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不知道因果点的强大之处!
很显然,残酷的事实直接摆在了宫云砚的面前,那就是司机搞不好也背叛了他。
更要命的是,祸不单行,后方的敌人也是飞奔而来,隔着数百米就开始不停开枪,灼热的子弹带着尖锐的声音呼啸而来,打在了旁边的墙壁和大门上,火星四溅。
宫云砚长叹一声,并沒有再打算逃走了,而是挺直了腰背,然后拿手拨弄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再将衬衣的纽扣扣好,裤子上的一些灰尘也是拍掉。
做這些事情,是因为宫云砚被儒家文化熏陶很深,因此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效仿古代先贤的做法:
君子正衣冠,从容赴死。
然后他看向旁边的宫夫人,眼中有柔情浮现:
“我這一生当中那么多的女人,真沒想到竟然是阿宝你陪我最后一程。”
宫夫人此时已经满脸泪痕,声音哽咽得說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着宫云砚的双手。
可是就在這时候,远处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就见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用惊人的速度开了過来,紧接着一個漂移甩尾直接停到了两人的面前,轮胎還袅袅的冒着烟。
陡然遇到了這样的事情,无论是宫云砚還是宫夫人阿宝都瞪大了眼睛,当然两人也不会浪费半点時間,直接爆发出了洪荒之力往出租车裡面钻了进去。
后方的追兵见状以后,顿时气急败坏,疯狂叫骂,但并沒有什么卵用,当他们冲到大门口的时候,那辆红色出租车已经连尾灯都看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两條深黑色的车辙印。
宫云砚看着身后的追兵被彻底甩开,窗外的景物更是飞速后退,于是吐出了一口长气,那种险死還生的松弛感让他瞬间眼前都有些发黑。
就在這时候,前排的副驾驶上突然丢了一個小包到后排来:
“先简单包扎一下,把血止住再說。”
宫云砚立即抓住小包,說了一声感谢。
然而宫夫人阿宝听到了說话的這声音后,突然呆滞了,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你是真真!你居然是真真??”
听到了阿宝的话,宫云砚正要呵斥老婆真是异想天开,但立即就看到了副驾驶上的那人转過了脸来,他也是瞬间如中雷击然后呆住,因为那真是自己的傻儿子啊,只是气质,神情,還有发型都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更关键的是,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像一道天雷似的,将两人劈得头皮发麻:
“我不是弟弟,我是天五。”
一瞬间,车内足足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
這個时候,宫云砚才想起自己有個儿子叫做宫天五-——毕竟他只存在于牌位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啊。
最后還是出租车司机带着哭腔道:
“各位,各位!后面现在沒有人追上来,咱们现在要去哪裡?”
宫天五淡淡道:
“我不知道,爸,你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去嗎?”
宫云砚顿时咽下了一口唾沫道:
“当然!去华山路十七号。”
打破了這沉默之后,宫夫人阿宝的母性立即就占据了上风,伸手去摸着宫天五,满眼都是泪:
“你真是天五嗎?妈妈一直都很想你,妈妈梦到過你无数次,每次醒来都会把枕头哭湿.”
宫天五沉默着,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鼻子很酸,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眼眶裡面涌动,似乎随时都要流淌出来,但他不是一個喜歡轻易表达情感的人,只能理性的道:
“妈,你去帮爸将腿上的止血带缠紧一些,然后每隔几分钟就松一下。”
事关丈夫,宫夫人阿宝立即就去照做了。
很快的,出租车就开到了华山路十七号這地方,宫天五這时候才道:
“我不认识這位出租车师傅,是我逼他开来救咱们的,我许诺只要去蛤港那裡跑一趟,就给他三十万,還将爸的一块表抵在他那裡做了质押,所以待会儿你们别忘了拿钱给他。”
說到這裡,宫天五才对着满头大汗的出租车师傅点了点头道:
“一路上多有得罪,抱歉了。”
這师傅只能苦笑道:
“好說,好說。”
然后宫天五做了個收东西的动作,宫家夫妇俩這才看到,原来自己的儿子一路上都用一把尖刀抵着這师傅的腰间。
宫天五想了想又接着道:
“還有,菲佣结结有問題,不仅平时一直在虐待弟弟,更是在策划绑架弟弟,他的男友很可能還与這次父亲受袭有关,我已经在家裡收拾她了。”
宫夫人阿宝听了顿时惊呼一声:
“啊??怎么会?”
华山路十七号乃是宫家的产业,此时见到出租车停了进来,已经有好几個人涌上来警惕的询问。
见到了這一幕,宫天五很干脆的眼睛一闭,直接将身体控制权還给了弟弟宫明真,自己重新回到了识海,以他现在的情况,控制這具身体還是非常吃力的。
最重要的是,這么短短時間,来之不易的因果点就再次被消耗了三点,只剩下七点了,让宫天五心中都在滴血。
要知道,前往仙界還魂都是至少要消耗三点因果点保底的呢。
很显然,随着宫天五的撒手,宫明真的重新复苏,出租车上的情况顿时再次混乱,不過对宫云砚這样的大佬来說,要应付這种局面也真是洒洒水了。
宫云砚直接让手下取了五十万现金交给司机,然后将自家的那块百达翡丽星空拿了回来,紧接着就让私人医生来给自己取子弹,做手术。
做手术的同时還拒绝了全麻,又连续打了七八個电话出去,应该是在收拾之前的烂摊子了。
這时候宫天五反而有些担心了,在识海裡面忍不住对亢道:
“他们不会把我当成鬼,請来一群道士和尚超度我吧?不会让我喝带着香灰的水?或者让神父来驱邪?”
亢鄙夷的道:
“凡人,你是不知道因果点的强大之处!!”
宫天五听了之后也是半信半疑的,便果然只能静观其变了。
果然,在宫云砚处理完了手边上這些事情,空闲下来之后,第一時間就去找自己的私人医生询问這個問題,私人医生听了描述之后便苦笑道:
“boss,术业有专攻,你說的這些东西应该涉及到了心理学的范畴,而我毕业于阿姆斯特丹大学外科系,所以我只能向您推薦托德先生,他也是泰城這边最权威的心理学博士。”
宫云砚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這個說法。
然后在一個小时之后就进行了预约,与老婆阿宝一起前往了托德博士的办公室。
听完了两人的述說之后,托德博士愣了愣几秒钟,然后微笑道:
“两位,你们所說的這种事情在普通人的生活中可能非常罕见,但在医学领域上,這其实是一种相当正常的生理现象,我們的教材上管這种情况叫做精神分裂,或者是多重人格。”
很显然,宫家夫妇听得有些似是而非。
托德博士很干脆的道:
“前任世界第一首富,星链的拥有者msk先生在患上阿斯伯格综合征和双相情感障碍症的同时,也被诊断患有多重人格,虽然沒有透露出具体信息,但经過我們判断這位富豪体内至少有三個不同的人格。”
“幼年时候在学校当中受霸凌的经历使他形成了第一個内向人格。”
“进入社会之后和失败的初恋让他形成了第二個intj型人格,這种人格具有高度的分析能力、创造力和逻辑性。牛顿、霍金等人也都拥有类似人格。”
“除此之外,此前太阳报網站曾登出了一條消息,一名曾为msk先生执行過硬件软化工程的模特透露,這位先生在性方面有着很多别具一格的独特癖好,這說明他拥有第三個黑暗类的虐待人格,這种人格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当其从虐待别人的时候获取不了足够的快乐之后,就会将虐待的对象转向自身。”
当名人的例子被列举出来以后,宫家夫妇好像有些明白了。
托德博士接着开始滔滔不绝:
“其实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多重人格,宫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在網络上与陌生人交流的时候,和现实当中是一样的嗎?是不是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大胆明了一些?”
宫云砚顿时想起了自己两天前在推特上和一個女大学生的对话,裡面的某些內容确实是现实当中难以启齿的,但網上就很顺畅而理直气壮的說了出来,顿时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托德博士道:
“這其实就是轻微的人格分裂体现,你在網络上聊天的就已经是你的隐藏人格的雏形。”
“太太你之前就說過,家裡一直都有供奉哥哥的牌位,你们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就会在心中觉得哥哥好强好伟大,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和妈妈,所以我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于是在這强烈的渴望下,他就长年累月,日复一日的塑造着自己的第二人格。”
“现在看起来,他做到了,只是因为過多将精力和精神投注在了第二人格上,所以他自身的发育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夫妇两人一听话题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顿时就来了兴致,不過托德博士接下来的滔滔不绝两人就插不上话了:
“這种现象源自线粒体”
“我們需要做一個脱氧脱核酸的相关实验”
“去年细胞杂志上有一份记载了kus实验的论文,我觉得其中一個病例与這孩子很相似。”“.”
一個小时之后,宫家夫妇有些懵逼的走出了托德博士的办公室,两人好像知道了很多东西,但好像又什么都沒弄明白,用行话来形容,那就是脑瓜子嗡嗡的。
這时候,托德博士的助手+护士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来,她穿着黑丝和包臀裙,博士的手情不自禁的就伸過去拍了一下。
护士南希也不生气,妩媚一笑道:
“博士,多重人格的說法還是有些牵强呢?”
托德博士立即脸色一变,骂了一声“法克”,但旋即又想起今天早上才早安咬了呢!面前這個骚货并不怕這個威胁-——只能怒道:“你懂什么,去给我定一块鸡肉披萨。”
南希听了之后轻笑一声便离去了,托德博士等她走远了之后才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道:
“這個婊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這对夫妇是史莱克推薦過来的,我若是表现不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日后被史莱克一宣扬,那我日后還怎么在這裡立足?”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tm是按時間收费的!!我多讲半小时,带来的额外收入都可以让我多买十盎司黄金了!”
此时在停车场裡面,宫云砚沉思了一会儿对着老婆道:
“你還有颂巴差大师的联系方式嗎?”
宫太太愕然了一下道:
“我要找找,好像還有。”
“当时他为我施术之后就患了一场重病,抢救了很久才缓過来,然后就深居简出了,希望当时留的联系方式還有效。”
宫云砚道:
“天五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看医学方面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了,正所谓解铃還须系铃人,我看這事要弄明白根源,那么還是要着落在颂巴猜大师身上。”
宫太太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
宫家夫妇已经来到了清迈的一处乡下。
這裡风景旖旎,空气清新,充满了泰国乡野之间的异域风情,
在蓊蓊郁郁的芭蕉树当中,赫然出现了一处古老的寺院:
活泼嫩绿的藤蔓爬满了古旧的红墙,斑驳的拱形通道上有着時間留下的独特印记,地面被踩踏得光滑的青石板却是一尘不染,尖锐的佛塔顶部直插天空,下方雕塑的胜三世明王像虽然已经被风化了不少,依然显得怒目圆睁,惟妙惟肖。
這一切落到了宫家夫妇的眼裡面,就觉得這裡应该是高人淡薄名利,看破红尘了的隐修之地,因此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恐怕惊动了高人。
很快的,一個男子就出来迎接宫家夫妇了,他大概四十岁上下,穿着洗得掉色的赭红色僧袍,双眼看起来就十分明亮,头顶有一层薄薄的短发,除此之外一件装饰品都沒有,看起来就是那种非常典型的苦修士形象。
他双手合十,对着宫家夫妇低头道:
“萨瓦迪卡,两位贵宾,我是古差。”
很快的,古差就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客堂当中,這裡看起来也是异常朴素,除了佛像布幔之外,就只有几张藤椅,但周围却打扫得十分干净,這裡還有一個穿着打扮类似的男子在,见到两人之后也是合掌施礼。
宫云砚道:
“我們是来拜访颂巴猜大师的。”
古差歉意的道:
“师父在好几年之前就领悟到了普嘉的真谛,因此前往孟卡亚盆地进行苦修,想要将私我的一面彻底祛除,苦修的時間将长达十三年,在這個過程当中我們无法与之取得联系,目前由我处理一应事务。”
古差這個人的身份倒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之前宫太太就在颂巴猜大师的身边见過他追随在侧。
不仅如此,古差身后侍立的那個人宫太太也是认识的,叫做他木信,同样也是颂巴猜的弟子,還上门来宫家送過药。
而听到了這来龙去脉之后,宫太太顿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古差看起来也是善解人意,温和的道:
“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两位嗎?”
宫云砚脸色显然有些悻然,毕竟他這样的大佬吃了個闭门羹很不爽,此时他木信则是道:
“两位,师兄平时潜心出世,远离红尘,已经至少有师父当年九成的法力了,只是他淡薄名利不为外界所知而已。”
“事实上,若两位不是之前曾是师父的客户,那么他都不会出面来处理這段因果的。”
听到木信這么說,宫家夫妇顿时肃然起敬,宫太太耳根子软,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說了出来。
在听的過程当中,师兄弟就对望了一眼,然后眼神当中便有了狂喜之意,等到宫太太将事情說完之后,古差就连连道:
“恭喜两位,恭喜两位!当年我师父为太太做法之后就私下告诉過我們,說虽然救了你们母子两人,但对哥哥始终是委屈了他,损了阴德的,我记得当年太太后来還专门为哥哥求了一块灵牌。”
宫太太点点头道:
“是的。”
古差道:
“那块灵牌看起来普通,其实师父耗费了很大的心力,主体用的是星月菩提树的树心做的牌体,表面涂抹的是大象骨灰加上那难寺当中的香灰,還請上师持咒三日,做完這块牌之后,师尊甚至大病一场。”
“這样的话,宫天五先生的灵魂就沒有散去,居住在了灵牌当中,成为了你们家养的古曼童,又被称为金童或者佛童,并且随着你们的供奉法力不断增长。”
“在平时宫天五先生不显山露水,默默的陪伴家人,但在关键的时候就能感应到家人的危险,出面进行拯救。”
宫太太听到這裡,双眼都已经噙满了泪水:
“真的嗎?天五真的一直在家裡嗎?”
古差用很肯定的口吻道:
“是的,而且宫天五先生与宫明真先生情况十分特殊,是属于超越了孪生兄弟的亲密存在,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难得从头到尾都是由我师父施展法术所培养,缔造出来的,所以才能在关键时刻借助宫明真先生的身体来拯救你们,并且還不会有任何负面效果。”
“如果用现代医学的方式来解释,那就是多重人格。”
听到了专业人士這么說,外加之前的心理学博士也给出了类似的解释,哪怕是宫云砚這样的大佬也不由得不信了,便忍不住追问道:
“那天五他会对家裡有什么危害嗎?”
古差道:
“十几年都過去了,您发现有什么危害了嗎?”
宫云砚看了一眼老婆,宫太太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抽泣道: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有什么坏念头,他就這么一直默默的守着咱们家,前不久還冒死跑来救了你,你怎么能這么說他!”
宫云砚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古差的情商貌似很高,立即就道:
“太太,既然宫天五先生成为了古曼童,你们家的守护神,那么還是有一些禁忌需要遵守的,否则的话,即便是对生人无妨害,他自身也会感觉到不舒服和不安。”
“比如每天供奉的东西裡面不能有鱼和水产品,佛牌周围三米之内不可以有刀等等”
“我虽然最近在潜心修行,不接外单,但你们這件事乃是师父這边的因果,所以您留下地址吧,我准备一下就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疏漏,你们可以放心,這一切属于之前事件的延续,不会产生任何费用。”
接下来一干人又聊了一会儿,可谓是宾主尽欢,宫家夫妇也是满意而回。
不過,看着宫家夫妇的大g车队消失在泥土路的尽头,他木信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古差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免費過去帮忙!我們现在還欠着邦哥那边七十万泰铢的高利贷,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期,你是想被砍死在清迈的街头嗎?”
古差冷冷的道:
“你懂什么,今天来的這個男人,手中可是掌握了七百亿泰铢资产的强人,并且出手十分大方,我說免費,对方难道就真的会不给钱嗎?”
他木信冷哼了一声:
“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
然后他皱眉道:
“那個宫天五怎么看都不像是古曼童啊,和咱们师父更是沒有半点关系了,你這样生拉硬拽”
“够了!!”古差突然怒吼道。
此时周围已经沒有人了,古差一把就揪住了他木信的脖子,面容扭曲的道:
“告诉我?你想要继续在這個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嗎?”
“你想要每天晚上都被蚊子和跳蚤弄得睡不着觉嗎?”
“你想继续用削平的竹子擦屁股嗎?!”
“你想永远和芭提雅的人妖皇后绝缘嗎?”
他木信顿时被吓到,弱弱的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