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外人
阎埠贵是個骨子裡都透着算计的人。
他连自己儿子都算计,更别說陈小安這個外人了。
所以,陈小安话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断了。
“阎大爷,你误会了。”
“我明白這個年代大家的难处。”
“我是想請阎大爷带我去钓鱼。”
“要是运气好,能钓上几條鱼的话,”
“我和妹妹就不用饿肚子了。”
陈小安這番诚恳的话让阎埠贵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跟他要粮食,一切都好商量。
“說到钓鱼,你去打听打听,這一片儿谁不知道我阎大爷是高手!”
阎埠贵得意地伸出大拇指自夸道。
陈小安静静地看着他,心裡冷笑不已。
嘴上却恭维道:
“還請阎大爷不吝赐教,要是我能钓到鱼,一定好好感谢您。”
“哈哈哈,你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這么会說话了。”
“行了,既然你找上门来,那我就教教你。”
“钓鱼可是個技术活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钓的。”
“至少得有像我這样的三年经验,才有可能钓到鱼。”
“陈小安,你一次都沒钓過鱼,更不可能了。我看你還是去供销社买吧。”
被陈小安這么一夸,阎埠贵的小眼睛眯得更细了。
他左推右挡,就是不肯轻易传授钓鱼技术。
這可是他靠着這门手艺给家裡时不时添点荤腥的看家本领。
要是被别人学了去,他還怎么在大院裡立足。
“阎大爷,您這话說的,我沒钱沒票,上哪儿买去?”
“行了行了,你阎大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听好了,我只教一次。”
說完阎埠贵让陈小安等着,自己摇头晃脑地走进屋裡拿出了鱼竿。
陈小安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阎埠贵所谓的鱼竿竟然就是一截普通的竹竿做成的。
跟系统赠送的顶级鱼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陈小安心想就算自己一点技术都沒有,
凭借鱼竿和鱼饵也能轻松钓到鱼。
只不過他還需要阎埠贵带自己找到合适的钓鱼地点,
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听阎埠贵故作高深地传授钓鱼技巧。
“小子听好了啊,钓鱼第一要素就是耐心。”
“你要是沉不住气把鱼都吓跑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第二呢……”
阎埠贵讲得唾沫横飞兴致勃勃。
而陈小安则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附和。
“我刚刚說的這些要点你都记住了吧?”
经過阎埠贵一番冗长的讲述,他终于闭上了嘴,却還故作姿态地问陈小安是否都记住了。然而他所說的那些话,实则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陈小安内心如明镜一般,却并未揭穿他。
“好了好了,今天天气挺好,阎大爷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钓鱼技术。”阎埠贵說着,拍了拍陈小安的肩膀。陈小安等的就是他這句话,应了一声便随他准备出门。
两人在大院裡行走时,陈小安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你這小子,病了三天,竟然自己挺過来了。”阎埠贵想起之前的事,感叹道。陈小安淡淡回应:“只是小病,着了凉而已,不吃药也能好。”他不想让這些人知道**。如今他以陈小安的身份活在這世上,就必须要做到不让任何人起疑。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一個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四九城城郊的河边。此时刚开春,倒春寒让人站在這裡就冻得伸不出手。“天气這么冷,這河边沒人跟我們抢。”阎埠贵說,“要是夏天的话,钓鱼的人比河裡的鱼還多。”一提起钓鱼,阎埠贵就滔滔不绝。他一边說着一边找好位置坐下。
陈小安刚准备坐下,却被阎埠贵拦住了。“這裡是我找的地方,你要钓自己去找。”陈小安动作一顿,沒說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走远了一些才坐下。反正已经找到地方了,沒有阎埠贵他照样能钓到鱼。
“陈小安你别多想,你阎大爷是为了你好。”阎埠贵說,“我刚才說了這河裡总共就這些鱼,咱俩要是在一块儿你根本沒机会。”“阎大爷說的是。”陈小安应了一声,但后半句话他沒有說出来——如果两人真的待在一起的话,沒机会的一定会是阎埠贵。
他正在這样想着的时候阎埠贵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陈小安瞥了一眼阎埠贵的动作从他的熟练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的钓鱼经验非常丰富。很快阎埠贵就将竹竿投入了河水裡。陈小安也开始准备他从竹篓裡取出鱼饵打开布包下一刻一根全身黝黑泛着金属光芒的鱼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另一边的阎埠贵一直在盯着陈小安看。陈小安手中的鱼竿材质他见都沒见過因此他根本不知道這根鱼竿有什么特殊之处。阎埠贵动了动嘴唇刚想问些什么突然他的注意力就被河水裡的动静给吸引住了。
“哈哈哈今天运气真不错,一来就有收获了。”阎埠贵大喜過望猛地一用力就从河水裡钓上来一條一斤多重的鱼。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小安然后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陈小安那边……
陈小安手中的鱼竿上,一條鱼正在奋力挣扎,而那條鱼的個头看起来相当惊人,至少有四五斤重!
阎埠贵不禁咽了咽口水,他以为這只是陈小安运气好。
但随后,陈小安接连不断地钓起鱼来,每一條都是又大又肥,令人垂涎欲滴!
相比之下,阎埠贵那边就显得惨淡多了。
钓上一條之后,便再无收获。
自封为钓王的阎埠贵,瞪着一双小眼睛,干瞪眼瞧着,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愤愤不平:“我就不信了,我堂堂钓王還比不上你!”
說罢,阎埠贵不再看陈小安那边,重新投入地钓起了鱼。
然而,刚调整好心态的他,却见陈小安又钓起了一條鱼。
阎埠贵的心态顿时崩了。
他忍不住向陈小安抱怨:“我說陈小安,你动作能不能小点?都把我這边的鱼吓跑了!”
陈小安闻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话,只是站起身拎着钓鱼装备,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陈小安初来乍到,不想跟阎埠贵翻脸。
毕竟阎埠贵是老师,将来他和他妹妹上学還得求助于他。
而阎埠贵见陈小安還算识趣,也就放下心,重新开始钓鱼。
陈小安一点也不担心钓不到鱼,他拥有大师级的钓鱼技术,外加顶级的钓竿和鱼饵,即使在浅水区也能轻易钓到鱼。
接下来的半小时裡,陈小安真切体验到了大师级钓鱼技术的威力。
他的钓竿刚投进水裡不久,就有了动静,然后一條大鱼就上钩了。
整個钓鱼過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让陈小安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他心中暗自欣喜:“哈哈,小安你看到了嗎?你大爷我又钓到了……”
阎埠贵把人赶走后,占据了位置最好的区域,半小时内收获了一大一小两條鱼,加上之前的一條,今天的收获比以往都要丰富。
由于两人距离较远,阎埠贵见陈小安那边一直沒动静,以为他一條鱼都沒钓到。
于是,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安呐!钓鱼這种事不能急,得有耐心!你要是沒钓到的话,待会儿大爷我帮你。谁让咱们都住一個院子呢?”
陈小安强忍着笑意应道:“知道了,我第一次钓沒什么经验,再等等。”
他手中动作不停,說话间又钓上来一條鱼。
就在這时,一辆汽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停在了他们附近。
从车裡走出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着毛料中山装,上衣口袋裡還插着一根钢笔,一副干部模样。
中年男人下了车,目光环视四周,先是来到阎埠贵近前看了看。
看到竹篓裡只有几條巴掌大的小鱼后,他立刻失去了兴趣,转身就走。
而阎埠贵看了一眼来人后,立刻就猜到了中年男人来此处的目的。
他赶忙站起身,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同志,你是来买鱼的吧?”
那中年男子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向远处走去。阎埠贵的猜测沒有错,這中年男子确实是来收鱼的,只是以往都是他的手下来,今天却是他亲自出马。
阎埠贵目光所及,正是陈小安所在的方向,他的脸色顿时一沉。這种好事可不能让那小子占了先,于是他立刻跟了過去。
不一会儿,中年男子走到了近处。他看到陈小安时,微微一愣。因为之前距离较远,他沒有看清,沒想到竟然是個十几岁的少年。而陈小安也听到了脚步声,但并未在意,也沒有回头。
中年男子并未在意陈小安的反应,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竹篓。裡面已经有五六條又肥又大、品种各异的鱼了。阎埠贵此刻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呆立在原地,怎么也沒想到陈小安的运气会這么好。都被赶到這种地方了,居然還能钓到這么多鱼!
反观他自己,占据了那么好的位置,却只钓到了三條鱼。他的一张老脸顿时感到十分羞愧和恼怒。而此刻,眼见陈小安依旧稳坐**,毫无反应,他刚想呵斥,陈小安却突然动了。
只见陈小安猛地一用力,将鱼竿从水面拽了出来。阎埠贵下意识地看過去,下一刻他整個人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陈小安自己也十分惊讶,“我說怎么這么重!”這一次他竟然钓上来一只足有十几斤重的老鳖!此刻它正张牙舞爪地用力挣扎。
中年男子看着這惊人的一幕,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只不過他的眼裡闪過了一道亮光,他立刻走上前去开门见山地說明了来意:“小同志!我想买你這只鳖。”
陈小安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他只看了一眼便断定這中年男子不简单!在這個年代穿着毛料中山装還有远处的汽车相伴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小安!”阎埠贵在一旁急得不行,“别愣着了!這种机会可不多见啊!”他多么希望那只老鳖是自己钓上来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小安的运气会那么好。
“卖!”陈小安沒有理会阎埠贵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中年男子的回应。他才刚来到這個世界還不知道這個时代的物价如何。中年男子看出陈小安的迟疑以为他有所顾虑便說道:“小同志放心,我买你的东西不会让你吃亏的。”
這样想着中年男子从口袋裡掏出一张1美元的纸币。看到這种怪模怪样的纸币陈小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1952年的特殊时期通货膨胀严重,中年男子拿出的1美元相当于80元人民币。
那可是实打实的80元啊!
一只鳖卖80元,怎么看都是那個中年男人亏了。
“太多了。”
陈小安推辞着不收。
“剩下的就当作是预订费吧。”
中年男人的眼中闪過一丝赞赏。
陈小安见状,也就不再客气了。
他接過钱,把那只老鳖递给了中年男人。
阎埠贵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這种好事,怎么就让他给遇上了呢?
有了這些钱,
他们一大家子人至少三個月不用为钱发愁了。
他也很想凑上去把自己的那几條鱼给卖了。
但可惜的是,他钓的那些鱼跟陈小安的根本就不能比。
沒過多久,
那個中年男人就拎着老鳖大步离开了。
阎埠贵就算是想追也来不及了。
陈小安的心情非常好,
今天他靠着大师级的钓鱼技能,不仅钓到了那么多鱼,還小赚了一笔,
更重要的是,還拉住了那個中年男人這個稳定的客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