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最强败家子(第八更) 作者:未知 武人在朝中多是被排挤和看轻,只是叶春秋虽是行武人之事,可身份的特殊,所以即便得了诸多功劳,总算沒有遭人所忌,被人弹劾和攻讦,否则下场只怕并不会太妙。 這是一种贪图了太平一百多年之后,使得任何人都不再居安思危,而诞生的奇怪体制,它将文官的重要性摆在了最极致的地位上,乃至于一個小小的六七品文官,都可以对三四品的武官随意呵斥和奚落,即便是位极人臣,成为了总兵官,却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奉行着一套中庸之道的处世哲学。 叶春秋只觉得自己唯一能庆幸的,不過是此时葡萄牙人距离大明甚远,威胁固然有,可是也不至于当真会有什么太大的危害,若是那些长期困恼大明数十年的一群倭寇,被一群真正职业的军人取代,以国家的行为骚扰或者是侵犯大明沿岸,整個大明怕也未必能折腾得起。 叶春秋心裡只能告诉自己:“埋头做好自己的事,這些弊病不是自己能够革除的,自己所能做到的,不過是给這個王朝注入一些新鲜血液而已。” 這也正是叶春秋为何要弄出足以毒死人的心灵鸡汤,因为它虽然有毒,却能给那些士人以及士大夫们留下一個极好的印象,至少……不会让镇国新军生员沦落如下等人的行列,让這個王朝的精英们,对叶春秋這极少数的武人,保持着最后一点敬意。 朱厚照却是显得闷闷不乐,他在舆图上寻到了葡萄牙的位置,然后很轻蔑地道:“哼,這只不過是鼻屎大的小国,也敢耀武扬威。” 叶春秋也只是一笑,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从宫中告辞而出,刚要出午门,却有人来道:“镇国公,刘公請镇国公去内阁一会。” 一听到刘公要见自己,想必是阁臣们一致的意思,叶春秋不敢怠慢,旋即动身。 抵达了内阁,照旧還是茶坊相见,叶春秋果然看到刘健、李东阳、岳父和谢迁都在,四人都面带笑容,叶春秋便上前去,恭谨地行了礼。 自从焦芳垮台,王华入阁,整個内阁的气氛還算不错,四個阁臣都是老相识,而叶春秋在他们的印象中還算不错,所以四人看着彬彬有礼的叶春秋,都笑了。 刘健率先道:“不必多礼了,镇国公又多了几分英武,哈,個头却又高了。” 叶春秋已经快十七岁,十七岁還处在发育的关键点上,不過叶春秋的個头确实不小,身材提拔,已有一米七五了,而在這個时代,這样的身高已算是出类拔萃,足以秒杀无数同岁的少年郎。 刘健拿身高作为切入点,在叶春秋心裡看来,显然是故作亲昵的举动,叶春秋忙是谦和地笑了笑。 刘健与其他几個阁臣对视一眼,随即道:“镇国新军现在如何了?” 叶春秋心裡不由想,果然鸡汤有效啊。 這太白集销量极好,据說這一集,竟是卖了二十五万册,如此疯狂的传阅速度,势必会引发许多争论,不過叶春秋的鸡汤文,肯定是博得不少人对镇国新军的好感,否则刘健怎么可能会突然跑来对镇国新军表示一下关心呢。 毕竟……首辅大学士很忙,哪裡有功夫来关照你,可是出了名,博得了天下士人的交口称赞可就不一样了, 在座诸公,其实還是很在乎‘民意’的,只是這個民,却绝非普通的民,而是有了功名的民,這些有功名的人能左右清议,阁臣们有时也是需要看一些士林风向的。 叶春秋忙道:“有劳刘公惦记,倒也還好。” 刘健点到即止,笑吟吟地捋须点头道:“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說出来,這镇国新军是镇国府的,按理,内阁也不会干涉,可毕竟他们還是咱们大明的子民嘛,其他的事,老夫不至于越庖代厨,可若是有什么不便,老夫少不得也要過问一二。” 气氛和谐且愉快,叶春秋知道這個套路:“镇国新军上下,不胜惶恐,他们何德何能,居然有劳诸公关心。” “哈哈……不過……”刘健在這裡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老夫却也听說了一件事,說是镇国新军一年下来,竟要靡费四十万两纹银,是嗎?” 叶春秋一听這個,就晓得刘健接下来要說什么了。 刘健很是心痛地继续道:“本来這镇国府也轮不到老夫操心,只是哪,這也太奢侈了,朝廷养着上百万军马,拨发的银子也不過是這個数呢,虽然军户有自己的田地,朝廷偶尔也会发一些粮食,可老夫听了,总是睡不着觉啊。” 我花我的钱,刘公你居然睡不着觉?叶春秋有点无语。 一旁的谢迁也道:“是啊,每每想到如此,老夫也是痛心疾首。” 王华倒是沒說什么,却和李东阳一样,都是摇了摇头。 败家子,這绝对是败家子啊,其实想想也能理解,這些内阁大臣,每天掐着朝廷的开支,有时甚至为几万两银子而费心不已,四十多万两银子,這個数字接近大明两成的现银收入了,结果却是统统用作了军费,给多少人用呢?现在是六百,未来可能多一些,可也绝不会超過两千人。 想到這個,刘健等人就唉声叹息,就算镇国公的银子落不到自己身上,也进不了国库,可是廷议裡,隔三差五的为了一点钱粮就争吵是不可开交,你叶春秋倒是好啊,這简直就是不拿银子当银子啊。 “春秋,你說句实话,這银子,是不是太多了,其实依着老夫看,四万两就足够了,你放心,老夫沒有惦记着镇国府的心思,只是看着這样奢侈的事发生,实在是心裡不好受啊,你终究是后生晚辈,我們是過来人,有些话,总要提醒你几句才好。” 谢迁此时情绪有些激动,也跟着刘健的话接着道:“刘公所言甚是,四万两就已是奢侈了,四十万……哎……真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