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怜悯与忧虑
這就是最现实的問題。
因此,他急于展现自我,借机积累声望,扩大影响力,力求步步高升。
唯有实实在在做事,积极表现,将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
才能使他在社会上拥有足够的地位,并在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风浪中,不受影响,更好地生存和发展。
“陆工,好消息,大好消息!”
“刚才我在报刊亭那裡瞧见,最新發佈的一些人事任命中有提到你。”
“上面說鉴于你這段時間担任巡察专员期间,表现出色至极,认为你更适合从事生产管理工作。”
“于是,决策层决定将你调回生产车间,暂且担任第二车间的副主任一职,级别为科级正职,月薪设定为110.5元。”
午餐时刻,许大茂疾步赶到了食堂。
由于陆恒惯常選擇靠近窗户的位置用餐,即便食堂人潮涌动,许大茂也能迅速找到目标。
自然,此刻在陆恒身边,少不了马屁精刘海中。
打饭、占座這类琐事,全由刘海中一手安排妥当。
待到陆恒步入食堂时,基本只需净手就坐即可开餐。
“真的嗎?小陆升任主任了?”
“這是何时的事,为何之前沒有半点消息透露出来。”
刘海中眼睛瞪得溜圆,满是好奇与惊讶。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也是在报亭看到的消息。”
“对了,除了陆工晋升为主任之外,负责后勤的李副主管也晋升为主管了。”
许大茂饶有兴致地谈论着,仿佛他人升迁,他也能随之水涨船高一般。
“巡查专员本来就是個临时性的职务,可能是因为我巡查的工作接近尾声,所以给我安排了新的岗位吧。”
陆恒脸上并无過多欣喜之色,只是随性地解释了一句。
他展现出了诸多才能,并提出了不少可立下赫赫功劳的可行性建议。
如今又深受主管生产的王副厂长器重。
升职对他来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仅以车间生产为例,在過去這半個月裡,他通過对各车间进行考察并优化流程,使得整個轧钢厂的生产效率有了显着提升。
每月产能提高10%,還只是保守估计。
而且這种模式具有广泛的推广价值,全国各大轧钢厂都可以借鉴学习。
单凭這一项改进,就足以成为上级领导亲自嘉奖的大功一件。
更不用說他在安全生产和绩效考核等方面的建树,同样能累积不少功劳。
“陆工,不对,现在该叫您主任了。您看,您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差不多办妥了,那……”
许大茂贴近陆恒身旁,期待着他兑现承诺。
“我清单上列的那些材料,都运過来了嗎?”
“全都运到了,我最近特意申請在街道放映电影,离四合院不远,能抽空去办事,总算是把清单上的所有材料都给弄来了。”
“辛苦你了,我晚些时候帮你问问,看后勤那边有沒有什么轻松的差事。”
陆恒点了点头,对于他而言,安排這样的事情并不困难。
這半個月来,他也积累了一些人脉,請几個车间主任帮忙打点一下就行。
“主任,您看能不能让我到二车间做后勤工作?我就想去二车间。”
许大茂心中盘算着,陆恒即将出任二车间副主任,若他也去了二车间搞后勤,
日后多多巴结,沒准還能像刘海中那样混個小官当当呢?
一顿午饭的時間,陆恒即将调任第二车间副主任的消息,迅速传遍开来。
“奇怪,怎么广播沒播报呢?陆工的事情,不是通常都会在广播裡通报表扬一下的嗎?”
“這只是内部调动,从技术科调到车间而已。之前之所以会播报表扬,是因为人家陆工立下了大功。”
“车间副主任,了不得啊,关键是他才二十多岁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什么好羡慕嫉妒的,如果你也有陆工那样的本事,别說当個副主任,就算当主任、当厂长,我也心服口服。”
与之前的几次震惊不同,這次陆恒被任命为车间副主任,大多数工人对此反应颇为平静。
大概就是“嗯、哦、知道了”這样的态度。
這也实属正常,陆恒作为巡查专员的這半個月期间,在各個车间都有所活动,大多数工人都见過他,也都见识過他的本领。
各类机器设备,各种工种的操作技艺。
他玩转起来比很多干了十多年的老师傅還要熟练自如。
私下交流一番后,大家就会发现陆恒不仅能精通他们车间的各种工种和设备操作,其他车间的不同工种和设备,他也能驾驭自如。
如此一讨论,原本的嫉妒心理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种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這样有真本事的人,当個副主任,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新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师傅,听說陆工又要调回咱们车间当副主任了,您跟他一個院子住,给我們透露透露呗。”
“对啊对啊,我們特别想知道,陆工這么天才,小时候肯定特聪明吧?我学钳工都学不好,他那么多工种和机器都会,太厉害了。”
易中海身边,新收的两個徒弟围上来,满脸好奇地打听。
之前他的徒弟贾东旭出事以后,平时也就沒人帮他处理一些端茶倒水、排队打饭之类的小事。
他身为八级工,哪能屈尊去做排队打饭這种掉身价的事,因此便新收了两個徒弟帮忙跑腿。
因为之前为了维护自己德艺双馨的师傅形象,
他对陆恒并未直接表现出敌意,一般都是撺掇贾东旭暗地裡使绊子。
故而這两個新徒弟并不知道他和陆恒关系不睦,此时還在一個劲儿地向他询问關於陆恒的事情。
憋屈,无比的憋屈。
易中海咬着馒头,回想起之前赔给陆恒新的电风扇和收音机,花出去的钱和票证,心裡仍隐隐作痛。
最要命的是,东西赔了之后,傻柱還是被抓进去了。
最关键的是,眼瞅天气渐热,他花钱买了电风扇,却沒能享用上,反倒让秦淮如拿去医院给贾东旭用了。
为此,大妈沒少数落他:不了解情况的還以为贾东旭才是他的亲儿子,棒梗才是他的亲孙子。
不然怎么会为贾家贴补那么多?
想到這些,易中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厉声道:
“吃饭的时候嘴巴就不能消停会儿?自己钳工手艺沒学好,不去好好钻研本行,尽琢磨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两個徒弟被训斥,见往日和蔼可亲的师傅突然一脸严肃,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埋头猛扒饭菜。
另一边,街道办事处。
谢主任看着眼前的年轻姑娘,心中颇感忧虑。
她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怀抱着一條同样打着许多补丁的被褥,脸庞和身上沾染了不少煤灰,看上去楚楚可怜。
谢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询问道: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到京都的呢?”
“阿姨,我叫李秀芝。”
“家裡遭逢灾荒,日子過不下去了,家人让我出来投奔远方亲戚。”
“我爬上了运煤的火车,途中因为饥饿昏睡過去,醒来时就已经到了這裡。”
“然后,一位好心的大娘带我找到了您這裡。”
“那位大娘說,您可以帮我找個能吃饭的地方。”
年轻姑娘声音柔弱,那双犹如清澈珍珠般的眼睛裡,已满含泪水。
“哎呀,真是苦命的孩子!”
谢主任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交织着怜悯与忧虑。
令他心生怜悯的是,为了求得一口饭吃,一個仅接受過两年教育的姑娘,竟敢攀上疾驰的火车,远赴千裡之外寻找亲眷。
她深深明白,在当前严峻的社会环境下,即使是城裡有工作的人也难以填饱肚子,而农村的日子更是艰难无比。
那些家庭人口众多的,一天两顿饿肚子实属常态。
仅有的一顿,也不過是些野菜红薯,還无法满足基本需求,仅仅是为了让大家不至于饿死而已。
此刻,若将李秀芝送回那蝗灾肆虐的家乡,恐怕无异于送她走向绝路。
然而,想要在京都立足又谈何容易?
李秀芝并非京都户籍,沒有這裡的户口本,自然领不到粮票,纵然有钱,也无法购买食物果腹。
正当谢主任为此事愁眉不展之际,突然留意到李秀芝肚子裡发出的咕咕声。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办公桌的抽屉裡取出餐盒,把自己刚刚剩下的半個馒头递给了李秀芝。
“孩子,你先垫垫肚子吧。”
李秀芝接過馒头,紧紧握在手心,忽地带着哭腔恳求道:“阿姨,您能帮我找個糊口的活儿嗎?”
“我什么都能干,再苦再累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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