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把炮拉回来
因为這几個火力点跟鬼子暗哨不一样。
鬼子暗哨被干掉了并不会马上被发现,但這几個火力点一旦被打掉,立刻就会惊动所有的鬼子,杨得余他们的前出就失去了意义。
這次前出的主要目的還是为了暗算一把小鬼子。
至于鬼子的這几個火力点,晚些再打也沒問題。
毕竟现在是夜间,对于拥有微光夜视仪以及红外热成像仪的他来說,這些鬼子就是他嘴边的一块肉,什么时候吃都行。
……
借着夜幕的掩护,周大发率领机枪班的六名战士悄然前出到了四行仓库西南角的街垒后面,只见好几十個杂牌军老兵已经先一步守在那裡,在河对岸的路灯光照射之下,几十颗黑黝黝的脑袋隐约可见。
“杨排长,机枪班前来报到。”周大发小声报告。
杨得余嗯了一声,指着街垒顶上预留的机枪位說:“把重机枪摆在這。”
“啥?”周大发有些难以置信的說,“我沒听清楚,杨排长你說什么?”
“你并沒有听错。”杨得余很郑重的又重复了一遍,“把重机枪摆在這。”
就在五分钟之前,杨得余派了2班的两個老兵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从西楼大门摸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摸到了西南角的街垒后面。
杨得余原本以为,這两個老兵只要一靠近西南角的街垒就会遭到枪击。
然而让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两個老兵从靠近街垒、潜入废墟,直到几分钟后回到街垒后面,对面的鬼子暗哨都一直沒有什么反应。
鬼子暗哨是不小心睡着了嗎?绝无可能。
鬼子暗哨沒发现翻越街垒的两個老兵嗎?更不可能。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鬼子暗哨已经被严峻无声无息的干掉了。
意识到這点之后,杨得余留下1班把守西墙各豁口,然后带着2班、3班和4班的三十多個老兵前出到了街垒。
除此之外,杨得余還把机枪班也从纸烟店调了過来。
机枪班本不属于1排的建制,是从机枪连临时调過来。
所以周大发這個班长对杨得余這個排长并不是十分信服。
“杨排长,你应该清楚,将重机枪部署在這将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你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要你将重机枪部署在這裡。”
“对不起,你的這個命令我沒办法执行,我必须对全班弟兄還有装备的安全负责,我绝不会将机枪還有全班弟兄置于鬼子炮口之下!”
“周大发,還轮不到伱来负责,我才是四行仓库的最高长官!”
对周大发,杨得余就沒有对严峻的耐心,低声吼道:“老子给你两個選擇,要么执行命令,要么我现在就枪毙了你,换個人当班长。”
周大发不敢再吭声,不然杨得余真敢杀人。
机枪班的马克沁重机枪很快就摆到了街垒顶上。
西南角的這道街垒原本就是一处综合防御工事,顶上预留了专门的射击位,所以并不需要临时构筑重机枪工事。
然而周大发内心却充满了忧虑。
因为他知道对面有两门平射炮。
平射炮,堪称是重机枪的克星。
……
与此同时,一個扛着少尉军衔的军官昂然走进交通银行仓库三楼的指挥部。
“大队长!”少尉军官大步走到森田鹰身后,然后啪的收脚立正再重重顿首。
森田鹰闻声回头,见是炮兵小队的小队长浅野次郎,脸上便立刻露出了笑容。
“浅野君你過来。”招手示意浅野次郎走到沙盘侧面,森田鹰又指着沙盘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前田中队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前,你们平射炮小队必须首先摧毁设在這裡的重机枪火力点。”
“大队长,支那军的重机枪火力隐藏在四行仓库东南角那栋小楼房的二层楼上,這個位置选的很刁钻,正好被四行仓库墙体挡住了射角,所以从我們的阵地无法将其摧毁。”浅野次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平射炮不是迫击炮,炮弹无法拐弯。
“浅野君,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只要结果。”
森田鹰不耐烦的一摆手,又道:“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哈依。”浅野次郎沒有再废话,一顿首說道,“如果将炮兵阵地往前推进百米,推进到四行仓库西南角的街垒后侧,就足以摧毁支那军的重机枪火力点,不過那栋三层小楼的楼体强度显然不足以与四行仓库相提并论,我无法保证炮弹在摧毁支那军的火力点之后,不会落在北xz路东侧,对租界北区的万国商团造成误伤。”
“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你只要确保摧毁支那军的火力点。”
稍稍一停顿,森田鹰又道:“对了,也不要打到斜对面自来火厂的两個储气罐,如果不小心打中储气罐,那不要說是租界中区,整個租界都会化为废墟。”
浅野次郎道:“大队长放心,绝对不会误伤自来火厂的储气罐。”
“哟西,那就赶紧去准备吧。”森田鹰挥手道,“我给你半小时。”
“哈依。”浅野次郎再次顿首,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三楼指挥部。
……
杨得余再次来到了严峻的身边。
“兄弟,底下的鬼子暗哨真被你干掉了?”
“那還有假?”严峻笑道,“不然你们早挨枪子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一定会是這個答案,可杨得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做到的?”杨得余问道,“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找到鬼子暗哨的?還有刚才我都沒听到枪声,你什么时候开的枪?”
旁边一個弱弱的声音响起:“杨排长,我听见了的。”
“你真听见了?”杨得余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娃娃兵。
娃娃兵点点头,惴惴的說:“声不大,就跟放個响屁。”
“還有這种事?”杨得余的目光又回到了架在豁口上的fn步枪,心說這杆步枪真是神了,开枪的时候居然只会发出屁大点动静?還沒有枪口焰?
這简直就是夜战神器,鬼子死都不知道子弹是从哪個方向打過来。
杨得余正啧啧称奇时,严峻忽然笑出声:“鬼子够意思,咸菜换海参了属于。”
“啥?”杨得余有些跟不上严峻的节奏,一脸懵逼的问道,“什么咸菜海参?”
“我的意思是,原本只想着弄碗咸菜吃,不成想鬼子却给咱们送来了海参。”严峻笑着說,“一個炮兵小队,2门大正11年式37mm口径平射步兵炮。”
“這玩意我知道。”杨得余神情凝重的說道,“全重不到两百斤,机动性极强,可以随时抵达战场的任何位置,对我军火力的威胁极大,整個淞沪会战期间,我們88师的重机枪有一大半都是被鬼子的這种平射步兵炮给打掉的。”
說话的同时,杨得余的目光也向着豁口外面看去。
然而,豁口外的废墟還有南边的光复路一片漆黑,看個鸡儿。
“所以這真是好东西。”严峻却一边看一边笑出声,“杨排长,等会你带两個班去把這两门平射炮拉回来,有了這两门炮白天的仗就好打许多。”
“啥?”杨得余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問題。
“杨排长,你的耳背可有些严重啊,赶紧吃点中药补补肾吧。”
稍稍一顿,严峻又道:“我說,等会你带两個班去把炮拉回来。”
“补肾?你才补肾呢。”杨得余瞬间脸黑,“你說拉炮就拉炮啊。”
“沒错,你只管拉炮。”严峻笑着說,“鬼子就是来给咱送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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