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請客?是不可能請客滴
一年当中最炎热的季节,已经快要到黄经120度的大太阳,就像一個巨大的倒扣着的火炉一样,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燕都,上午10点,锣鼓南巷95号一座三进大四合院(娄晓娥从港城带儿子回来的时候說過:這是一個三套院的四合院)前院,
正对着垂花门的一间比较靠左的坐南朝北的倒座房裡头,面积大概有個十四、五平米,因其门窗都向北,采光不好,這搁旧社会是客人或者下人居住的房间。
时年十八岁的穿越男符景略穿上前天刚买的已经洗過的白格子短袖衫,藏蓝色的纯棉工装裤,款式为背带式长裤,胸前有一個小口袋,换上黑色凉鞋,轻轻地跺了两脚,
走到靠在墙角的一座老旧的小衣柜前,对着挂在衣柜角上的小镜子看了看,微皱了一下眉头,侧過身子,随手拿起放在旁边擦的干干净净的破旧小书桌上正中间的头油,
往手心倒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头上抹去,随后用木梳子梳了梳浓密黑亮的头发,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到放在房门外的脸盆架子前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净了,随后回屋拎起静静的躺在小书桌上用食品包装纸打包好的两個义利食品厂生产的果子面包。
這种果子面包选料精细,好吃又有营养,是现时段燕都风靡一时的比较奢侈高档的点心。
北海公园的白塔下,青年男女恋爱时,递上一個果子面包,這就是一份爱的传递啊。爱她,就請她吃义利果子!
說它奢侈是因为它一個就要卖到三毛八分钱,還要三两粮票。
现在经济已经比较景气了,燕都户口每人每月可以领到一枚糕点票,一枚饼干票,糕点票可以买到糕点5市两,饼干票可以买到饼干2市两。
符景略今天要去拜访一下读中专学校时对自己赏识有加的校长,所以就想到了买這种面包,到了中午自己肯定要被留下来吃饭,這就免去了到时候留粮票的尴尬。
锁好房门,符景略左手拎着东西,看着院子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跳橡皮筋玩耍的小女孩,会心的一笑,现在正放暑假,是小孩子狂欢的时候,
中院传来的喧嚣声更大,那儿的空地面积大,玩闹的人更多,年龄大些的小孩子已经不满足在這四合院裡玩耍了,都到外面的胡同巷子裡野去了。
右手轻微的摇晃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调子,
沒几步就碰到一個戴着茶色边框眼镜的干瘦老头正低着头拿着水壶在专心的浇不知名的绿植,比较奇特的是他的眼镜右支架用白色胶布缠着。
符景略好笑的看着四合院的小算计之王,前院的话事人—三大爷阎埠贵(盐不贵?),這是一個可以把算盘藏在裤裆裡头倒着打,出门不捡钱就是亏,一颗白菜能做四個菜的主,
走到他的身边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三大爷,吃了嗎?我這天天看着您给這些小植物浇水,咋就沒见過它们开花呢?”
“嘿嘿,這還沒到时候呢?”阎埠埠直起腰,侧過头瞥了一眼符景略左手提着的东西,神秘的微笑了一下。
“三大爷,我觉得以您的作风,应该在這些盆盆罐罐裡种上葱啊蒜啊姜什么的,這每個月怎么也能省下几毛菜钱来。”符景略用右手指了指阎埠贵的绿植,调侃的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当然了,咱们這裡也沒法栽什么竹子,种点花花草草的也是一种情调啊。”阎埠贵又掉起了书袋。
“嗯,受教了,還是您的文化高啊,难怪能当三大爷。”符景略說完就竖起来了大拇哥,违心的捧了一句。
“哪裡哪裡?”阎埠贵高兴的摆了摆右手,然后又指了指符景略左手拎着的东西,說道:“你打扮的這么攒劲(好看),這是要去走亲戚啊?”
“是啊,去看一位长辈,对了,我還得谢谢您,肯用這個月的糕点票换我的饼干票。”符景略点点头。
“不用不用,以后你想换什么票尽管来找我,绝对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阎埠贵高兴的說道,他又不吃亏,一张糕点票還能找补回五分钱来。
在他的眼裡,面包和饼干沒有什么区别,都是逢年過节才能吃的好东西,平时他可不舍得花钱去买。
至于他手中的糕点票和饼干票去哪裡了,那還用问嗎?他现在有意识的想发展符景略为他的客户,两人私下裡神不知鬼不觉的交易,這可比去鸽子市安全的多。
“行啊,当然沒問題呀。”符景略瞬间明白阎埠贵的意思,自己确实有這方面的需要,這次找他换糕点票也是一种试探,自己以前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不是很熟,不敢贸贸然然的提出来。
符景略說完摸了一下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以手加额,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這就是沒有手表的坏处啊,不经意间微皱了一下眉头,“三大爷,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噢。”阎埠贵刚应下,又连忙改口,故做亲密的說道:“等等,景略啊,我還有正事沒和你說呢。”
“哦,您說,您說。”符景略刚想转過身迈步离开,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听阎埠贵說些什么。
“听說你现在红星电影院当放映员,昨天就转正了,這是不是真的啊?”阎埠贵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四周看了一眼,小声地說道。
“嗨,我還以为您要說什么呢?搞的這么神神秘秘的,這是不公开的秘密,您是听许大茂說的吧?”符景略听了有些不以为然。
“嘿嘿,是真的就行,为了庆祝你顺利转正,我說你是不是請我們三個大爷喝一顿小酒啊?”阎埠贵笑了笑,道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嗯,是這個理,您提醒的对,我差点都忘了。”符景略思忖了一会儿,缓缓的点了点头。
“還是你局气啊,咱们四合院裡头這些年轻人我就最看好你了。”阎埠贵忽悠符景略請客属于有枣沒枣打两竿子的行为,這会儿见他真的答应了,连忙竖起了大拇哥,不要钱的奉承话使劲的往他头上扔。
“诶,哪儿的话,這些不都是我這個小辈应该做的嘛。”符景略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那咱们约到什么时候?我好去通知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阎埠贵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不会轻易被符景略几句话糊弄過去。
“嗯……那就订在今天晚上吧,我等会儿回来就去东风供销社买一点散酒,不過這酒票您等会儿得多给我一些,我這個月就只有贰两,咱们這好几個人不够喝啊。
傍晚您和一大爷、二大爷提一斤大肥肉早点到我那儿去,我家裡還有一些土豆和洋葱,咱们就請傻柱去做,他手艺好,咱们晚上就来他個一醉方休。”符景略故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說道。
“這……”阎埠贵一听這话,就知道自己被符景略涮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符景略看着阎埠贵的表现,忍住了肚子裡的暗笑,决定再加一把火,“嗯,一斤大肥肉是比较难办,這大晌午的也已经沒有卖了。這样吧,你们老哥仨凑一只便宜坊的烤鸭也行啊。”
“你這小子,這是将你三大爷我的军啊,行了,不請就不請吧,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阎埠贵這会儿已经回過味来了,知道符景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不怎么生气。
符景略也不是真的小气,這会儿請人喝小酒就真的是喝小酒,可不管饭的,粮食每個人都缺,现在吃的是定量,啥叫定量?
就是不管你怎么吃,一個月到肚子的粮食就是粮本上规定的那么多,上饭店吃饭要给粮票,中午在工厂吃食堂也得先用粮票去换食堂的饭票。
对了,唯一不用粮票可以吃饭的地方是火车上,不過每個人也只能限购一份,如果你实在沒粮食吃了,
可以到火车站去买两张最近的火车票打個来回,有钱就能混個肚圆,至于值不值,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如果你有能耐搞到额外的粮食,那是你的本事,四合院众人也只会暗地裡羡慕嫉妒恨,至于你犯不犯法?那是咱小老百姓该管的嗎?自会有人去收拾你。
所以請人喝小酒,肉就很重要的了,但是,這会儿的肉也很不容易吃上,现在燕都市居民每人每月发肉票三张,分上、中、下旬各一张,每票供应鲜肉2两。
沒有肉票,亲娘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人食品站不卖,爱谁谁。
“唉,三大爷,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符景略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哦,你說。”阎埠贵伸出右手大度的說道。
“那我說了,說完您可别生我的气啊。”符景略又打了一剂预防针。
“說吧說吧,我像是听不进逆耳忠言的人嗎?”阎埠贵听了有些不以为然,摆手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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