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虚瞳,虚瞳!!
突然之间,宫天五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哭声。
并且這哭声本来稀稀落落,很快就汇聚成片,混合在了一起,甚至连雷声雨声都根本遮掩不住。
宫天五回過头去一看,发觉這样的恶劣天气当中,這個营地的所有人都沒有躲避。
甚至有的平民被冰雹砸得头破血流的,依然倔强的趴跪在了雨水当中,大有死也要死在雨中的模样。
每個人都在哭,有的在无声啜泣,有的在声嘶力竭的大声嚎哭!!
应该是每個人都想起了在這场史无前例的大旱灾中所经历的伤心往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凄凉惨剧,
這就是人生啊
宫天五看向天空,眼神甚至都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還带着天眷的他能感觉到,這场大暴雨正在朝着远处迅速扩散,所過之处那些生灵无不雀跃欢呼。
“恩!!?”
宫天五忽然瞪大了眼睛,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对准了自己快速靠近,然后便发觉那是一個由远而近急速靠近的光点。
紧接着,那個光点便倏的沒入了自己的身体,宫天五的眼前也是骤的出现了提示:
“中徐县何律氏本应在三日之后死于魔魃旱灾,但因为你的干预,她活了下来并且在四個月后顺利产子。”
“其子何恩官至三品,改良了当地的官制,并且创立了中正九品制。”
“你获得了2個因果点。”
“张王庄寡妇孙氏因魔魃旱灾被迫做进出口生意,本应七日后受孕生下杀神慕容屠(类似于黄巢,张献忠)等的存在。”
“但大雨普降,看到了希望的孙氏便提前上岸,慕容屠因此无望出生。”
“你获得了7個因果点。”
然而在宫天五還沒来得及反应過来,又有接二连三的光点接踵而至,并且开头都是千篇一律:
“xx地xx人本应在x日后死于魔魃旱灾,但因为你的干预”
“紧接着就是获得的因果点。”
等到一分钟之后,从远方而来的光点已经直接汇聚成了一道浩浩荡荡的光瀑,汹涌澎湃的冲入到了宫天五的体内。
這些直接或间接获得的因果点大多数都只有1点,两点,但是数量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這看起来很离谱,但仔细一想宫天五的行为,他斩杀這头魔魃之后,真的是能担当得起“泽被苍生”四個字的,直接影响了亿万人的命运。
见到了這令人震惊的一幕,宫天五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還真的沒人留意自己,应该如此异象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缘故。
看着疯狂上涨的因果点,宫天五心中也是涌出了一股狂喜,這就像是一個人看着自己的银行账户数字在不断快速上涨一样,再糟糕的心情也会瞬间变好。
此时满楼突然走了過来,有些眉飞色舞的道:
“我,我现在的状态很特殊,就像是醍醐灌顶了一样。”
宫天五奇道:
“哦?”
满楼很是有些兴奋的道:
“我我心中有一股明悟,现在的我明显被上天眷顾了,相当于已经渡過了一次雷劫。”
“从此以后,我的修为之途将不会有任何的障碍和关卡,前方就是一片坦途,我可以直接修炼到飞升的境界!”
宫天五笑了笑道:
“那是你应得的。”
然后他好奇的道:
“那他们呢?”
满楼道:
“妖族的孩儿们应该与我大同小异,人类就不知道了。”
宫天五便招手唤来了崔怀:
“你有沒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崔怀点点头,兴奋的道:
“有的,刚才的那一瞬间,我竟然听到了死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在我耳边說,因为我立下了大功德,所以他的业债都已经被彻底消除,转任地府判官。”
“而我的命格也发生了改变,将延续好几代富贵!”
宫天五又叫来了好几個人,发觉他们都有类似的经历和說法,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长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這万众欢腾的时候,天空当中突然有一道光柱直接射了下来,上接天,下连地,看起来就蔚为壮观。
并且這光柱远看起来很是细长,但宫天五却一眼看了出来,這玩意儿的直径甚至超過了五十米!
紧接着,天穹当中又有足足十几道這类光柱出现,并且光柱当中還有大量的人,法具,坐骑之类的在迅速下降。
然后,宫天五的瞳孔陡然缩小,因为又一條光柱出现了,并且距离此地只有百米左右。
所以宫天五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在光柱当中最新被投放下来的人的细节,那赫然是一個魁梧健壮,身穿道袍的男子。
此人手中握持的是一把连鞘长刀,长刀末端挑着一只朱红色的酒葫芦。
其眉毛浓黑,眼神淡漠,看似动作随意散漫,其实举手投足当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這是屠狗者傀儡!!
宫天五在上一世深入虚瞳组织的引星楼时候遇到的强大战士。
他仔细再定睛看去,发觉光柱当中被陆续降临下来的,全部都是虚瞳组织的人,他们穿着规格类似的战斗铠甲,表情冷漠,看向這边的眼神充满敌意。
“這這就是那位陛下的补救手笔嗎?果然,果然!!”
宫天五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明悟,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
“敌袭!!!!敌袭!!!”
“不想死的就都给我站起来!!”
宫天五一面大吼,一面已经从泥水当中爬了起来,挨着对准那些脸带迷茫的家伙踹了過去,让他们马上去组织相应的防守措施。
好在崔怀做事還是相当靠谱的,這种事情之前就已经演练過很多次,几乎都变成了许多人烙印在骨子裡面的本能了。
所以,绝大部分人立即就懵懵懂懂,條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然后站到了自家的岗位上。光柱持续了大概有三十秒钟左右,林林总总投放下来了差不多五六百名虚瞳组织的成员,這帮人显然经历過一定程度的训练,开始直接集结。
从虚瞳组织出现开始,宫天五的心就直接悬了起来。
不過在看到了他们集结的时候表现得稀稀落落,颇为散乱,還有人在骂骂咧咧的,终于還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這帮人在大雨当中肃然无声,令行禁止,接下来這一战也是不用打了,直接等死吧。
大概過了十来分钟,虚瞳组织這帮人终于集结完毕,松松散散的站在了营地外面百余米之外。
可以见到這帮家伙一共有三类兵种:
人数最多的就是之前宫天五遇到過的那种狱卒,腰间佩着特殊的竹剑,左手则是有着一面菱形盾牌。
狱卒以五人一队,队长的武器和盾牌上有着淡淡的青光,同时披着淡青色的披风,
還有一类兵种则是骑兵,胯下的战兽分为好几种,有熊,有狼,有豹,有虎,看起来十分凶猛桀骜,不過其走动之间总是觉得有些僵硬。
骑兵的手中使用的武器也是五八门,多以重棍,战斧,大锤,铁仗为主,在雨水当中来回走动,神情十分凶狠。
能看到這帮人的头顶,甚至是身边都有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在氤氲着似的,看起来就给人以揪心,难受,不能沾染的感觉。
仔细辨认的话,又会发觉那层雾气似乎并不存在。
见到了這一幕之后,宫天五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先前的异状极有迷惑性,看起来就像是虚瞳组织直接从上界派遣了大量的战士下来,若是這样的话,自己還是趁早抹脖子的好。
现在看起来,那接天连地的光柱并非是连接上界和此位面的通道,而是类似于科技世界的高端“折跃”科技,就是一個换了皮肤和光效的传送阵而已。
如此一来的话,至少自己這一方是拥有還手之力了。
不過宫天五再次望向了远处,可以见到這支军队的后方,還聚集了一大群人。
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屠狗者傀儡這样的强大战士,
他们的数量差不多超過了三十来名,不约而同的拱卫在了一处华辇周围,看起来神情颇为严肃。
仔细看去,這一处华辇周围旋转着一层银色的华光,那是罕见的天河银沙,滂沱的雨水就被其挡在了外围。
华辇的顶部呈现出了莲状,旁边有庆云浮现,不住生灭。
窗户处则是有琉璃磨成的辇罩,呈现出半透明的天蓝色,并且外围不停幻化出了翡色的纱帘,而最独特的就是在正对着营地這面的辇壁上,有着一只巨大的竖目若隐若现。
“嗨”
从辇中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也难以分辨出其性别,只能感觉到這一声叹息当中带有强烈的惋惜之意。
“真是沒想到啊,陛下御笔钦点的這一次魃灾,還是以一明一暗的方式行事。”
“峨眉别院和青城别院這边還进行了密切配合,居然就這么失败了。”
這一番话的声音說得并不算大,可是哪怕百米之外的宫天五,還有他身边的满楼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其說完之后,辇中就久久沒有了声音。
此时宫天五眯缝着眼睛看向了前方的這帮人,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旁边面色铁青的满楼,忍不住道:
“老,怎么感觉你对這帮人有些熟悉?”
满楼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你师父沒有告诉你嗎?当年我,戎师,還有他就是被這虚瞳组织抓了起来。”
“若是沒有你师父的话,那么我只怕在几十年之前便死在了他们手裡面。”
說到這裡,满楼发出了一声豪笑:
“所以,老子现在多活了几十年,从无到有建立了一個家族,也算是享尽了富贵,更是拯救了天下苍生,值了值了!!!”
宫天五略带鄙夷的看了這厮一眼,他說得倒是威风凛凛,只可惜微微颤抖的双腿直接将之出卖了。
不過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若是沒有面对的话還好,等到一個人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又有谁能看得透,堪得破呢?
宫天五淡淡的道:
“老,别泄气,我們未必就沒有胜机。”
满楼大笑道:
“你說得对!孩儿们,击鼓,吹号!!”
顿时,震天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了起来,顿时让這边营地的士气为之一振。
此时趁人不注意,满楼才苦笑着对宫天五道:
“咱们现在這帮人全盛的时候估计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然后他自嘲的一笑,指了指宫天五的断臂,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惨然笑道:
“你所說的胜机,是在這裡,還是在那裡?”
宫天五此时先看了看识海当中亢的吞噬进度。
发觉它已经将那元音之章同化解析得七七八八了,看样子进度條已经超過了九成,便对满楼道:
“不,在后面。”
满楼苦笑道:
“你该不会在指望戎师吧?說实话,他能够与之前的天女魃抗衡,我估计都已经是豁出了命,现在是否還活着都很难說得清楚。”
“眼下我們這边虽然人多,但顶尖战力却就只剩下来了我們這几個又残又伤的家伙,說实话還能有什么希望?”
宫天五见到满楼会错了意,此时也不愿意再解释,便很干脆的道:
“既然是這样的话,那么我留下来断后吧,你带着四郎赶紧走,我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们父子沒必要再在這裡白白牺牲。”
满楼還沒說话,四郎已经从旁边诡异的冒了出来急声道:
“是啊,爹,是时候功成身退。”
满楼很显然是想走的,但肯定有些不好意思,抹不下脸。
說实话,這厮的骨子裡就不是什么慷慨赴死,义薄云天,能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的。
只是沒办法要自家立人设,装了一辈子,也骗了别人一辈子,结果到了现在连自己都被一起骗到了。
宫天五看着也是有些好笑,便正色道:
“老,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這也不是临阵脱逃,走的时候别忘了将戎师带上。”
“這件事本来和他是沒有任何关系的,是我們将其牵扯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