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拳打宋黑炭
“我倒是好几年都沒机会跪床头了,今晚要是真有机会尝试一下,倒也是沾了秦市长的口福了。哈哈。”說完,就在秦书凯的前面坐了下来。
一個人把自己的身份主动下贱到這种地步,也算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秦书凯的心裡对张富贵不由又鄙夷了几分,這個人典型的为了自己升官不问任何人死活的人,于是随便的往自己的座椅上坐下来后,两只眼睛盯着张富贵,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要对自己說什么事。
“秦市长,我今天是特意過来为刁一品求情的。”
“你为刁一品求情?为什么?”
秦书凯听到這,很是吃惊,有些诧异的口气问。
“其实,刁一品的老婆被抓后,他应该已经受到教训了,人常說,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总得给自己留條后路,我這也是为了秦市长着想。”
张富贵居然說自己是为了秦书凯着想,這话說出来,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秦书凯自然更是不可能相信何况秦书凯很了解张富贵。
以秦书凯的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张富贵這次来,必定不是自己主动愿意過来的,只怕后头有不明的力量『逼』的他不得不来。
“唐平要你過来的?”
“不,不,我自己自愿要過来的。”
张富贵說的话已经显『露』了所有的真相,秦书凯忍不住冲他摇头道:
“张市长,你心裡应该明白,這次对于刁一品的事情,我准备了這么长時間,现在你一句话就想要我放弃,你觉的可能嗎?做事也要看看時間,不是每個時間都适合放手的!”
“我知道自己沒有秦市长聪明,也知道秦市长一旦心裡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怕很难改变,只是刁一品在普安市当了這么多年的副市长,手下倒也有一批爪牙,尤其是市委书记唐平有心偏袒他,我劝秦市长放刁一品一马,也是为了秦市长以后的发展考虑。”
尽管张富贵特别想要把话說的圆润和理所当然,可在秦书凯的面前,這些理由全都不堪一击,简直就是放屁。
官场历来是人走茶凉,如果刁一品倒了,只怕他原先手下那些对他忠心的人,立即会重新寻找靠山,說不定有些人会投到秦书凯的门下也是有可能的,至于唐平对他的偏袒,秦书凯更加不放在眼裡,唐平要是有实力保住刁一品的话,他還能派出张富贵来做马前卒?
“张副市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過,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跟刁一品之间也是该有個了断的时候了,刁一品就像是一條狗,只要不拿链子把他给栓住了,只怕他会一直咬人,這次是他自己本身有問題,让我抓住了机会,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明明实力太差,却還硬要逞强,对于這样的人,我他妈的一棍子打死算是便宜他了。”
张富贵心說,你那些东西還不是我提供给你的,现在倒好,东西到手了,立即翻脸不认人,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你倒是让我怎么向唐平去交差呢?
张富贵的心裡对秦书凯满是意见,可是脸上却只能笑着应付道:
“秦市长說的有道理,這刁一品的确也有可恨之处,秦市长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不過都是官场的人,這样做……”
秦书凯听着這话,差一点笑出声来,张富贵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他不是還尽力的在帮刁一品求情嗎?什么叫官场的变『色』龙,今天自己可算是见识了。
“张市长,還是那句话,如果是你個人的事情,那么作为兄弟一定会考虑,至于說为了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烦心的,该怎做那是我的事情,不要說你出面,就是普安市再大的干部出面,对我来說,那都是无效的!”
這么一說,那就是表面了态度。
“我也就是随口說說,当然,怎么做,那是你兄弟证据决定的事情!”
张富贵看到秦书凯摆明了态度,知道如果再說什么,那就是自己无趣了。
张富贵出马并沒有改变事情的发展态势,毕竟秦书凯不可能给张富贵面子。
就在刁一品的老婆被抓后的第二天夜裡,大雨滂沱中,刁一品的岳父也被浦和区纪委给带走了,岳父退休前是浦和区某局的局长,按理說已经退休下来快十年了,就算是有什么問題,也该沒有多少人提及才对,毕竟一個已经退休的老人,跟任何人在工作上都是沒有任何冲突之处的,可偏偏就邪门了,因为在位时财务上的一些問題,浦和区纪委還是带走了刁一品的岳父。
刁一品的家裡,一下子被带走了两個人,普安市老百姓的热门谈资一下转移到了這個不幸的家庭上,似乎众人都在心裡有一种說不出的企盼,既然刁部长的老婆和老丈人都已经出了問題,难道刁部长本人就能一点事情都沒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消說老百姓在背地裡這么议论,就连刁一品的父亲心裡的想法也是跟大家一样的,他得知消息后,立即把刁一品叫回家,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家裡最近频繁的发生這种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刁一品现在整天過着惊弓之鸟的日子,他每天都在心裡想着,今天会不会是秦书凯对自己下手的日子,眼瞅着纪委的人把老丈人带走了,他心裡却并沒有想要找人帮忙通融此事的心思,因为他心裡清楚,自己现在就是秦书凯刀板上的鱼,他想要怎么玩,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接到父亲的电话后,刁一品当即赶回家,见父亲一副严肃神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刁一品心裡不由苦笑,他知道父亲想要跟自己說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会怎么跟父亲說,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就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穿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瞧着儿子一脸憔悴的表情,老父亲忍不住问道:
“最近,沒怎么休息好?”
“嗯。”
“究竟怎么回事,你就不想跟我說說?”
父亲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刁一品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說:“现在這时候,說什么都有些晚了,說不說的又有什么差别呢?”
“儿子,三個臭皮匠强過一個诸葛亮,你說出来听听,說不准咱们会一块想出什么解决問題的办法呢?否则,就這么等着?”
尽管刁一品心裡明白,父亲的话只不過是美好的愿望罢了,可他心裡也清楚,只怕這时候,自己還有机会坐在這裡跟父亲好好的唠唠一些事情,真要等秦书凯把头上那根对准自己的大棒砸下来的时候,自己再想要找机会跟父亲好好的說說话,就难了。
刁一品从自己跟秦书凯最初发生矛盾的事情开始讲起,不紧不慢的口气一直讲到秦书凯上次在办公室给他看到的那份资料。
刁一品苦笑着冲父亲說:
“就算明知道眼前是個陷阱,我却還是得继续往前走,還能有什么法子呢?秦书凯现在是在跟我玩心理战术,他想要先从精神上让我崩溃,這样才能让他有那种报复的快感。”
刁一品的老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不由有些呆住了,他做梦也沒想到,现在官场年轻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居然复杂残酷到這种地步,照儿子的說话,這個秦书凯副市长为了能报复他,岂不是用尽了心机。
“不行,我得亲自找他谈谈去。”
“你這是要找谁谈?”
瞧着老父亲有些冲动的站起身来要走,刁一品赶紧拦下說:
“你去找秦书凯谈话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那样狠毒的心肠,绝对不会听您的任何一句话的,再說了,他身为常委副市长,您即便是去了,也很难见到他,作为领导人,每天找的人很多。”
“那你說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這样的苦?”
老父亲說着话,两只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起来。
刁一品瞧着父亲的模样,心裡也很难過,他心的搀扶父亲重新坐到沙发上后,低声对父亲說:
“我早已做了一些安排,家裡有些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有了那些钱,二老以后的养老应该不成問題,我的事情可能要进去一段日子,好在我也查看了相关法律,我的問題如果唐书记帮助,也就十年八年的功夫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倒也赶得及给二老伺候养老送终。”
“儿子!”
老父亲听了這话,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刁一品嚎啕大哭起来。
“你就让我去求求那個秦市长,我就不信他是個铁石心肠,我一個老人家去求他放你一马,他总是要心软一下的,你就让我去吧。”
“您别這样,是儿子不孝,這么大了,還要您『操』心,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我自己出面最为妥当,我稍后就去跟他好好谈谈,就是我给他下跪,我给他磕头,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他心软放我一马,行不行?”
老父亲自顾流泪轻轻的摇头,此时却早已伤感的一句话都說不出来了。
刁一品倒也沒有欺骗自己的老父亲,他把父亲送走了,的确也去了一趟秦书凯的办公室,只不過他进门后并沒有下跪,更沒有哀求,因为他心裡清楚,事到如今,再当着对手的面使出這些苦肉计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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