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婁曉娥撞見，許大茂難
好像天邊的雲彩也已經失去了它本來的顏色。
整個大地從地面到天空，全都變成了黑灰色。
眼前這棟房子，這棟許大茂曾經拉着自己從家裏逃出來的房子。
此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它開始變的虛妄起來。
好像一副扭曲的畫。
婁曉娥每一步都踩的很重，腳下那些石板磚好像感知到她的心情。
不知是以前就裂開，還是現在才發生的裂紋。
總之，每步的腳下，全都是無限沉重的力量。
而這些力量在觸底之後，又加倍的返還給婁曉娥。
衝擊着她的心臟。
其實，對於許大茂的感情，很久之前就已經跟這地板磚一樣。
產生了各種裂痕，只不過缺少了誰前重重一腳。
因此，當婁曉娥聽到屋裏來了其餘女人之後。
心臟就像石塊一樣，瞬間裂開！
來到屋門口之後，婁曉娥還未附耳去，就聽見許大茂和另一個陌生女人的笑聲。
交織在一起，就像一把鈍刀一樣，狠狠的戳進婁曉娥的心臟。
不過，她忍住了。
她沒有發出聲響，繼續聽着裏邊的聲音。
她聽見那名女子問許大茂有沒有結婚，需不需要介紹對象給他。
婁曉娥屏住呼吸，她不斷的勸解自己。
許大茂不會開這種……
“只要人家不嫌棄我就行，有好的你給我介紹認識認識。”
嘎巴！
一道裂痕聲音從婁曉娥心臟中傳了出來。
她再也沒忍住，砰的一聲將門推動。
但門卻被從裏邊鎖住，緊接着許大茂的聲音傳出。
“誰啊！這麼用力幹什麼？”
砰！
婁曉娥沒有回覆，而是繼續推門，許大茂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咯吱一聲將門打開，本還慍怒的臉，在看清楚婁曉娥之後。
瞬間凝固起來。
“曉娥，你，你回來了？”
婁曉娥是一個讀過書的女子，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子。
她雖然此時心中的五味瓶被打碎一地。
但仍然紅着眼眶，咬住了嘴脣，沒有發作出來。
“大茂哥，這位是你朋友嗎？”
於海棠起身問道。
許大茂沉默，並沒有直接說明這是自己妻子。
而正是這個沉默，徹底讓婁曉娥心碎不已。
見兩人都沉默不語，於海棠瞬間明白了什麼。
連忙跟許大茂說了聲再見，身子飛速走了出來。
剛出院子，就看見自己的自行車被拎在大門口。
而王建剛正站在自行車旁，一臉沉凝的看着自己。
於海棠兩步走前去，擠出一絲笑臉道。
“建剛，昨天多謝你啊，我……”
“車票帶了嗎？”
王建剛的忽然打斷，讓於海棠有點反應不及。
但她也不傻，剛纔自己在許大茂房間的事情，看樣子王建剛也已經知道了。
“在，給你。”
於海棠從口袋中將車票取出來，塞到王建剛手中。
隨後又咬咬嘴脣,想要多說聲什麼。
但王建剛卻將車鑰匙丟到她手中之後，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隨後轉身就朝着四合院內走去。
這下，可給於海棠搞懵了！
這人怎麼這樣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沒必要這麼冷淡吧。
“王建剛，你這是什麼意思？”於海棠沒忍住，衝着王建剛喊了一聲。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以後看人用眼睛，少用耳朵！”
“否則是人是鬼，你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王建剛頭也沒回，喊完之後就直接進屋子了。
只剩下於海棠在冷風中凌亂。
風兒順着巷口出來，她的睫毛被吹的不斷攢動。
手中的鑰匙也被吹出鋼鐵碰撞的聲音，雖能很輕，但能夠聽得見。
於海棠咬咬嘴脣，轉身騎着自行車離開。
此時，許大茂屋內。
婁曉娥並沒有想許大茂想象中那樣，將情緒爆發出來。
而是像一尊眺望海面數千年的沿海石一樣。
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這張枯朽的飯桌前。
靜靜的……
這倒是讓許大茂有點不知所措。
從婁曉娥進門開始，她就一句話不說，她不說，許大茂也就沒辦法進行解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自己該怎麼解釋？
又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呢？
他不知道婁曉娥在門口聽了多少？從什麼時候開始？
就這樣，等待了十幾分鍾後。
婁曉娥冰涼的嘴脣終於開始抽動。
“許大茂，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蛾子，不是，我……你要讓我說什麼啊！那個於海棠我就是下午才認識的。”
“就是一個陌生人來家裏坐坐啊。”
婁曉娥轉頭看向許大茂。
“那你鎖門幹什麼？”
……
“我……我就順手鎖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哼，是嗎？”
婁曉娥眼角一滴眼淚落下。
打在這張朽木的餐桌。
“你說讓他給你介紹一個對象，怎麼，你是打算的跟我離婚嗎？”
“哎呀蛾子，你看你爲這事喫醋幹嘛，這就是隨口瞎聊呢！”
許大茂的回答依舊是那麼風輕雲淡。
但實際，他此時內心已經緊張到無以復加！
就當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婁曉娥的情緒終於開始爆發。
“剛認識、隨手、隨口！”
“你的這些措辭簡直讓我快要瘋掉了！許大茂你知道嗎？”
“從昨天開始，我的身子就特別難受！我告訴你了！可是，你有關心我嗎？”
“你從鄉下回來，你辛苦了！我給你做好飯菜，給你泡好水！”
“一直等到水變涼！一直等到粥變冷！也沒有見你對我的付出有過絲毫考慮！”
“我又轉成給你將粥放到鍋裏，就是問了你能夠喫一口熱飯！”
“可是喫完之後，我拖着身子去洗，你又幫過忙嗎？我已經明確告訴你我身子很不舒服！”
“我讓你接杯熱水給我！而你卻讓我跟別的男人去睡一塊！只是爲了你的一萬塊錢！”
“但是你卻對於一個陌生人，順手倒了熱水給她！”
婁曉娥情緒失控，整個眼淚就像決堤的水一樣，噴涌而出。
激濺在那片原本守護着愛情的孤島之。
她心中最後那片鬆軟土地，此時已經被狂風席捲，被海浪侵蝕！
天空就像潑墨一樣，無比壓抑，無比深沉！
驚濤波浪從孤島周圍翻涌而起，海底傳來的叫聲！
不知是那孤寂的藍鯨，還是那代表即將死去的愛情！
啪！
婁曉娥將許大茂給於海棠倒的那杯水，重重的摔在地。
玻璃杯碰觸地面的瞬間，直接斐裂成碎片。
這一瞬間，婁曉娥的心，或許也像這水杯一樣。
難以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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