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结算工钱
周文忠站在四合院外的胡同裡。脸上带着口罩,左脚踩着凳子上的石棉瓦,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4根铁钉,右手拿锤砸在钉子上。在沒有锯子的情况下,只能用這种方法先在石棉瓦上开出1排洞,然后再把石棉瓦从中掰开。自己两间屋子3個大窗户,就得消耗掉8张石棉瓦才能做出足够的雨搭。這還是掰开后的消耗数据。
阎埠贵站在旁边,哈腰搓着手问道:“周文忠同志,你家的房子翻修工作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咱们俩之前說好的那4块钱欠款的事儿,是不是…呵呵…是不是给我免喽。”
周文忠端着石棉瓦爬上梯子,把石棉瓦放在外墙早就钉好的木架上,从兜裡掏出钉子。
“锤。”
阎埠贵听后即刻拿起地上的小铁锤,双手举過头顶递给梯子上的周文忠。
“铛!铛!铛…”
“石棉瓦。”
阎埠贵赶紧又跑去一边,拿起地上的石棉瓦举過头顶递了上去。
“铛…”…
周文忠拽了拽窗户上钉好的石棉瓦,发现纹细不动,心中夸赞自己的手艺還不错。
“水泥。”
阎埠贵弯腰把地上活好的小半盆水泥,连带着木制批灰刀举過头顶递了上去。
周文忠站在椅子上,开始用水泥在石棉瓦和外墙之间的连接处堵缝。
“周文忠同志,那天你在我家裡說是干完活儿就给免4块钱的欠款。這事儿你总该不会忘了吧?”
周文忠走下梯子沒有理会阎埠贵,挨個把另外2处的窗户雨搭做完,拍打着身上的脏土走回自己家。
阎埠贵在后面忙着捡起地上的工具,左手蒯着水泥盆,右胳膊穿過梯子架在肩膀头上。“滴铃铛浪”的跟在周文忠身后跑着。
“呼…”
回家后的周文忠,在屋裡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装修杰作。刚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就看见浑身脏兮兮的阎埠贵想踏进自己家堂屋。抬手指了指院外方向,阎埠贵陪着笑脸赶紧把自己的脚收回去。
周文忠点上根烟走出堂屋,一副狗腿子样的阎埠贵随即凑了過来。
“呵呵…周文忠你肯定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咱们說了就得算,一口吐沫一個钉。而且你的为人咱们…”
“咱们之前說好的是几天完工啊?”
阎埠贵脸上表情一怔,苦笑着应道:“3天。”
“那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6天。”
“嗯。呼…這6天裡我有沒有帮你们干活啊?”
阎埠贵還以为周文忠是想听好听话。用力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還得說是你的手艺好,在咱们這一片我压根就沒见過你這种活儿!蝎子粑粑独一份,独一份!”
“嗯!”
周文忠微笑着点头回应,阎埠贵以为是自己拍马屁的方法奏效。刚准备趁热打铁接着夸赞两句,就听见周文忠又开口說话了。
“既然你沒见過我這种手艺,那就证明是你们阎家的造化大,所以才遇上了我。看来你和你们家俩儿子,這几天也从我這儿偷了不少的师。這其中的学费和拜师礼,你们是不是该给我算算了?”
“别!我們爷仨可是什么都沒学会!绝对沒学会你的干活手艺,我們全家人以后都不干這种工作!我向你保证!”
周文忠掏着耳朵眼說道:“喊什么,我又不聋。装修房子這可是安身立业的本事,只要你们能学到我周文忠身上的3成本事,以后你们跟着基建队的人,搭帮干活不在话下。既然你们什么都沒学会,那学费什么的我也就都不說了,只能证明你们自己脑子笨,我把勺子放在你们嘴边,你们阎家人都懒得张嘴。”
阎埠贵听着周文忠骂自己全家的难听话,气的嘴角直抽抽。但自己现在只能陪着笑脸,只要周文忠能把那4块钱的欠款免了,這6天的罪就算自己家人沒白受。
“是是…我們脑子笨,学不会你手裡高超的手艺。”
周文忠又问道:“你刚才亲口承认我帮着你们干活了是吧?我喜歡诚实的人,這個你想好了再回答。”
阎埠贵用铿锵有力的语气說道:“是,你确实帮着我們动手干活了。”
周文忠满意的点点头說道:“嗯。咱们俩之前可是說好的,翻修房子這活儿属于是包工给你。但是既然我动手干活了,那我的工钱是不是也得给算算?”
“啊?不是…這…”
见阎埠贵连连摆手,周文忠掏出小本子和钢笔。一边在本子上书写,嘴裡一边說道:“我也不管你多要,這6天時間我的工钱你就给2块钱吧。我心裡明白自己只是出出主意,大部分主要是靠着你们3人掏的力。”
阎埠贵心裡盘算着扣除2块钱,還剩2块钱也行,反正自己和儿子们本身就不上班也不上学,能挣2块钱是2块钱,
“行,你的工钱就算2块钱。”
周文忠点点头又說道:“我的工钱說完了,我的误工费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见阎埠贵深吸1口气,周文忠立马說道:“本身我就是准备进厂接班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易中海师傅。你在這6天時間裡,耽误我們厂的生产进度我就不說了,我就单纯的给你算算我的误工费。由于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进厂后的工资是每個月22块5毛钱,算下来每天就是7毛5分钱。這点你也可以问易中海师傅,所以我這6天的工钱就是4块5毛钱。”
周文忠抬手打断准备发言的阎埠贵,把他嘴裡准备說的话活活憋了回去,气的他脸色涨红。
“我的账還沒跟你算完呢。這6天時間由于我不能进厂吃食堂的大锅饭,所以我的粮票在家消耗的比较快。众所周知在工厂食堂裡10斤粮票可以买到12斤的饭菜,也就是往上浮动1成7的比例。
這6天時間以我每天在家吃2顿饭,并且每顿半斤粮食的标准,算下来也就是6斤粮食,再乘以1成7的比例,我在家多消耗了1斤粮食,所以你得再补给我1斤粮票。买粮食的钱我就不跟你细算了,谁让你们家過的不容易呢。
另外就是原定计划3天時間干完的活儿,现在你进屋裡闻闻,這么呛人的气味能不能入住?你耽误工程进度3天時間导致我睡不了自己的家,住宿费我就给你按照招待所的大通铺来算,也就是每天2毛钱,3天就是6毛钱。介绍信我也不给你算了。”
周文忠左手握着小本子,右手捏着钢笔指着算好的数字,递到脸色苍白的阎埠贵面前让他查看。
“丁是丁卯是卯,我周文忠为人最公道。虽然你延误了工期,但是我看在你家可怜的份上,原先說好的那4块钱我认!现在账单统计结束,扣除之前說好的那4块钱工钱之后,你還欠我1斤粮票和3块1毛钱。”
阎埠贵看着账单沉默不语,脸色变来变去。足足愣神1分多钟時間。
阎埠贵气的笑出声說道:“呵…呵呵…我們家3個人,给你干了足足6天的活儿,解放這几天石灰闻的多了,喉咙疼的喝水都困难。到现在算完账我還倒欠你3块多钱。呵呵呵…”
“准确来說是3块1毛钱,還有1斤粮票。”
“好!你可真厉害啊!”
“我周文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一般人。谢谢你的夸赞。”
阎埠贵叹了口气說道:“行!账单我认了。你把我的怀表還给我。”
“那是你前期交给我的工期保证金,你耽误工期我沒追讨赔偿金就不错了,你竟然還想要回保证金,你是不是這几天沒睡醒,瞎想什么美事呢?”
“你說的這金那金我听不懂,咱们俩之间沒有写协议。”
“哎呀哎呀…哎呀呀…真看不出来啊阎埠贵,你现在跟我說沒协议不认账?我說你是不是西北风喝多上头了?你既然想不认账,那我会承认拿你怀表這事儿嗎?”
“你拿怀表的时候,我們全家人都看见了。”
“哎呦我滴乖乖,你還知道找证人呢?什么时候自己家的直系亲属,可以過堂当证人了?這事儿我咋不知道呢?你信不信我可以让我家的人,出面指证你借了200块钱沒還。”
“那我…反正沒协议。”
周文忠从兜裡掏出之前的那张100块钱欠條說道:“這個才算是协议。你想跟我谈哪种协议我都陪着你。你想不认翻修房子的账,我也可以不认眼镜和玻璃的账。還有你俩儿子医药费的账。”
“我可沒给你写医药费的收据!”
“哈哈哈…你脑子糊涂了吧?我连那几件事都不会承认,我還会承认写沒写收据?而且你也沒要求重新写欠條,所以呀!咱们俩的這场官司哪怕打到天边去,也是我周文忠占着理。到最后也得按照這100块钱的欠條来执行。”
“那天可是有公安同志在场!”
“人家公安当时在场又怎么了,他哪裡知道我给沒给你钱?有人报案,他们就得過来瞅瞅,人家只是在例行公事。到了法院他会說那天是咱们俩要求自行协商的。”
阎埠贵狠狠地低下头,举起右手大拇指比划在周文忠面前說道:“我服了!怀表我不要了。”說完這话转身就走。
周文忠立马呵斥道:“站住!掏钱!你特么的1個坏份子還想躲我的账!”
阎埠贵站在远门口,扶着门框哀求道:“刚才是我說错话了,我向你道歉。不過我家裡真的沒钱,怀表送给你,我不要了行嗎?”
“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沒钱咱们就打官司。反正我周文忠有的是钱,我花钱陪着你在法院裡头玩。不敢說我能玩死你,起码我能耗死你。跟我打官司,我能拖你10年。我看你不上班還怎么挣钱养活家裡人。”
“你信不信…信不信…”
阎埠贵梗着脖子喘着粗气,脸色涨红语无伦次的样子,看的周文忠直牙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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