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支有信念和荣誉的军队(求收藏、月票、追读、推薦、投资))
岂料未曾近得数步远时,那和尚猛地睁开一双虎目,迅速握住身边的禅杖跳将起来。
“你這头陀,接近洒家,却要作甚?”和尚被广惠煞气所惊,厉声质问。
“师兄莫恼。”广惠怕对方因自己的气势再起误会,赶忙解释。
“小僧广惠,途径此处,因见师兄寒天之下穿的如此单薄還能酣睡,故此想要查看,不意惊扰了师兄,万望莫怪。”
那和尚摆手道:“恁般大的煞气,洒家在军伍中也不多见,怎知你是否心怀歹意,快走快走!”
“你這和尚,好沒道理,不识我一片好意。”广惠见自己又被误会,也不与他蛮缠,转身便走。
广惠离去之后,那和尚咂咂嘴,自语道:“走的如此痛快,莫不真是洒家误会了他?”
奈何对方已然走远,再想问时,也沒了机会。
這般插曲并未影响和尚心情,便就包袱裡取出烧饼牛肉,腰间拿下一個酒葫芦,就地吃饱了。
用罢了饭,和尚暗道:“我自离了汴梁,也沒個去处,可恨高俅那厮,害洒家一似沒头苍蝇般的四处乱撞,不得安身之处。”想到這裡,他不由愤怒,一拳击在地上,留下两三寸许深的拳印。
“只這般飘荡也不是個办法,如今江湖上都传,梁山泊做的势大,周边官府不敢进犯,不若去到那裡,且不论是否落草,但凡在边上寻個住处也好。”
想通此节,他也不犹豫,提了禅杖包裹便踏上了路程。
且不提這裡景象,說回梁山泊上。
孙安已到山寨数日,恰逢今日孙淮检阅兵卒。
梁山无论水、步、骑、三军四千余人,并除在山下的杨林、时迁以外,其他头领,皆聚在后山校场之上。
“吾等见過寨主哥哥!”
孙淮站在高台之上,左侧是乔道清,右侧矗立着苏定,身后是包括孙安在内的几個头领,面前四千余人齐声高呼,声音之高震耳欲聋!
孙淮双手下压,呼声戛然而止,而后高声道:“弟兄们辛苦了!”
“不辛苦!”
看着面前气势如虹的士卒,虽然骑兵只有缴获官军的百余匹战马,孙淮心中也满是成就感。
想之前方从王伦手中夺過山寨时,還不過数百人,且都是些乌合之众,如今不過数月,便有如此规模,足见成效斐然。
“自我占据梁山,已過数月,幸得弟兄们鼎力相助,方有今日之成效。我等放着好好的良人不做,偏在此成了强人,是为了什么?”
“锄强扶弱!”众兵齐呼。
“這话对也不对,锄强扶弱,乃豪杰行径。只是欲做豪杰先要吃饱,若吃不饱,穿不暖,那什么去做帮助他人?”
众士卒巍然不动,静待孙淮下文。
“兄弟们也都知晓,我到梁山之前,不過是個富家公子,缘何到此?不過是受不過這浑浊的世道罢了。”
“有句话,我說過许多遍。倘若能在家安稳度日,也未有哪位兄弟,等闲愿意落了草。還有新来的弟兄,你等原是官军,为何留下,想必心中自有杆秤。”
這话說罢,人群归降的官军心有所感,他们被俘虏之后,方才发现,原来在這梁山之上,過的日子,却比在山下做個行尸走肉的厢军强出不知多少倍去,因此只有极少数人選擇离去,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山上。
“今日之梁山,此时之山寨,非是简单的一個寨子而已,其上有我等兄弟家人在此,乃是弟兄们共同的家园。在這家园之中,可吃饱穿暖,不受那官府侵扰,豪强欺辱,能得浊世当中一片净土。”
孙淮沉默片刻,忽而高声问道:“倘若有人欲破我家园,欺我兄弟,辱我家人,该当如何!”
“保卫家园,誓杀来犯之敌!”
“杀!”
“杀!”
“杀!”
随着有人一声高呼,怒吼之声不绝于耳,看那個個士卒,皆表情愤怒,满面杀气。
片刻之后,孙淮示意停下,又问道:“倘若不敌,又该如何?”
“死战不退!”
有那小头目高举手中兵刃,数千兵卒的音浪接踵而至。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孙安抬眸去看前面那挺拔的年轻人,再听耳边声震九天的高呼,心中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此前乔道清曾說梁山与众不同,如今得见,只這股气势,休說绿林之中,便說等闲大宋军队,也难有之。
而且似這等检阅,已非首次,作为一寨之主,能使士卒有此等凝聚力,何愁山寨不兴?大事不成?只是暂且不明,這位本家寨主,对山寨的前途又是如何考虑的。
一支军队,心中是要有信念的,多了這股信念,便凝成了一股绳,从而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力。
而现今這個世道,寻常人所求的,无非是为家人,为自己,博来個衣暖食足。
只有如此,才能再去想别的。
而孙淮自入主梁山,多次检阅士卒,为的便是将众人心中這股信念挖掘出来。
“兄弟们有护卫家园之决心,吾心甚慰。我等护卫家园之余,只灭豪强,不坏百姓,我定下严明军纪,可有兄弟们心生不满?”
有士卒道:“哥哥领导英明,如今俺们下山时,但闻梁山之名,乡亲们听到梁山之名都是称颂,谁敢不满,俺第一個宰了他!”
“算我一個,上回跟着阮家哥哥下山,還有人要留我在家吃饭哩。”
“俺们有有如今名声,都是哥哥领导有方。”
……
這话引得其余人等纷纷附和,這便是心理上的满足感,亦可称为一种荣誉感。
人都是有私欲的,這也是从古至今,有军队破城之后会纵容士兵劫掠的原因。
若想限制之,单凭军令,亦能办到。却是终究不及士卒個人的荣誉感所带来的温和长久效应。
日积月累下来,形成這等军队文化,莫說限制士卒劫掠,士卒自己便在心中的荣誉感压制下息了這等心思。
如今梁山队伍的荣誉感与信念感只是初具雏形,待得逐渐加深,似這等检阅,便可逐渐固定,而不必如此频繁了。
孙安在一旁看的侧目,以他的见识,一支又如此信念,且军纪严明的队伍,其强悍程度,已是可见一斑。
“不错,弟兄们原都是普通百姓,若欺辱百姓,与那贪官污吏有何区别?我等虽入绿林,却也叫人提起来皆是赞赏。后人亦会记载,梁山泊上都是一帮响当当的男儿,叫后世子孙以我等为荣!”
“能有今日,都是哥哥领导有方,孙淮哥哥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
一声声高呼响彻水泊,几欲将天空震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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