，金丝线绣的牡丹大花，盘了盘桓髻，看起来精神十足。
“今日是先蚕节，我苏家虽是氏族，但祖上却也是以劳作起家的，现如今完苏家也依着這些田产耕织才得以這样衣食无忧。”
“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坏了，若有一不在了，也得记着這规矩。”
众人连忙应了。
众人跪拜了蚕女，苏若雪起身的时候感觉被人绊了一脚，直直的向前扑去。
苏若雪前面跪的是五姨娘，這向前一扑就把五姨娘也扑倒了。五姨娘直接就扑在了装着蚕女的盒子上。
苏若雪看着那盒子要掉下来便知道了這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她的。
在众人都大惊的时候，苏若雪一個翻滚接住了掉下来的盒子，头却撞在了桌角上。
撞得那力度所有人都听见了，有暗自开心的，也有急切关心的。
幸亏那蚕女沒有出事，不然真的不知道闯多大的祸了。
秦氏连忙上前扶起苏若雪，苏若雪把蚕女小心点捧在手上，低着头不敢看老夫人。
老夫人用力用拄杖敲在地面，生气极了。
“你们可是要反了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做這样见不得人的手脚，是谁绊了雪儿站出来承认了我便不追究。”
二夫人不紧不慢的說。
“老夫人怎就断定是他人所为，或许是若雪自己不小心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
“不小心，她裙角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去，真的有一個脚印。這几天雪刚刚融了，路上潮湿，鞋子总会沾了泥水。
老夫人见众人不說话，火气更大了。
“若是沒有人应，我便一一对了你们的鞋去，那时候可是要重重的罚。”
這时苏若兰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祖母息怒，是若兰今日穿了不合适的衣裙有些不方便，不小心踩了九妹妹的衣裙，還請祖母息怒。”
苏若雪看着她，這不過就是平常一样的尺寸，哪就不合身了，分明是想为难人罢了。
苏若雪当着众人面摸了摸额角，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才发现流了血。
便想着自己都這副模样了，不惩罚一下苏若兰真的太亏了。
于是大哭起来。
秦氏连忙用手娟帮苏若雪擦去，苏若雪轻轻的捏了秦氏的手让她不要擦了，她就是要大家看着自己這副可怜的样子。
自己越惨了才能让老夫人更注意到自己。
“姨娘，我疼。”
說着哭得悲伤，惹人心疼。
苏若雪轻轻在秦氏耳边說。
“姨娘，哭。”
秦氏立刻明白了，也小声啜泣起来。
人心总是软的，老夫人见苏若雪和秦氏哭成這样心也软了。
“芳竹，把苏若兰领下去，去找她老子领罚。”
老夫人更是心疼苏若雪，把她护在怀裡一口一個心肝。
闹了這档子事，大家都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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