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天,北宸单独找到了凌霜,直接对他說了“請不要跟著我。”
凌霜盯著她半响,竟然什麽话都沒說,转身就走了,之後几天,凌霜就再也沒出现,這让北宸稍微觉得有点内疚,不過也偷偷松了口气。
其实北宸并不是不知道凌霜想和她签契约,也不否认凌霜的能力很出色,但从性格上来讲,北宸不觉得有這样的战器自己会轻松很多。毕竟,身边有了向影這样的存在,北宸已经被娇惯得沒办法接受那种形式的所谓的“好感”了,她也不想在费力培养战器的同时,還要每天负责哄大少爷开心。
──說白了,使用向影以外的战器,北宸都带著极大的别扭感。
時間就在這些小插曲中慢慢流逝,转眼间一個月快過去了,维尔维斯镇即将迎来下一次星灾之夜。
北宸抬头看看头顶那几近满月的蓝紫色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有点舍不得品华,不過差不多……该动身离开了呢。這個镇上,麻烦太多了,她只是想好好地学习自保能力而已,不想被莫须有的事端包围起来。
打定了主意,她把自己的打算和向影、品华以及辜银岳一行說了。向影自然是沒有意见,品华出乎意料地沒有叫闹而是表示了支持──她大概已经了解北宸的处境不太妙了;而辜银岳则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问了一句她打算去哪。
最後,带著轻微的离愁回到了房间,一边开始慢慢整理行礼,一边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北宸轻轻点了点头。
星灾结束就上路吧。
第十四章月毒症
北宸来到這世上的第二次星灾,也平安顺利地渡過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加上向影的晋级,這次明显沒有前一次這麽累了,不過這次杀掉灾皇的,出乎意料地是凌霜和那個红发的九级灵武司少女。
凌霜和她签契约了嗎?北宸疑惑地望過去,却只接到凌霜那带著阴冷的挑衅的眼神。──他晋级了,现在是五弦烨月种。
於是她也只能自讨沒趣地笑笑,将這疑问吞回了肚子裡。
就是可惜了辜银岳故意制造出来的让她晋级的机会了──要不是胧云和那罗迦事先削弱了那灾皇的体力,凌霜也并不一定就能這麽容易击杀灾皇,這和前一次的星灾的情况是一样的。
星灾结束後的休整期一過,北宸就挑了個日子和品华出去玩了一圈,然後在当晚,带著向影悄悄地离开了维尔维斯镇,除了辜银岳一行,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其实辜银岳有提出让她跟著他们修行的建议,但被北宸拒绝了。
当时,她是這麽說的:
“辜银岳先生,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器重,但是我觉得,再這样下去,我会对你产生依赖的,這对灵武司来說是大忌吧?我希望我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踏踏实实地成长。”
辜银岳听闻後,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後再次对她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沒错,是我的培养方针出错了。”
北宸又被电得晕头转向,眼神飘移著後退了一步。
“总、总……总之!虽然我其实很期待和你搭档,但在此之前,我想努力成长到和你同样的等级,至少也要到在战场上不需要你来分心掩护的程度。”
辜银岳点点头,将手放在北宸的头顶。
“需要多少時間?半年够嗎。”
“呃,不,不知道啊……应该够吧……?”
“以你现在的成长速度,足够了哦。小宸可是個努力的天才啊。”胧云在一边笑著說。
“那就半年後见吧。”
那罗迦擅自替北宸做下了决定。辜银岳也轻轻“嗯”了一声。
“半年後的星灾之夜那天的中午,在王都赤兔工会总部见面。就這麽說定了。”
北宸用力地点点头:“好,說定了,我一定会努力赶上你的,辜银岳先生!”
“‘银岳’就好。”
“呃……但是……”
对著如此厉害的前辈叫得這麽亲昵,总觉得有巨大的罪恶感啊。
辜银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半年以後這麽叫吧。”
“……嗯!!”
最後,又与胧云和那罗迦依依不舍乱七八糟(?)地寒暄了一顿之後,北宸一步三回头地和他们分道扬镳,踏上了新的旅途。
一天之後,北宸和向影已经顺利地来到了卡亚那大河谷。
和辜银岳一行分别之後,北宸和向影商量著,在地圖上决定了一條非常蜿蜒的,通往首都的路线。
经過的地方,附身月使的等级,恰巧由低级到高级排布──他们打算花上半年,从偏远的维尔维斯地区,直接步行去首都。
“呼────”
爬上了河谷上小小一個石丘,北宸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這河谷的地形非常复杂,两边是高低起伏的石丘组成的山谷,山谷中间是一條几十米宽、水流不算太急的大河,空气湿度非常高,石丘上长满了苔藓和奇怪的低矮的蕨类(?)植物,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窟在石丘的岩壁上,据向影說,這是一种叫背草龟的大型动物为了产卵挖出来的──因为河谷的石壁相比他处要松软得多。
久而久之,那些洞窟就在河谷的山壁内连成了一片,但因为太過复杂,进去了就很容易迷路,向影严肃地劝住了北宸想要进去探险的念头。
在這河谷附近出沒的,是鱼型和蟹型的附身月使,這两种由於有外壳和鳞片护身,剑类的武器很难伤它们,一两头倒還好,如果三四头的话,北宸就被追击得哇哇乱叫抱头鼠窜了,
幸好它们在平地上的行动力還不错,却极不擅长攀爬,尤其是那些垂直的岩壁,就算是蟹型有那麽多只脚,也总是笨重无比地窜上来一点点又滑了下去,只能怒气冲冲、巴巴地看(?)著在石丘上对著它们小人得志似的大笑的北宸,挥舞著巨大的爪子。
总之,北宸就是靠著那复杂的地形,凭借著打带跑的无赖战法,慢慢地在河谷前进著,因为在之前的练习中已经练出了挺灵活的身手,倒也沒怎麽受伤,品华送的一大堆大回复灵晶才用掉了两個,唯一苦恼的是,虽然身处河谷,但越靠近水的地方附身月使越多,导致北宸根本沒办法安心洗澡,這麽算下来的话,她都四天沒有好好洗澡了,现在天气這麽热,她都要臭出来啦。
对此,向影的看法是:
“請不用在意,主人,您是不可能有体臭的,就算是有别於常人对於“香”的认识范畴之外的味道,那也是您新发明的味道,总之不会是臭的!”
听到這种說法,北宸不但沒觉得高兴,反倒微妙地脱力了。
不過還好,在她几乎快为自己的卫生問題抓狂的第五天,他们在河谷的一個小山谷夹缝裡,发现了一個小瀑布下延伸出来的深潭,由於位置隐秘,并沒有附身月使在附近徘徊,倒是有奇妙的美丽的紫色花朵在深潭边静静绽放,散出了极端诱人的香味。
北宸几乎要泪奔了,一边欢呼著一边脱衣服一边向深潭狂奔,看得不远处的向影直抽嘴角,然後很自觉地转過身来,替她把风。
只不過──
“呜哇!?”
才過了一分锺不到,深潭的方向传来了北宸惊讶的大叫,向影一惊转身就奔了過去──看到了北宸那露在水面外的肩膀還有……
螃蟹型的附身月使有八只脚两只眼睛星灵炮为泡状发射速度慢但面积很广中招的话相当危险星灵核的位置在腹部──为了让自己忘记刚才看到的景象,向影开始默念脑海中的附身月使资料。
“向影你在盯著哪裡看啊!!我是說這边!!有人!!有人倒在花丛裡了!!”
向影一愣,马上尴尬地大咳了几声,转身跑去了花丛。
“……!”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怎麽,那人還活著嗎?”
“主人,還活著,不過那人得了‘月毒症’,……已经沒有指望了。”
“月毒症是?”
碰到這状况,北宸也沒心思洗澡了,她草草地拿潭水冲了冲身子,就穿上衣服从深潭中爬了出来,走到向影和那人旁边蹲下。
“……!!”
昏過去的人,是個米灰色头发,麦色皮肤的年轻男人,虽然看上去是人类,但颈部却镶嵌著类似附身月使身上才有的蓝紫色晶体。
“……這晶体……!”
“這就是月毒症。他大概被附身月使重伤了,月毒入倾进入了他体内。”
“所以就长出了這样的晶体?”
“是的。再過一阵子,那些晶体会吸干他体内的生命力,然後他就会死亡了。”
北宸皱了皱眉:“這‘月毒症’有办法治嗎?”
向影叹了口气摇头:“抱歉,主人,我的知识面有限,在我的认识中,它是沒办法治疗的。得了月毒症的人,只能等死。”
北宸有些歉然地看向倒在花丛中的伤者:
“這样啊。……抱歉,這位先生,沒办法救你。”
“不,有办法哦。”
“只不過那方法,也和沒解差不多就是了。”
突然,从花丛中同时窜出了两道一模一样的男声。
北宸和向影都吓了一跳,才发现远处,花丛中躺著两把战器,两副一模一样的,半臂长钩爪,不過一個是黑的,一個是白的。
北宸走了過去将它们抱了起来,拿回伤者的身边:
“你们是他的战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