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兵围高球府
于是他将安好好带回了自己的家中,因为安好好拒绝去看医生,阿正只好将自己的床让给了安好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喂她吃下去的药也全部吐了出来,阿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学着电视裡的样子,找了一块湿毛巾放在安好好的额头上,希望能够尽快让她好起来。
守了一個晚上,期间安好好一直在胡言乱语,嘴裡不断的念叨着,似乎在发泄着心中强烈的不安。
天快亮了,阿正接到了席城的电话,阿正犹豫了半天,看到了床上的安好好仍旧不安的样子,接過电话。
“阿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席城的语气中充满了疲倦和懊恼。
“我也沒有找到安好好,不知道她到底上哪裡去了……”阿正对席城撒谎了,因为他不想席城再来伤害安好好,這也是安好好的意愿。
席城失落的挂了电话,他坐在车子裡,无力的拍打着方向盘,這么冷的夜晚,安好好能去哪裡呢?他已经派人查過了這個城市附近的所有酒店和小旅馆,只要安好好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入住,他就一定会知道。
但是他并沒有等到安好好的消息,而安好好在這個城市举目无亲,她能去哪裡呢?席城再次回到了安好好的公寓,沒有人,還是沒有人,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安好好呢?
在阿正的悉心照顾之下,安好好额头竟然沒有那么烫了,阿正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烧给退下来了,之前他還在心裡后怕,如果安好好一直不退烧的话,那就不得不送去医院了。
但是如此一来,席城便能找到安好好了,以席城如此庞大的关系網,他当然会在医院、酒店等這些地方布置自己的眼线。
见安好好的睡眠也好了许多,不再胡言乱语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得很沉很香的样子,阿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累了整整一個晚上,眼睛早已经熬得通红了。
他无力的倒在沙发上,问了问自己的内心,其实不想让席城找到安好好,除了以上的种种理由,大概還有自己的私心吧,這一点他一直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对安好好的感情,他愿意一辈子都深藏在心裡,只要看着安好好幸福生活,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现在既然席城不能够让安好好生活的幸福,那他也不能将安好好交到席城的手中了,阿正在内心裡安慰自己,虽然欺骗了席城,但是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并沒有做错什么。
似乎只有這样,他的内心才会好受很多。才不会有那种深深的愧疚感,也相信安好好能够理解他的行为和动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好好从睡梦中醒了過来,她茫然的望了一眼四周,這是一张陌生的床,房间裡东西随意的摆放着,還有几分凌乱。
“我這是在哪裡呢?”安好好掀开被子欲起身,却发现脑子還有些沉痛。
但是這种陌生的感觉带给她的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忽视了自己脑子的难受,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這個房子分明是一個单身年轻小伙居住的环境。
“你起来了?”阿正猛的从沙发上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让安好好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会在這儿?”安好好看着阿正一头凌乱的头发,不解的问。
阿正用手搓了搓脸,回答道:“我从大街上把你捡回来的呀,你啊,這么大的人了也照顾不好自己,竟然一個姑娘家的就躺在了角落裡睡着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我找你找得快要疯掉了。”
阿正想着也不知道席城這個时候在干嘛,是不是還在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寻找安好好,谁让他不能保护好安好好的,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安好好回想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回到了脑子裡,她望了望自己身上穿着的婚纱,简直觉得就好像是屈辱一样。
“阿正,你這裡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我想……”
阿正心领会神,說道:“你先换上我的衣服吧,等会我抽空去你的公寓把你的东西带過来。”
安好好沉思了片刻,說道:“算了,還是不要了,我始终是要回去的,不要那么麻烦了。”
“安姐姐,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還想和席城在一起?”阿正听到安好好竟然說自己還要回去,心裡顿时炸开了毛一样。
“阿正,我非常谢谢你将我捡回来,并且收留了我一整個晚上,但是我现在已经好了,沒事了,我不能一直住在你這儿吧,该面对的事情始终要面对的。”
安好好回答道,她不想自己永远是那個遇到問題只会逃避的胆小鬼,她過去便一直是如此,活了二十几年了,人生一直非常的被动,现在她厌倦了這样的自己,想要和過去的那個自己彻底的告别了。她一直非常的纳闷,到底为什么席城的母亲对自己突然那么反感,這背后一定還有原因,就算她从此不能和席城在一起了,她也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以及她对席城是真的非常的失望,她觉得自己不害怕面对席城了,她也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人生活出自己想要的精彩。
而不是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总有一种被命运无辜玩弄的感觉,這种抓不住命运的感觉,让她很不是滋味,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的脑子還是很乱,但是她觉得每一次困难的背后,都会带给她坚强和成长。
她无从感激命运赠与她的那些苦难,但是既然已经遭遇了,就要从這些苦难中成长,否则下次還是会再次跌落到同一個坑裡罢了。
“只要你愿意,我這裡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啊。”阿正弱弱的回答,他实在不愿意安好好再受到伤害,在结婚的时候,席城的母亲那個强烈反对的态度他也看到了,而且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安好好和她硬碰硬的话,不吃亏才怪呐。
安好好摇摇头,她說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阿正,你别为我感到担心。”
听到安好好心意已决,阿正也不便再多說什么。
“如果有困难,随时找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支持,永远保护你。”阿正也不知道再說什么才好了。
他拿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安好好换上,又拿出了冬天的外套让安好好穿上,這個冬天似乎特别的冷,比往年的冬天更加的严寒,外面冷风呼啸着,仿佛要下雪了一般。
這個城市已经好几年都沒有下一场大雪了,天气预报总是在报道着,這几天就要下雪了,很多人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如果能下一场大雪,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安好好盯着冷风出门,手裡拿着那件已经被弄脏的洁白的婚纱,這件婚纱曾经代表了她最纯真无邪的美梦,像是每一個小女孩的心目中都有一個公主梦一般,這件婚纱也像是代表了少女时代安好好的梦想。
不管怎么样,她仍旧感激席城,是他实现了她的梦想,穿上洁白的婚纱和最爱的人走进结婚的殿堂。
安好好想要留着這件婚纱,是因为心中明白,发生這件事情之后,她内心裡住着的那個小女孩就已经死亡了,以后的她,只会越来越成熟和坚强,而那個小女孩,就和這件婚纱一样,已经变成了過去了。
安好好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中,保安对她打招呼,并且說道:“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有一位叫席城的先生曾多次来公寓裡找你,要是再找不到你,他都要报警了。”
安好好对保安歉意的笑了笑,回答道:“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既然您已经回来了,我這就打电话告诉席先生。”保安收了席城的好处,自然是为席城卖命了。
安好好连连制止,对保安說道:“不用了,我已经告诉他了,還是谢谢你。”
听到安好好這么說,保安才放下了正要拨出的号码。
安好好回家洗了一個热水澡,打开了暖气,终于感觉身子暖和起来了,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开的时候,席城的信息像是一连串的符号一般,全部涌现在手机裡面。
安好好看着上面的一條條简讯,心中非常的平静。
她不得不感叹道:人其实是非常奇怪的动物,在一天之前,她還是那么的要死要活的,抱怨命运给了她太多的不公平,她的内心绝望得甚至想要去死。
可是一天過去之后,她突然觉得人生本来就是如此,谁也不会一帆风顺,她也不例外,她還年轻,未来還有很多路要走,不想這么轻易就放弃了生命,更不想因为席城的事情,就否定自己的一生。
大概是收到了她手机已经开机的信息,席城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安好好看着屏幕上跳跃的那两個大字“老公”,非常的讽刺,让她的眼神感觉有些刺痛。
這個名字還是席城自己存的,他们原本打算一结完婚就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都看好了,现在领证就差那么一步了,结果他们還是失败了。
這不是第一次失败,他们曾经差一点就要成功了,但是每次都差一点,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总会有人出来阻扰,总是像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一般,最后他们都失败了。
安好好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电话中传来席城异常兴奋又疲倦的声音。
“安好好,你在哪裡?”席城问道。
“我在家裡。”安好好平静的回答道。
“你总算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我這就過来找你。”席城只想带着自己的诚意,和安好好完成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不必了,我现在很累,想休息。”安好好冷漠的拒绝了席城。
席城感到非常的失落,他明白安好好有這個态度实在非常的正常。
“安好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們這就去民政局……”安好好第一次听到席城如此慌张的语气,内心非常的不忍。
但是她還是狠心的对席城說道:“席城,咱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不觉得我們其实真的不太合适嗎?也许你妈妈說得是对的……”
“好好,不管你怎么說,我认定了你就不会改变,沒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爱不爱,我既然爱你,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我也不会放弃自己。”
席城此刻在电话裡說的话非常的动听,可是此时在安好好的心中却引不起一丝波澜,如果席城能够在他的母亲反对的时候站出来,如果能够在婚礼上,那么多人都在看安好好的笑话的时候站出来。
保护安好好,不让她受到這样的屈辱和伤害,安好好也许会感动,也许就义无反顾的和他去领证了。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安好好已经对席城死心了,這個时候的情话就好像是冬日裡多余的蒲扇,以及夏日裡的棉袄,对她来說沒有什么用。
一颗心在遭受過强烈的失望乃至绝望之后,是沒那么容易就能起死回生的。
安好好不想再听席城說下去了,她只是表明自己很累了,然后漠然的挂掉了电话,席城只能悻悻的回:“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好好聊聊。”
但是安好好還沒有等到席城上门,却先等来了席城的母亲。
她正在床上补觉的时候,听到了门铃一直在响,就好像是一曲催魂夺命曲一样,安好好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浮肿着一张脸,身上随意穿着一件旧睡衣,身子一点力气也沒有。
把门打开的时候,她发现席城的母亲正在用一种高贵的姿态打量着自己,潜意识裡她也觉得自己這個样子似乎有失体面,但是下一秒,她就变得无所谓了,反正眼前的這個贵妇人也不喜歡自己,還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呢?
安好好笑着对席城的母亲說道:“伯母,是你啊,随便坐吧。”
席城的母亲四处的打量着安好好的這個小公寓,仿佛這裡是她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来的地方一样,就差沒有把脚尖颠起来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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