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买工分(下)
确保每個人的口粮,剩下的六成才是按照各家各户的工分多少来分配的。”秦父把手中的香烟放在嘴裡猛吸了一口,详细的解释道。
“哦,這么說雅清去了城裡也能分到這個保底粮?”符景略顿时来了精神,這样就能解决大問題了。
“沒這么简单,老人、小孩和学生等等沒有什么劳动能力的人和按照规定需要照顾的人是可以直接分配的,但是雅清已经是19岁的大姑娘了,是個正常的全劳力力,是绝对不行的,要不然生产队就沒人干活了。”
“也是,都這样干生产队還不都得倒闭,那么雅清怎么样才能参加這個保底粮的分配?”符景略自嘲的一笑。
“给队裡交钱,每個月只要给队裡交5块钱就行啦。”
“5块钱?!這好像是燕都贫困户的标准啊,燕都人均收入不足5块钱的就是贫困户。”符景略太惊讶了。
“沒错呀,咱们现在不就归燕都市管嗎。”
“可是這样能行嗎?不会违反规定吧?”符景略觉得自己是個团员,又是個小干部,還是不要去做违反规定的事情为好。
“绝对能行,现在好多木匠、泥工、石匠、篾匠等等农闲时候出门做工,只要和队裡签合同,事先交5块钱就行,头几年甚至還有些人跑去城裡干活,
這两年又跑回来了,他们以前都是這么干的,要不然他们在城裡怎么生活?”秦父拿起手中的烟头又猛吸了一口,随后依依不舍的把它弹到了路中间。
“姨父,再来一根。”符景略见状连忙从裤兜裡掏出大前门,从中抽出一根递给秦父,“可是他们都是买几個月的,我這一下子就买一年的,会不会破坏這個队裡的农业生产啊?”
“哈哈,這怎么可能?实际告诉你吧,现在队裡可不缺干活的人,除了收麦子的时候,需要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你仔细想想看,地還是這么些地,
這干活的人是一年比一年多,缺了你家的雅清,還能误了农业生产?這不笑话嗎?”秦父笑了笑,接過香烟别在耳朵裡,刚吸完一根,得缓一缓。
“那队裡其他社员呢?会不会心裡不满?往上面写告状信?”
“這有什么不满的?保底粮本来就是按人分的,也沒有占用他们的份额,你這一個月交5块钱,一年就是60块,咱们队裡是24户,每户平均下来能分到2块5毛钱,等于无形中他们的劳动力更值钱了。
现在社员来钱的路子太少了,高兴還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反对?往上面写告状信更是不可能了,雅清本来就是干部家属,又沒有违反规定。”
“那這個保底粮有多少?能管饱嗎?”
“不好說,要根据收成来,看样子今年要好很多,省一点应该能够保证一天三顿稀饭的。”
“這样啊,60块钱,好像有点贵了,這样算下来比去鸽子市买粮食都贵的多了,不過能够用钱解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60就60吧,這個钱我花的起,也愿意花。”符景略拍了一下大腿。
“确实很贵,但是它安全合法,要不然雅清就得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了,你们夫妻俩就得长期两地分居了。”
“哈哈,這我可舍不得。”符景略抓起未婚妻的玉手轻抚了一下。
禹雅清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难题有望解决,心中无限欢喜,不過還是不适应和心上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挣扎着把玉手抽出来。
符景略知道未婚妻脸皮薄,不好勉强,连忙松开了她的玉手。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全程都被秦京茹看在眼裡,心裡羡慕的要死。
“姨父,那這個工分能不能买?”符景略想到自己有可能靠贩鸡蛋赚到一笔钱,索性再搞大一点,光喝稀饭有什么意思。
“能到是能,因为雅清是干部家属,不過它很贵。”
“哦,能有多贵?”符景略听了大感兴趣。
“這工分也不是能乱买的,這首先就涉及到一個底分的問題了,队委会会根据每個人的体质和农活技术情况,评出一個基本的底分,今后一年生产队就会以這個标准上下浮动记分,京茹现在老老实实干满一天是6個工分,
雅清最起码可以评到7個。所以你想买工分得按照這個标准来,你不能随便给她买10個工分的标准。”秦父拿起耳朵上的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缓缓的說道。
“明白了,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么多道道,那這一個工分多少钱?”
“嗯……现在我們生产队的规定是這样的,一個男劳动力每個月必须要完成26個工分日,女劳动力是24個,不出工不计分,
所以也就沒有什么星期天了,不出工的时候外出也需要請假,不過這個問題倒不是很大。所以你能给雅清买的工分就可以算出来了。”
“24乖以7是168,再以12,等于1680加336,总共是2016個工分,那這需要花多少钱?”符景略口算了一下。
“去年一個工分能值3分3厘,你想买的话得上浮二成,差不多需要4分钱,今年的收成好一点,到时候可能需要4分5厘。”
“4分钱,2000個工分就是80块钱啊,這平均下来一個月6块钱都打不住,我的乖乖,我怎么感觉生产队好黑啊。”符景略算了一個概数,不禁吐槽道。
“要不然呢,其实你用不着买這么多,咱们這儿1200個工分就能保证一年的粮钱,其他的社员是需要用工分去换粮食再换钱,而你又不缺钱用,而且雅清一年是赚不到那么多工分的,2016個只是理论上的数字。”
“能多买就多买点,刚好可以给老丈人家裡补充一点。”
“嗯,這样的话也行。”
“姨父,咱们做這样不算违反规定吧?”符景略又补充了一句。
“不违反,其实大部分的社员心裡也喜歡你這样干,因为你等于是在当冤大头。”
“哦,为什么?”符景略实在太奇怪了。
“其实劳动力充足的人家到年底分到手的粮食基本上都是有富余的。”
“這怎么可能?”符景略更加惊讶了。
“你是想說他们的日子怎么還過的這么紧巴巴的?”
“沒错啊。”
“一個家庭過日子可不光是有粮食就可以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婚丧嫁娶,那样不需要钱呐,可钱从哪裡来?不就是靠多余的粮食嗎。”
符景略瞬间就听明白了,這时候的社员很难赚到钱,只能拿分到手的粮食或者农产品去供销社换东西,如果沒有富余的粮食恐怕连盐都吃不上。
“你這样买工分参与分配,等于是用高好几倍的价钱从他们手裡买粮食,他们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很高兴,往后你在村裡的人缘也会好很多,這样肯吃亏的人谁不喜歡啊?”
“哈哈,沒想到我也有当冤大头的這一天啊,那劳动力比较少的人家呢?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符景略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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