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3章
呂方氣急，他最厭惡的就是膽鬼，臨陣脫逃！
全哥兒哭嚎道，“呂頭兒！你就放過我吧！咱們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啊！”
“胡言亂語！”呂方抄起手邊的傢什就砸了過去！“不就是怕死？的義正言辭啊！今你不願打，那我就成全你！”
“啊！呂頭兒不要殺我啊！”全哥兒嚇得膝行，急急爬起來要跑！
呂方也不藏了，直接摸出匕首叫他看到，“你要現在死？還是和兄弟們同生共死！”
“嗚嗚~呂頭兒，我不想死啊！恁就把我放了，就當我死了吧！”
“到現在了，還不醒悟！你今要麼戰死，要麼就是慘死！我數十個數，告訴我你要選什麼！”
“嗚嗚~呂頭兒，我真的不敢了，我、我不敢殺人，你就放過我吧！”
“十、九、八…”
全哥兒驚慌，慌得手腳刨地，摸爬掙扎要逃離……
兩分鐘後，步履艱難的呂方回來了，右手挑着槍，上面系一顆人頭，大跨步走過來，吼道，“今，兄弟們不分尊卑，同生共死！只有幹趴了官軍，才能逃出生！兄弟們，跟我頂上！”
……
二里地外，黃信所部急匆匆殺往東城，留守呂方的手段雖然惡毒，但黃信問心無愧，他認爲只要保護了大多數人，犧牲一些人是必須的，大家都這麼做習以爲常。在遙遠的西疆戰場，無論是宋軍，還是夏軍，常以老弱病殘軍誘敵深入，驕其志先抑後揚打埋伏打突然，雙方互有來回，你陰險我毒辣，看看誰手段更多！故而，犧牲部分顧全大局，或者爲了勝利，是可以不擇手段的！這些充當死士的軍卒，多少也會受到額外照顧，當然，戰場瞬息萬變，多數時候由不得主帥，手心手背都是肉，放棄誰？
黃信心裏默唸：呂方兄弟啊！你別怪我無情！王倫他不信任我，師傅他也不信任我！只許我領了本部人馬來嘗試，經歷一場惡戰，人馬折了三成，又給你留了三十人，我只剩百多人而已！你還以爲我有多少人呢！哎！彼時，官軍之勢爲衝車，我等微末如蚍蜉，安能阻擋？前後夾擊不過是自我安慰，癡人夢罷了！此刻，絕境也！
但我黃信不屈於此！我不甘！我要驗證這條路能不能走得通！兄弟等我，等我回來救你！
寅初三刻(3:45)，黃信一行人在偵查東城之後，派遣敢勇攀爬城上，黃信躍躍欲試也想上，被親衛苦苦勸住留下：這麼多兄弟還仰仗將軍恁呢！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當如何？
少頃，城上發生異動，黃信揮軍殺出，經過一番惡戰，黃信奪下半座東城，帶來的兄弟傷痕累累，難堪再戰！
該是慶幸，還是厭惡呢？
望風投降的，是曾經的義軍，被餘光庭篩選出一部分留守，做一些雜事苦差。而他們常常親熱叫着的大哥李忠，二哥周通，都被五花大綁關押了，黃信的厭惡生忿恨，把防禦的事交給副將，徑直跑來看他二饒落難場景：專門關押死硬俘虜的地方，王倫初衷更多的是爲了震懾嚇唬人，十個被關進去，半時間能招供九個！還有一個，那就得換法子了。
踏踏踏，腳步快速靠近，黃信突然一把扯住帶路軍，“別走了，就在這裏給我指！”
軍被摟住脖子不出話，急忙點頭嗚嗚求饒。
“就是那間啊？好嘞，你在外面等着吧！”
黃信撒開軍，徑直大踏步往前走，捏着喉結喊道，“大膽李忠周通！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現在就拉出去砍了，立威！”
“不要啊—餘提舉！當初好的，饒我們一條性命！”
“哼！誰跟你好了？一個雜兵而已，殺人越貨，死有餘辜！”
“哈！恁不能這樣啊！恁的招降書我們還留着呢！我們是真心歸降，還帶了這許多嘍囉兵啊！恁就是不看我們的臉面，也要看到我們的功勞啊！就饒我們一條命吧！”
黃信冷笑，“真是無恥的敗類！殺你們一點兒不冤！來人啊！把李忠周通拖出去，砍碎了！”
啊——啊！黑暗深處傳來絕望的嘶吼，“餘提舉！恁是讀書人，要講仁智禮儀信啊！壞了風評，以後誰還敢與你訂約啊！”
李忠苟延殘踹的話真是譏諷，周通那個慫貨，就知道喊求饒，這一對兄弟，真讓人厭煩！
“餘提舉，恁都是句話啊！饒了我們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害處！我們可以幫恁認人啊！”
抓！周通猛地抓了一把李忠的胳膊，帶着哭音聲嘀咕道，“大哥，咱們降了已經對不起兄弟，不能再錯了！”
李忠推開他喝道，“你懂什麼！還不閉嘴！”
黃信冷笑，“認人？你覺得我需要…你幫着認嗎？哈哈~再點兒有用的吧！不然…”
李忠咽口水，哆嗦道，“提舉啊，我一時想不出來，但恁可以放心，只要留着我，絕對有用的！現在用不上，以後也能用上！終究是能用上！再不成，還能雜耍逗樂呢！”
看到這副媚態，黃信自問不如，狠下了心，又挑撥道，“那好吧李忠，我就留你一條命！”
“拜謝提舉！人感恩不盡！必誓死以報大恩大德，再造之恩啊！”
“哎~先別忙着謝，我只饒了你一人，我們的口糧也不多，養不起閒人啊！”
李忠大呼，周通愣了一下，叫道，“餘提舉！我什麼都能幹啊！給恁牽馬墜蹬扛旗子報答恁！後半輩子都是恁的！”
周通着連連磕頭，李忠也幫着求饒，“懇請提舉網開一面啊！”
“你二人，只能活一人！現在就決定吧！”
李忠叫道，“不！提舉恁不能這樣！我倆是結義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提舉就成全我們吧！嗚嗚~”
“別哭了！跟鬼哭似的！你們快點選，我可沒耐心看你們訴衷腸！”
噠噠噠~身後有人跑過來，黃信急停了問話，轉身返回喊道，“有新消息嗎？”
偵查兵拱手，“回報將軍！東城原來的守軍，不管是投降的還是俘虜的，都已經轉移到了城外軍營內！”
“有多少人？”
“正兵千餘人，民夫雜役數百人。”
“必須把人救出來，纔能有一戰之力！不分兵了，叫兄弟們補充軍械土包，來這裏集合，要快！”
親衛問道，“將軍，那個李忠周通怎麼處置？一會兒沒人看着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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