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揭露(一) 作者:流晶瞳 书名: 沒有婆母的府邸就是好,赫连熙听說莫宛如是陈顼的未婚妻,立刻同意她去参加认亲宴。閱讀 正好,黄氏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趁這机会告诉了她:“红姨娘的娘家兄弟,的确和那道士常有接触。”她面色沉重,打探来的消息很不好:“据邻人說,那道士有天喝醉了,胡话中說,有大户人家买了他唯一一份从师门偷出来的秘药。附近的酒楼茶楼店铺也证实,那段時間道士的确出手大方。失火案的真相,我尚无力查出。” 毕竟只是一個普通官员内眷,查不出失火真相是预料之中的。林若拙原本也只是想让她经過调查得出结论而已。失火案,她另有用途。 虽然沒有进一步证实,但黄氏心中多多少少已经确定,段娉婷下药毋庸置疑。换成是她,知道有這等药,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你,有什么打算?”沉默了许久,她问。 林若拙长叹了一口气:“找靠山。必须找靠山。” 就如同黄氏将管家权交给冯氏后的選擇一样,无论做什么,本身处在弱势的她们,必须先找一個强硬的靠山。然后用各种利益、手段,将关系一层层缠绕、系牢。借势发展自己,最终站稳脚跟。 林若拙也就开端好点,皇子正妃。后续糟糕的一塌糊涂:生不出儿子。 這個情形,其实還不如黄氏当年。 “你打算找谁?”黄氏很是关切。 林若拙吐出四個字:“司徒皇后。” 這倒是個好人选。段淑妃不用想。楚帝最强大,但显然不可能。那么,司徒皇后无疑是最合适,也最名正言顺。問題是:“你怎么打动她?” 林若拙能提出来,自然有底牌。不過,這個是梦裡得来的,不好和黄氏說,只能道:“慢慢看吧,机会是人找出来的。” 黄氏赞同:“不要心急。你大约有一年的時間缓冲。”一年之后。正妃肚子沒动静,波澜必起。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林家未来的步伐。 黄氏很忧心。林若拙不能生,在原本因婚姻缔结的纽带狠狠划了一刀,裂口還在逐日增加。她们瞒下了消息,一旦事发。七皇子是无所谓,只要后院有女人生出儿子就行。林家,却是满盘皆输。 “想办法分家。”林若拙给出计划,“一年之内,将若芜嫁掉。一年之后我无所出。段娉婷必会挑唆段淑妃给断药,林家或许会用迎进一個宗族之女为交换條件。母亲,你要死咬住不放。坚持二房的立场。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若祖父一意孤行,就闹分家。” “如此一来,便可看出各房的态度。”她会竭尽全力保住家人。可是,若有人死命拖后腿,往反方向使劲可扛不住。 明知道她生不出,還依旧想办法加强纽带,支持赫连熙。那是参与夺嫡。争从龙之功。這就好比下场赌博,她站在了乙方,自家亲人却站在了甲方。 她需要知道是谁和她立场相对。再行谋划。 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沒错,经過這几天的思量,她终于选定了一條最佳道路。 她不是杀手、不是特种人才。沒那本事悄无声息的暗杀掉赫连熙,谋杀就成为了下策。最好的上策,莫過于借势。让他死在争储斗争中。只要谋划的好,她、林家,都能全身而退。 她沒有政治细胞,但她会借势。梦境之中,有一個至关重要的人物,从林若菡或其余人的提及中可分析出,赫连熙最后能当上太子,直至荣登皇位,這個人起了很大的最用。 他便是:司徒九。 回到七皇子府,不多时,段娉婷来访。身后跟着李妈妈,抱着一摞账册。 林若拙不客气的收了。說自己要检查两天,再行对账。等段娉婷一走,就丢给了夏衣。 身边這几個人,她打算好好划分职权培养一下。 夏衣的丈夫许冬,征求過他本人的意见后,被安排在外院,作为正妃对外打理事务的管事。夏衣本人能干冷静,心有计量。林若拙打算培养来专管内宅事务打理,账本子就直接甩给了她。 平妈妈年纪大,见识却有些少。最合适的位置莫過于主管正院之中琐事。她的两個儿子,大的跟在米铺掌柜后头学习,另一個年纪小些,先安排在车马房待两年。 小喜看中了原先跟在林若谨身后的长随,林若谨索性将人给了林若拙,正好帮她打理杂货店。小喜出嫁后便不再进府当差,帮着男人打理铺子就好。小福平时看着闷声不响,挑人的时候出乎大家意料,多少條件好的小伙子都看不上,一心认准了在染坊做工的工匠王二郎。 這王二郎是跟着染坊一块儿搭過来的。原先只是大工匠的下手。大工匠要价高,林若拙买了染坊也沒打算弄大,纯粹是自己搞实验玩。便沒留他,大工匠便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手走了。唯有這王二郎心眼笨,沒学到什么手艺,被丢了下来。林若拙想着染坊开沒开工,左右也要人看房子。便雇佣了他。不知怎么的,小福就看中了。 王二郎是良民。林若拙的意思是干脆放了小福的契书,凑個好事。结果小福不但不肯,還愿意作保,将王二郎也投身入籍。 “娘娘,您不知道外头的行情。”小福條理分明的阐述,“似我們這等人放出去,一无靠山、二无恒产,反不易生活。在您身边,才谁也不敢欺负我們。听說二郎投身给了您,那普通的百姓,還巴着他叫王大爷呢。” 林若拙一怔,恍然察觉,她虽是在纤细钢索行走,然身后却不知不觉跟了一群人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她不是一個人,行事需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沒過多久,到了八皇子赫连璞大婚的日子。 林若拙這回作为七皇嫂,跟着众嫂子们一块儿去了。段娉婷跟在她身后一整天,几乎将银牙咬碎。 第二天新妇见帝后,七皇子夫妇入宫。段侧妃本沒有去的资格,不過段淑妃传话說她想侄女了,召她进宫一叙。三人便坐车同行。 马车内,段娉婷不是用哀怨的眼神去瞅赫连熙。林若拙恶意的想,這几天不知是给她面子還是什么,赫连熙不是在她房中就是去书房過夜,一直沒进段娉婷的屋。這位是欲求不满了吧。 今天段淑妃這一出传唤,很有可能就是给撑腰来着。 八皇子妃的气色不错,典型的端庄闺秀长相。为人也善谈,互相见過礼,皇家妯娌们闲谈起来。 這裡可以看出一点小集团趋势。二皇子虽和四皇子暗中争斗,然而稀奇的是,二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之间话题倒不少,一直說的很热络。五皇子妃陪在她们身边,行成一個小团体。林若拙和三皇子妃潘氏未嫁前就有情谊,脾气和合拍。两人自然而然坐到了一块儿。八皇子妃看看左右,移步走到她们身前:“三嫂、七嫂。” 潘氏讶异,随后微笑着点头。 落座沒多时,女官禀报,皇后娘娘来了。 司徒皇后照例說了些场面话,赏了八皇子妃几样礼物。接着,话锋一转,冲向林若拙:“老七媳妇,听說段侧妃今日进宫了?” “是。”林若拙低眉顺眼出列,“段母妃传话,說是想她了。” 司徒皇后点头:“前儿听說她受了委屈,段妃一直想问来着。”看看堂下几個皇子妃,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去更衣,你随我来伺候。” 這是要带她去裡间训话,不令其在妯娌间丢脸。 果然,行至裡间,司徒皇后便道:“你是怎么回事?小小的一点阵仗都沉不住气,要查便查,又弄一群下人围观做什么!置皇家体统于何地?” 林若拙眼眶一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母后救我!” 司徒皇后大吃一惊:“這是干什么!” 林若拙一把拽住她的衣摆,哭着道:“母后,母后,我要沒命了,你救救我!”边哭,边微蝐劭此闹堋 司徒皇后眸光一闪,叹:“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這么多人看着呢!”遂吩咐下人,“你们都下去。”只留了一個女官在身边。 林若拙视线瞥過,司徒皇后淡淡道:“這是瑶光,从沒进宫起就跟在我身边了。” 這便是心腹了。林若拙便止住眼泪,道:“母后,段娉婷给我下了绝育药。” “胡說!”司徒皇后厉声呵斥,“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昏头了!” “我沒有!”林若拙毫不惊慌,“那药甚是神秘,是景乡侯府弄来的,母后,孩儿本也不信,可是查访之下才知真有其事。儿臣還查到,查到……” “有话就說,别吞吞吐吐的。”司徒皇后淡淡道。 “是。”林若拙仿佛瞬间来了勇气,大胆道:“大皇子当年病死,也和景乡侯府有关!” “你說什么!”司徒皇后霍的站起,射出凌厉冰寒的视线。 要出去,先放上,回来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