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铺纠葛
听到這句话,宫天五的心中顿时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希冀:
“我丢!那上哪裡去弄這玩意儿?”
张草药嘿嘿一笑道:
“這事儿你自己都应该门清,怎么来问我?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准备好足够的钱,那肯定就有货。”
“毕竟在我們這样的凡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东西,在仙家那裡搞不好就是随手抛丢的杂物呢。”
张草药這两句话顿时将宫天五给点醒了過来,田大春自家偷鸡摸狗的活儿干了不少,那对销赃這方面必然熟悉,略一回忆便想了起来相应的渠道:
城西的良心典铺不就是黑白通吃,号称沒有弄不到的东西嗎?
宫天五便将這药用油纸包了,然后收了起来,紧接着就朝着另一條街走了過去。半個多小时之后,宫天五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药确实有,但非常贵!
贵到目前对宫天五来說足足是天价的地步。
所以宫天五现在就去办正事了,那就是把从冰尸身上弄到的浮财先变现再說。
這时候他就不会去良心当铺這种地方了,因为那裡的唯一优点就是什么货都吃,包括赃物-——咳咳,剩下的就全部都是缺点。
很快的,宫天五就来到了县城当中的“恒昌泰”典当行這裡,门口写着一副对联:
仁义礼智信一样非典,金银铜铁锡全部可当。
典当行内部的装修处理也是颇为整洁精致,伙计并沒有因为他的打扮而另眼相看,而是如常的接待了他:
“客人,你需要些什么,是来看看我們处理的死当货物,還是手头不方便要周转一下?”
宫天五道:
“咱弄到了一件好货,想要看它值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的话,那么就顺便将它换成钱了。”
柜台对面伙计递了個木头托盘過来:
“把东西放在上面吧。”
宫天五便将玉簪递了上去,這伙计本来還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是手指碰到了玉簪之后顿时就显得凝重了起来,仔细打量了几下以后便端着往裡面走。
宫天五立即眼神一紧,兔崽子将老子的玉簪拿进去掉包怎么办?于是大声将他叫住道:
“我丢!!你tm站住啊,不懂规矩是不是,当场看货,货不离柜。”
此时裡面就有一個老朝奉走了出来,笑容可掬的道:
“鄙人姓胡,這位怎么称呼?”
宫天五這时候說话就沒這么客气了:
“你家伙计连看货不离柜的规矩都不守!老子不敢和你们打交道了,告辞!”
两人的争辩已经引起了周围客人的注意,胡朝奉在心中暗骂那個伙计小宋,脸上却笑眯眯的道:
“大哥,你這簪子可不便宜啊,乃是难得的上品,非大户人家不能拥有,小宋也是怕遇到了来路不正的货,所以做事急躁了些,您可多包涵。”
這老儿說话看似客气,其实话意却是皮裡阳秋,非大户人家不能拥有+来路不正,分明就在暗示宫天五拿的是赃物来的。
宫天五冷笑了一声,从旁边的包裹裡面将从冰尸身上扒拉下来的衣裳拿了出来:
“怎么来的?老子冒死从海裡面钓起来的!当时老子剁了那冰尸脖子十七八刀才将它脑袋砍下来,你要不要试试啊!?”
那伙计小宋也是势利眼,看宫天五的穿搭就是個苦哈哈,并且入行也晚不知道冰海钓尸的事情,立即叫道:
“拿件破衣服就說是正当来路?你這玉簪子分明就是偷来的赃物!”
此时宫天五已经发觉后堂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保镖护卫闻讯赶来。立即就抓住了包裹朝着外面大步窜了出去,一来到了街面上就扯着嗓子大嚷道:
“恒昌泰不要脸,要强抢东西了!!”
看热闹管闲事乃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在這個娱乐匮乏的年代,宫天五這一嗓子立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强势围观。
但凡是开门做生意的店铺,对于自家的口碑還是很看重的,等到恒昌泰的人撵出来之后,立即就听到了宫天五的大嗓门,伙计小宋還好,胡朝奉這老狐狸心中顿时就是一紧,立即走上前去对着周围赔笑道:
“误会误会,這都是误会。”
宫天五却根本不理胡朝奉,对周围的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重点就在强调那個小宋坏了规矩,還倒打一耙。
结果這小宋也是年轻气盛,還仗着自己是大掌柜的小舅子,立即就站出来冷笑道:
“看你這個腌臜货的打扮就是個穷鬼,也是配有這玉簪的?說什么从海裡面钓起来的,真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這不摆明是贼赃嗎?再不滚蛋就拿你去见官,吃上二十记杀威棒再說!”
小宋也是嘴裡沒遮拦,“穷鬼”两個字直接刺伤了旁边大部分围观者脆弱的自尊心,立即就让這些路人由中立迅速转黑。
宫天五也是早有准备,一伸手就从包裹裡面取出了一物,用力对准了小宋砸了過去:
“我丢!你個杂碎真是瞎了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小宋哪裡知道宫天五一言不合就动手?
這弱鸡根本来不及闪避被打了個正着,顿时眼冒金星,鼻血都直接流了出来,当然,砸他的那玩意儿也是“咚”的一声闷响落到了其面前。
小宋捂着鼻子好容易缓過劲来正要破口大骂,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都在望着這边?他仔细一看,顿时张大了嘴,一股寒意从脊背上生出,甚至连整個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当中。
“這?這是人头!!”
“妈呀!!就是這东西之前砸的我??”
“天哪!這人头居然還在眨眼睛??”
发觉了這一系列恐怖无比的事情之后,小宋顿时直接两腿一软,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长衫下摆也瞬间湿掉,很显然是被吓尿了。不仅如此,旁边的人也是纷纷惊呼:
“人头!!”
“真的是啊!”
“你仔细看看,這人头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這汉子胆子可够大的,竟然敢带着人头到处走?”
“.”
听到了這些话,街上远处的人哪裡忍得住,纷纷涌来。
用数据化的方式来形容就是:每隔两三秒围观人群上方就会跳出“数量+20”的绿色字体。
不要說娱乐匮乏的古代了,就连现在何尝不是這样?一听到街上有人死翘翘,那肯定是围观者以好几倍的速度迅速聚集而至。
而這也正是宫天五想要看到的,毕竟人越多,那么今天這事儿自己就越是吃不了亏,顺带還能替自己扬扬名。
看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外加议论纷纷,宫天五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人头拎住了发髻朝着四周展示道:
“各位街坊邻居,在下是石门村的田大春,只因为患了病沒钱医治,才冒死去了冰海猎尸,结果侥幸归来,這就是被我砍下来的僵尸脑袋,并非活人。”
“诸位請看這人头的五官,還有脖子断处的肌肉是活人能有的嗎?”
听宫天五這么說,有胆子大的凑上前去细看,发觉那断开的肌肉虬结,冷硬若铁,仿佛條索状一样搅缠在一起,用石头敲击居然发出的是“壳壳”闷响声,居然像是在敲木头一样,顿时发出了惊叹。
宫天五更指着头颅的獠牙道:
“活人沒有這玩意儿吧!還有更重要的是,它现在還沒死透,還能眨眼睛。”
宫天五一面說,一面就拿草棍去戳它的眼皮,果然发觉這脑袋能眨眼,周围的人纷纷惊叹,又觉得大长见识,中立转粉那肯定也是顺理成章。
在收获了這么一大波路人粉之后,宫天五提着冰尸脑袋就去找小宋麻烦了,直接举着冰尸脑袋对他贴脸开大:
“我丢!!老子拿出来的玉簪,就是从這怪物的发髻上抽下来的,你他妈却口口声声說来路不正,赫赫有名的恒昌泰就是這么做生意的?”
此时小宋哪裡還有勇气强词夺理,只能惊恐后退,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這小子平时仗着亲戚的势头沒少欺负人,在铺子上也是略显张狂,现在正面踢到了铁板,再回想起大东家那张板着的黑脸,甚至慌乱得连话都說不出来了。
其余的人看小宋這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厌恶,甚至還有愤怒的,毕竟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和典当行打過交道,也沒少受他们的气,因此纷纷喝骂了起来。
眼见得激起众怒,胡朝奉這老油條倒是苦着脸,大着胆子過来周旋,可是宫天五根本就不理他,而是死死揪住了之前小宋的话头坚决不肯让步,心道难得有這样的机会,老子肯定要捞一票大的!
结果就在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喝骂声,外围的人群被驱散,然后就有五六個人簇拥着一名骑马大汉走了過来。
這大汉大概有四旬上下,方面大耳,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看起来相貌堂堂,顾盼自雄。他身穿赭色劲装,骑着一匹灰马,眼神十分锐利,环视了一下周围道:
“怎么回事?”
這大汉一来,周围的人便纷纷噤声了,看起来很有威望的样子。
旁边则是有几個人上前去述說事情原委,你一言我一语的,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半路杀出個程咬金,宫天五心中也是犯了嘀咕,便扯了旁边一個人询问,那人立即低声道:
“這是罗江,罗武师啊!大名鼎鼎的罗老虎你都不认识?”
宫天五顿时吃了一惊,自己這点破事怎么会惊动武师级别的人物?
此时仙门治天下,并且修真界与凡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說是紧密相连。
甚至就连国家這個级别的政治结构也都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最大的改变就是军队的数量被削减很大,通常大国的常备军都不超過万人,小国则是三千人。
因为大规模的战争会导致人数锐减!這可不是仙门愿意看到的,這韭菜万万不能少啊!
大部分时候,军队战斗时面对的敌人都是兽潮,魔灾,乱民,土匪等等。
至于国与国之间的重大纠纷,则是由修真门派以国战比斗的方式来裁决。
在县,府這样的行政单位当中,多出了武学這個机构,与文治当中的县学,府学相对应。
每個武学的重要职责,就是每隔五年给治下的新生儿进行一次修真资质测试,为修真界挑选出“仙苗”。
在這挑选的過程当中,武学也会顺带关注一些习武根骨资质不错的孩子,然后进行针对性的培养,這些孩子就是武童生。
往后面去,也有武秀才,武举人等等上升通道。
武童生和武秀才加上每個村都有的团练体系,就形成了从村到乡的防御机构。
毕竟這是一個可以修真的世界,鬼,怪,妖,魔等等一样会对凡人造成威胁,盗匪草寇等等也必然会存在,有的地区甚至要面临兽潮的侵袭。
這一套系统可以让凡人官府体系的自治性明显提高,有效弥补了军队過少的問題,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幅度降低各位真人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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