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建议 作者:流晶瞳 前几天,林若拙无意中调出了一种烟灰蓝的颜色。閱讀.baoliny.這种色彩单独来看,不太符合這個时代的审美观。林若拙加以改进,形成从白色至浅烟灰最后到烟灰蓝的渐变過度。 又后来有了另一种想法,有一种薄似透明的蝉翼纱,正好可以染這种渐变,如此一来,最末端的白变成透明,形成一种烟雨迷蒙的梦幻感觉。 這样的颜色女子穿太冷,男人穿倒是正好。赫连熙不是不要么,正好送给小九做人情。 赫连濯愣了愣:“真送我,七哥……沒有嗎?” 林若拙不在意的道:“我之前說過染出好料子给他做衣服,他坚决不肯要。我也不强求。只是這料子不能下水,一下去颜色估计要花,你也就穿一两回新鲜新鲜。” 赫连濯垂目片刻,抬头微笑:“一两回就一两回,我喜歡。” 過了片刻,他又问:“你和七哥,到底怎么回事?沒车沒马,他可不是這样小气的人。” “他就是這样小气的人。”林若拙冷哼,“嫌我脾气不好。我生来就這個样子,不喜歡,不喜歡别萩剑 赫连濯沉默片刻:“可你,已经嫁给他了。弄成這样自己日子也不好過。” 林若拙不在乎:“我怕什么。有本事他就休了我。我巴不得呢。” 赫连濯摇头:“一听就是气话。” “谁說的。”林若拙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他:“你几时见我拿自己的未来胡乱置气?” 为什么她說真话的时候总是沒人相信,假话连篇时却很多人确信不疑呢? 赫连濯讶异:“皇家可沒有休妻之說。身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林若拙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怕被休的女子再嫁,给你们赫连家丢人。我又不图這個,他若是肯休我,我就出家去,保证不给你们家丢脸。” 出家?赫连濯大吃一惊,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发现不像是开玩笑,怔住:“你情愿出家也不想和七哥一起過?” “嘘――,小声点。”林若拙放了一根手指在唇中,看看左右:“别這么大声。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闹闹脾气,吃吃醋。甚至一连三天往外跑同赫连熙過招,這些虽不是淑女所为。然而還都在道德风俗容忍的底线上。换句话說,也就是皇家容忍的底线之内。情愿出家也不情愿和赫连熙過,這個就不同了,绝对一脚跨出了游戏规则范围。 赫连濯神色复杂,想到她的婚事是楚帝御赐。谁都无力改变。只能被动接受。 七哥原本对她就并无遐思,還曾一心帮過他,无奈。造化弄人,父皇也不知怎么想的,若是为了奖赏林梓言,赐婚给他也是一样的。记得那天他初闻圣意,旨意還未下达时曾去求過母妃。母妃却說,父皇做每一件事都有深意,决定了的就不会更改。林若拙,只能是七皇子妃。 “這些话。和我說說不要紧。切不可再和别人說了。”他忧心忡忡的叮嘱,话說的有些艰难:“七哥的志向和我們不一样,他不会休你。你。放下些身段,他会对你好的。” “我不稀罕。”林若拙丢下手裡的染料,看了一眼远远站成一圈。恨不能时刻紧盯的侍卫:“子非鱼,按质鱼之乐?我现在這样很好。是朋友的,就别劝我。” “走吧。”她起身。 “要回去了?”赫连濯看看天色,“明天,你還继续?” 林若拙笑:“我不为难你。招数不能用老,明天我不出门。” 三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刚好卡在底线范围内。 当晚,赫连熙听說今天是九弟陪着妻子出门的,置之一笑,不予理会。只是吩咐长史:“马车都取回来吧,七皇妃若要再出门,不必拦着。” 长史松下一口气。 但是第四天,林若拙不出门了。安静的在府裡待了一整天。 段娉婷很不明白:“她怎的就不闹了?” 李妈妈道:“娘娘,正妃是個聪明人,她前头三天闹,只是为了证明她不惧七殿下。目的既然达到,自是见好就收。若今天再闹,反而不美。不信您派人去车马房问问,今儿府裡的车马,必是全的。” 段娉婷不信,派了人去问,果然如此。心下不平:“表哥也太纵容她了!” “娘娘,您怕什么。”李妈妈說出金玉良言,“她是正妃,殿下给些脸也正常。可她生不出孩子,您就羈诹瞬话苤亍纸褡钜舻模堑餮蒙碜樱辖羯滦」印! “可,正妃嫁過来還不到一年呢。”段娉婷犹豫,“现在破例,终是不美。” 李妈妈早有方案:“娘娘可记得朝云?” 段娉婷当然记得,咬牙:“那個不要脸勾引表哥的丫头。” 李妈妈笑:“她心大,心大有心大的好处。咱们派人出挑唆一下,让她吐了那避子汤。先行怀上,到时您再有孕就不打紧了。” 段娉婷不高兴:“可這样一来,那贱人生的孩子不是位居于长了。” 李妈妈嗤笑:“有命怀,那也得有命生才是。娘娘怎么這时候糊涂了。” 段娉婷恍然大悟:“对,你說的对。到时還可将事情推在正妃身上。照顾不力,可是她的责任。” 主仆俩一起会心而笑。 另一对主仆的气氛就沒這么融洽了。平妈妈急的皱纹都多了几道:“我的好娘娘,您這么跟七爷闹,为的是什么呀!” 林若拙正在收拾小喜和小福的嫁妆,打算从明天起就不必让她们进来当差,各自在家备嫁。闻言头也不抬:“妈妈,你不知道。母亲已经替我查出来,新婚那天,段娉婷确是下了药。十九八//九是绝育的。” “啊!”平妈妈大吃一惊。 林若拙就将事情說了。顺便带上夏衣、小喜、小福。四個心腹听完,面面相觑。 “娘娘,您得抱养一個。”夏衣务实,立刻提出可行性建议。 “我知道。不過现在還沒到时候。”林若拙敷衍她。“总不能让我抱段娉婷的儿子吧。日子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那您现在的意思是?”平妈妈有些想不懂。 林若拙微笑:“站稳脚跟。不過,不是靠男人的宠爱站稳。明天,找哥哥過府一趟。我寻他办点事。” 看出她有章程。夏衣、小喜、小福三個不再多嘴。唯有平妈妈无法释怀:“……您该告诉七殿下,让他给您做主。” 林若拙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平妈妈震惊了:“他,知道?” 林若拙沉默不语。 “我苦命的娘娘!”平妈妈一拍大腿。“景乡侯府欺人太甚!” “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轻心。”趁机给平妈妈下达指示,“院裡的吃食孟恪11氯送匆乇鹦⌒摹k挡蛔际裁词焙蚨捂虫镁突崂聪掳碜印n铱扇磕压亓恕! 平妈妈化悲痛为力量,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 找林若谨是为了纺织机的事。林若拙苦思冥想许久,终于想出了一点线索。 歷史书上有個黄道婆。改良了纺织技术和推广了先进的纺织工具,考试必考。应试教育的好处,时隔多年终于让她回想了起来。 這位黄道婆是哪儿学来的先进技术呢?考试裡也考過。和黎族人学的。在崖州。 這裡当然也有崖州,山水人物传记裡提到過,当地有土著,擅织棉。 找林若谨就是为這個。 “如果可以,你最好能亲自去一趟崖州。” 就冲黄道婆能上歷史书,也能知道,改善扩大纺织业是一项多么伟大而流芳百世的举措。当然,裡面的商机也是巨大的。這种好事当然得先紧自家人。 可惜她总是被关在重重庭院,不然,更想亲自去。 “二哥。若能成功此事,便是不入官场,终身止步举人。天下也沒有谁再敢小看你。” 林若谨不是傻子,被她這么一分析,立时判断出裡面的机遇:“你想让我走陈大人的路子?” 林若拙点头:“我觉得,祖父、大伯、三叔的路子都不适合你。” 林若谨笑了,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脑袋:“操這么多心干什么,出嫁了還不消停,小心七殿下嫌你。” 林若拙避开這個话题,有些事和女說得,和男人却說不得:“纺织机你可以操办。织布技艺却不行。還得找個女子。” 林若谨笑道:“哪裡還用找,這不现成的。本来我還等明年开春成了亲,带你嫂子一块儿去书院附近寻宅子住。她那個性子,进京后憋了這些年早就闷坏了。這样更好,我带她一块儿去。她性子活泼,亲和人。” 看来這两人感情不错,林若拙很为他们高兴:“二哥,那就辛苦你了。” 林若谨走后,她想到另一個問題:费用。 這件事不是一年两年能办成的,费用花销自然也不小。虽然林若谨有母亲留下的嫁妆,但她不愿他动用太過。想多补贴一点。 她的嫁妆也不好动。主要是沒法和人交代怎么少了這一大笔钱。 事情沒办成前,她不想走漏一点风声。 从哪裡能弄到款项呢?数目還不能少。 林若拙开始数自己会的本事。想短期内挣巨款,只有剑走偏锋。 她的目光落到了角落裡的一只箱子上。 出嫁前一晚,黄氏拿来過一册惨不忍睹的春/宫图。 如果,用融合了现代画技写实的方法,画一套唯美的人体春/宫图,能不能卖出大价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