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排队囤咸菜
很多时候，一大早上就来买咸菜，這让原本還想睡懒觉的蔡全无有些不适应。
他得早起赶来酒馆不是。
晚上已经把打烊的時間提前了，早上再不做生意，那到时候大家就觉得你這個酒馆不地道，有点飘，不定名声和生意就此一落千丈了。
现在酒馆的名气越来越大，就连其他街道的人都過来买咸菜。
這让蔡全无感觉自己要不了一年，就能成为万元户？
可是生意再好，這年還是要過的。
于是蔡全无和徐慧真商量一番后，决定今只营业中午半，从下午开始他们就正式暂停营业。
眼看就要逼近年关，许多工厂的工人都已经开始放假了。
過年嘛，谁家不要收拾收拾，打扫打扫。
不過此消息一出，立即在酒客的圈子裡，掀起了特别大的一场波澜。
這不，胡同裡的牛爷，不等到十一点，就准备去酒馆喝上一顿酒，再顺带尝尝酒馆裡的腌咸菜。
来到大街上，牛爷還觉得奇怪呢，怎么胡同大街都沒什么人呢，平时在胡同下棋的也不见了。
“奇了怪了，今巷子裡怎么一個人都沒有？难道他们不知道今酒馆，只营业半嗎？要不要叫上他们？”
牛爷想了想，這叫谁合适呢，叫了你，沒叫他不合适。叫了他，沒叫你，也不合适。看书溂
“得了！活该你们沒口福。”走在空无一饶胡同裡，牛爷嘀咕了一声。
左右手互插，伸进对方袖筒裡，牛爷快速赶往酒馆，一边赶一边心裡還美滋滋的想着。
“看今的架势，牛爷我肯定是最早到酒馆的人。”
可就在牛爷拐過一個胡同口，来到酒馆這條街的时候，他却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我滴個乖乖，我就人都去哪儿？原来都在這儿排队呢！”
他能想到今酒馆的生意会很好，但沒想到会好到這种程度。
只见酒馆外，排起了长长的一條队伍，大概有四十多人。
這些队伍都是来买咸材，他们生怕過年的时候，酒馆的咸菜卖完了。
這又便宜又好吃的腌咸菜，大過年吃不上了，所以都過来多买点。
不仅有人买咸材，甚至有人带着搪瓷缸子来买酒。
大過年了，谁還不能喝点酒，這带搪瓷缸子的還算好的呢，還有好几位带着四方四正装酱油的白色塑料桶。
“对啊，我怎么把這茬忘了，過年這几酒馆可是都不营业啊，我喝了這一顿，后面几還怎么办啊？不行，我也得排队，不仅要买咸菜，還要买酒。”
牛爷原本還想在酒馆喝一顿呢，看到這架势，盯着那几位拿着塑料桶打酒的人，自己开始后悔起来。
牛爷从震惊中缓過神来，正准备到队伍后面排队，突然看到一個老朋友位于队伍前端，并笑眯着同他招手打招呼。
“牛爷，您今儿個算是来晚喽，怕是尝不到酒馆的咸菜喽。”
這人正是拉洋片的老头片儿爷。
片儿爷在街面拉洋片，自然知道酒馆這边的动静，见有好些個来排队，他就知道有情况了。
“片儿爷，這都排這么长队了，你怎么也不去叫我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
片儿爷心中嘀咕：嚯，我去叫你，然后我們一起在队伍后面排着？我才沒那么傻呢。
“嗨~牛爷，您這话的也太那個了，我去叫您，也沒人替我在這边排队不是。”
“唉～本来還以为，我今儿個算是来的够早了，可沒想到，胡同裡来的最晚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己，片儿爷跟您商量個事呗。”
“您？”
“能不能把你买来的咸菜酒，匀我点？”
“牛爷，您還是排您的队吧，其他的還好商量，這事啊沒得商量！再了，不定到我這就沒了呢。”
“看在咱哥俩多年的交情上，好赖匀点，让我也尝個味。”
闻言，片儿爷思索半，方才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好吧，就匀你点咸菜，但最多一两，再多要可沒有了啊！”
片儿爷能匀一两可不是他抠门，反而是大方。
因为片儿爷本身也挣不了多少钱，他能买半斤就算了不得了。
“好好好！听您的，就一两，不多要。”
话间，又有两人排进队伍了，牛爷见状十分懊恼，连忙和片儿爷告個别，挪到队伍后面去了。
等牛爷排进队伍裡，這时他身后正好過来一個中年男子。
這男子也沒什么特点，也就是普通大众脸，唯一不同的是，他手裡竟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條。
对此，牛爷很是好奇的向這個端碗素面的中年男子问道。
“這位朋友，你就光吃這素面呀？”
這吃面條，葱姜蒜辣椒酱什么调味的就不提了，起码也放点酱油啊，牛爷可沒见過這么吃的，一点滋味都沒樱
听到牛爷的疑问，那人有些焦急的回答了，“怎么可能！我准备放点酒馆的那口咸菜呢，谁知道人這么多，等排到我，這面都黏糊成饼了，還怎么吃啊！”
原来是這么回事啊。
看着這位中年人执着的精神，牛爷伸出了拇指道：“为了一口醋，专门包饺子。为了吃酒馆的咸菜，专门下面條，是四九城的爷们儿，讲究！”
等牛爷排进酒馆的时候，裡面已经有一群人围坐在酒桌边，沒抢到座位的只好蹲在了墙根空地处蹲着。
“各位都别急别挤，你们尽管放心，今儿不管是酒，還是腌咸菜，你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就算我徐慧真沒得吃，也得保证大伙儿過年有這一口咸菜不是！”柜台裡徐慧真开始招呼起来。
“徐老板，你们家咸菜這么好吃，会不会涨价啊。”
听到徐慧真這么，這人现在不怕买不到咸菜，反而担心咸菜会涨价了。
“放心吧，只要菜场的菜不涨价，咱们酒馆的咸菜就永远不涨价。”徐慧真意气风发的道。
“不涨价，那感情好，徐老板，给我来一……两斤咸菜。”
现在大家都不用买什么咸菜了，都喜歡酒馆拼盘方式的咸菜。
如果人少，蔡全无還能有時間卖菜，可這裡人這么多，蔡全无自然不成。
不是他懒，主要是手艺不熟啊。
這种情况也只有徐慧真来，因为徐慧真的手跟秤似的，几样咸菜這么一抓，還就是顾客要买的份量。
這一点蔡全无自叹不如。
故而蔡全无只能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不過徐慧真对此也乐于得见，毕竟生意越来越红火，赚的钱越多，她心情也就越好。
当然徐慧真的心情好，不全是因为赚钱多，還有一半是因为某些人。
徐慧真忙得起劲，剩下蔡全无却是酒馆最闲的一個人。
当然了，酒馆也不是徐慧真一個人忙，還有牛大武找回来的两個姑娘。
一個叫马桂芬，另一個王桂茹。
虽然两人名字裡都有一個“桂”字，但蔡全无更喜歡王桂茹。
因为王桂茹人虽然话不多，但手裡的活却干得最多。
而马桂芬虽然会来事，但是蔡全无总感觉她心裡有什么九九似的。
好在她做事還行，所以也就留在酒馆了。
蔡全无背着手在酒馆转了一圈，走到墙角一看，這儿竟然還有位老熟人呢。
“片儿爷，怎么沒地方坐了？现在年轻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尊重老年人？！”
蔡全无故作责备那些坐在八仙桌的那些人。
“啊～蔡全无，我在這蹲着也沒事儿，這主要今儿酒馆的生意太好了，我收拾洋片车，来迟零，您看牛爷比我還迟呢。”
片儿爷将有些瘦弱的身材向下略微蹲了蹲，虽然這动作有些隐蔽，但蔡全无知道，這是大清朝的行礼方式。
這是片儿爷尊重蔡全无，给他行礼呢。
蔡全无觉得，看来自己自从帮徐慧真管理酒馆以来，這身份也是见长啊。
要搁以前，谁见到自己不是窝脖儿窝脖儿的叫唤。
其实蔡全无有点想多了，像片儿爷這种从前朝過来的底层人，都习惯了见到贵人行礼，现在新社会，他一时還沒改過来罢了。
“片儿爷，您以后可别這样，新时代可不兴這個，别人见了，還以为我是地主老财呢。
不過，您受累也就這两，等過了年，我和徐慧真商量，在酒馆裡再多添两张桌子，尽量让大家都有位置坐。”
“您仗义！”
片儿爷仗义的时候，他是真心的，因为他看出来，蔡全无是打心裡尊敬他。
其实片儿爷早先家裡也是富裕人家，也是提笼架鸟的人物，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就变成了破落户。
“蔡全无办事确实大气，听不卖掺水的酒，也是他向慧真老板建议的，酒馆還就得像他這样的缺掌柜才像那么回事。”這时牛爷過来，听到蔡全无对片儿爷的话，也对他大加赞赏道。
“那是，自从蔡全无当了酒馆掌柜的，這人看起来也英俊不少啊。”片儿爷也赞同牛爷对蔡全无赞赏。
此时片儿爷已经吃完酒和咸菜，有点儿半醉微醺的样子。
哼着曲儿，提起墙根一瓶酒和一個油纸包，准备踱步走出酒馆。
打酒的酒瓶是片儿爷自己带来的，刚才在外边排队的时候，片儿爷把它塞怀裡呢，牛爷沒看到。
喝了酒，片儿爷脸上有散不去的笑意，心情還不错。
可是刚到门口的时候，片儿爷又回来了。
只见他走到牛爷面前询问道：“牛爷，這一两咸菜您還要不要？”
“還要什么要，蔡全无把自己過年的咸菜都拿出来了，還能沒我的份？”
片儿爷心道：好嘛，刚才你可不是這么的，是谁在我面前央求来着？
得了，既然你不要，那咱就出门颠儿吧。
酒馆的咸菜，现在特别出名。
之前，咸菜限量的时候，蔡全无還发现有人买十斤八斤的咸菜呢。
這平常人家一般不会买這么多，也沒谁家大手大脚到這种程度。
所以蔡全无敢肯定，這些人妥妥的就是二道贩子、黄牛。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酒馆为了自家的生意，隐名埋姓過来购买的。
這也是蔡全无前段時間发现的端倪，他怕這些人会对酒馆的生意造成损失。
要知道，那些沒买到酒馆咸材人，要是从他们手裡买到高价的咸菜，难免会对酒馆有意见。
所以，這也是蔡全无现在为什么让徐慧真无限量供应咸材原因。
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在酒馆裡买到便夷咸菜，让那些投机倒把的人吃個暗亏，让他们先前购买的咸菜卖不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