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脚
铁锭能出厂,得有人运输吧,运输的时候门卫会临检吧,一圈下来涉及這么多人实属正常。
“嗯?”
马海涛刚把东西收起来,就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他连忙关掉手电筒,闪身离开库房,躲到门外的矮墙后面。
這個地方怎么会有人来?
马海涛屏住呼吸,躲在距离库房不远处的墙后面,窑洞裡黑漆漆的,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一道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哪儿呢?”
“爷,就在前面,我亲眼看到他们把叶子儿抬进去的。”
“大春,你要敢骗老子,今儿就把你隔這裡埋咯。”
“哎呦曹爷,您折了托儿,就是我折了,哪能骗您呐?”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当先走過,随后跟着五六個高壮的汉子,手裡拿着手电筒扫着周围的角落。
马海涛沒看到人,但听到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曹老蔫啊!
妈的,果然是被人下套了……严老二個狗东西不仅贪婪還该死,曹老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俗话說只有取错的名字,沒有叫错的名号。老蔫老蔫,既坏又阴,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到了,曹爷,就是這裡,我看着他们垒的這些砖头。不過……好像有人来過,但我保证东西一定還在。”
曹老蔫打量了一下库房门口,吩咐道:“小二,进去看看。”
马海涛悄悄探出头,瞥见几個高壮的身影走进老库房,门外是曹老蔫和一個高瘦的青年。
這时,就听曹老蔫接着說道:“算你小子灵光,等過两天劈叶子儿的时候,不会少了你那份儿。”
所谓的劈叶子儿,是偷门俚语,也就是分赃的意思。
“谢谢您嘞,還是您敞亮,要不怎么整個四九城我大春就服您呐?”
“少特么碎嘴子,要不是你丫手贱顺了個包儿,老子何至于過這一手?”曹老蔫低骂了几句,“也就那几個傻大冒,不知道轻重,不然老子非被你害死。”
大春:“爷,這次咱们也算因祸得福,借那位的手灭了新街口那几個憨货,以后也能奔那儿趴活了。”
“倒也是,就是有些便宜了马三那瘪犊子了。要不是時間紧急,老子一定去送他一程。”
沒等他们再聊下去,就听裡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师父,库房空的,搜遍了沒找到叶子儿。”
曹老蔫惊讶的說:“搜仔细了?”
“都搜了,各個角落都看了,确实沒有。”
“大春,怎么回事?”
高瘦青年:“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们把叶子儿拉进来的,我去看看。”
曹老蔫气恼的锤了他一下,“快去啊!”
趁着他们注意力都放在库房裡,马海涛直接撤了。
“给老子埋了他!”
“爷,饶命啊,一定是严卫国他们又将叶子儿拉走了。”
“盯人都盯不住,要你有什么用?埋!”
“……”
不管身后那帮人如何气急败坏,马海涛只觉得运气,還好来的及时,不然等這批铁锭回到曹老蔫手裡,他就少了一份证据。
接着马海涛不做停留,直接向着新街口那边跑去。一路上,他不停的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倒不是找人,而是先找個落脚的地方,短時間内南锣鼓巷是不能回去了。万一那伙人知道他沒死的消息找過去,那就抓瞎了,躲都沒地方躲。
马海涛从原身的记忆裡,倒是真找到個合适的落脚点,只不過……
“算了,那边应该是当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马海涛也沒想到,前身那样邋遢的汉子,竟然還有机会吃软饭,但最過分的是他還不乐意!
少年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插错秧!
等到人過中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說不想再努力了。
但是明白這些之后,大都已经不再年轻,那些老BABY们再不忌口也下不去嘴了,你說气人不?
当然,前身认识的這個女人,年龄沒那么大,家底嘛……应该非常丰厚,毕竟住独栋的,不丰厚的话也沒那资本。
两人的相识比较俗套。
刚毕业时的马三,正是气盛的时候,卯足干劲想要混出头,所以经常跨区挑事,熬到半夜。
有天夜裡马海涛回家的路上撞见几個流氓在欺负個女人,還准备将人劫到小胡同裡,他想都沒想直接把那帮人锤走,将那個女人救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在哪個时代,英雄救美都最能给女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前身难得做件好事将那女人送回家,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除了那女人以外,关系最近的就只有前身的姑姑一家了,只不過自从前身混街面之后,走动的也少了。
只知道他们一家都是当官的,還记得前几年他姑姑马桂香是在街道妇联任职,姑父徐大江则是在派出所工作,至于现在在哪就不清楚了。
“就這天胡开局,還能混得這么惨,活该你被人敲闷棍锤死啊。”
只能說前身的父母去的太早,缺少一個引路人,加上沒经历過社会的毒打,有這样的選擇可以理解。
但是就因为哥们义气,兄弟情义選擇混街面,過打打杀杀的日子,马海涛還是替前身感到不值。
有這亲戚背景,已经比百分之五十的人要好得多了,做点啥不好?
趁着夜色,马海涛一路潜行,来到那女人住的地方。和记忆中的一样,一個独栋的二层小洋楼,就在西四区边上,距离新街口不远。
当当当……
不一会儿,门内响起一個温婉软糯的声音,“谁啊?”
“我!”
马海涛内心裡是有些忐忑的,毕竟這是除了那几個兄弟外,前身亲近的人之一,希望不要露馅吧。
哐!
听到马海涛的声音,大门立刻就开了,還沒等他寒暄几句,那女人直接将他拉了进去,“快进来。”
“我……”虽然早就从记忆中知道這女人的样貌身材,但是马海涛看到她时,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只见那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肩,雪白一张瓜子脸,又眉弯弯,一双妩媚的眼睛明净清澈。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腮上两個酒窝也在笑。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正是成熟动人的年纪。
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双手交叠站立,显得气质高雅。
那女人见他呆呆的样子,幽幽的說:“涛子,還以为你都不会再来這裡了。”
马海涛咽了下口水,尴尬的挠挠头,一不小心碰到那個大包,让他稍稍清醒些,沒想到這個女人比记忆中更有魅力。
或许是前身对她观感比较差,代入之下就沒有觉得漂亮了。
“怎么不讲话?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样子。”
以前?
马海涛脑海中闪過几段记忆,忍不住脸色涨红,這画面和眼前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哪是他血气方刚的身体能忍受的?
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上的躁动,艰涩的說:“梦姐,你,在你這裡住几天,方便嗎?”
妈的,前身的精神多少有些問題,這样的女人他都能忍住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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