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第68节 作者:未知 他们那一张长方桌可以坐下六個人,最后坐下的只有四個人。 两端的单人椅上空落落,稍长端的椅可容纳两人。 路易斯身边坐下了那個中年人。 青年身边坐下了年轻女孩。 就是年轻女孩落座的那一刻。原本冰冻的气氛,在這一刻融化,开始化为融融春·水涌动。 落座后,青年下意识地就把女孩的手握住了,他用长指轻轻摸索着她的手心,举止亲密,暧昧涌动;从他们的方位看去,可以看到青年原本不苟言笑的冷脸在碰到女孩时,变得温软而柔和。 那個年轻女孩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她的手被握着的同时,不忘记看向对面两人。 路易斯和中年人。 娜塔莉一直关注着那一桌的动静。 在国外不少人对亚裔面孔的印象不算太好,居多是因为寒国人天生爱喊嚷,公开场合时亦放大声音,视周围他人于无物;早年间,寒国人故意冒名顶替华夏人,在外随意吵嚷时,就称呼自己为华夏人。一時間让华夏人在外的名声颇为难听。 华夏人天生的审慎小心、斯文内雅,其实并不会让他们在公开场合时如寒国人般不雅地吵嚷起来。 他们那一桌落座后,沒有大声說话,說话的声音总是低而缓和的。 中年人将干净的玻璃杯列位排着,提起餐厅准备好的温热茶水壶,周到地给桌上的小辈倒好茶水。 玻璃杯递送时,路易斯与身边中年人的手明显地触碰一下。 接杯的时刻有点久。 紧随之,路易斯的肢体语言就变得比起前几刻要轻松太多。 绷紧的背脊一下子松懈,原先与青年人相处时的不悦、不爽肢体语言,变得轻快起来,他开始放松自己,懒洋洋地把自己的背靠在椅上,开始喝茶水。 忽然,娜塔莉想起了一件事:华夏语很难学。 娜塔莉在中学裡也曾上過几节华夏语课,听了以后,就歇了继续进修的心思——实在太难了,方块字居然能有几千上万個,不像是英文只有二十六個字母组成。 她知道路易斯的华夏语学得很好,圈子裡也有青年棋手学习华夏语,在得知路易斯开始钻研、学习华夏语后,還试着和他来了场华夏语比赛。 结果和在棋场上一样,输了個彻底。 该青年棋手发推特,感慨路易斯真的太有天赋,连华夏语都能在短短数月裡,学得超過他這個正经在孔子学院学了两年的学生。 娜塔莉当时并不以为有什么,后来她知道路易斯在华夏赛期时,是与人约会,便知道督促路易斯学习华夏语的动力来源于哪裡。 是他的“约会对象”。 娜塔莉试图从桌上其他人中,分辨出究竟哪一個才会是路易斯的“约会对象”。 說实话,這真的有点难。 如果說是最早的那個青年,在他们落座后不久,娜塔莉就打消了這個想法。毕竟他们俩看起来气氛并不融洽,甚至沒有搭理過彼此一句。 如果說是那個年轻女孩——她又觉得不应该,她和青年的亲密程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青年握着她的手,情侣之间的摩挲、亲密。甚至在方才,青年還特意给年轻女孩搭上了外套,免得她受寒。怎么看,他们俩都应该是情侣。 至于中年人,那更不应该了,他看起来就像是爸爸叔叔那一年龄段的长辈。半点沾不到“约会对象”的界限。 娜塔莉陷入了茫然之中。 她完完全全被眼前這一幕给搞糊涂了。 同行而来的友人们也是如她一般的想法。 “路易斯的‘约会对象’究竟是谁呢?” 妮娜喃喃地說出口,她与娜塔莉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困惑。 他们這一桌开始上菜,服务员将热腾腾的菜品呈上,垂涎欲滴、香味扑鼻的食物气味钻进了他们的鼻腔。他们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安立奎已经开始动筷了,他边动筷边道:“娜特,你不觉得他们四人一桌的样子,很像家庭嗎?” a family. 也许是关系越远越生疏的外人,才越能看懂、理清她无法看透的细节。 一语中的。 安立奎不是棋手圈的人,他从沒像娜塔莉、妮娜艾尔等人那样与路易斯从小一块下棋到大。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說法,几近准确。 “你看,”安立奎看到桌上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便忍不住解释自己的结论从何而来,他简单地归类了自己所见所得:“父亲,女儿,女儿的……男友,還有路易斯。” 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继续看那边。 “不知道路易斯和他们什么关系,但我猜测,路易斯和那個年长者、女孩关系匪浅。” “年长的在给他倒水,菜上来了還给夹菜。” “看着就像是长辈关心孩子。” “不過,那個年长者的长相和女孩的不太相似……嗯,也许是叔伯這类的关系?” 安立奎這样猜测着,他的說法也确实很有可信度。 年轻女孩坐在路易斯的对面,正在此时给他夹了一份菜,手边的青年在给她剥虾,手臂长,动作大,路易斯伸碗接她夹菜时,不妙碰到了对方。 青年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不過他沒說话,只继续地剥虾,剥虾。 這一幕,视线受限,娜塔莉這一桌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落进他们眼中的,只有简单的几個因果逻辑: 女孩给路易斯夹菜——路易斯接過——青年立刻脸臭。 艾尔:“這么一說,好有道理。” “那個男人是因为他女友给路易斯夹菜所以脸臭了嗎?” “……他好大的醋劲儿啊。” 最后,妮娜小声声,摇头晃脑說道,一副成年人居然拈酸吃醋到這地步上的惊愕。 = 秦池還是头一遭操纵着躯壳们一块到公开餐厅吃饭。 挑选的地点是京市一家口碑极好的私厨餐厅。餐厅的饮食安全過关,且私密性强,不允许在内用餐时拍摄,给予顾客们比较周到的用餐环境。 从路易斯出门,坐车,到半路她觉得【路易斯】饿了,如果驱车到独栋别墅,恐怕還得一阵才能吃上饭。 再加上【牧云】刚好开会结束,下班回家,亦是腹中空空。 躯壳处于饥饿状态,秦池也就把原定在独栋别墅相逢的打算暂时推后。 先解决饥饿這一关。 【苏一杳】目前已经进组拍摄,不好請假,所以今天,秦池能操纵见面的躯壳只有四個。 好在也能够达成【路易斯】和【顾如渠】的相性测试,不算白来。她用【牧云】身份提前预订好私厨餐厅的座位,就在出租车内,让【路易斯】原本驱车前往独栋别墅的路线中途改变,最终定位为私厨餐厅。 路易斯到达餐厅,用了【牧云】的贵宾会员卡刷卡入内,落座。 躯壳【牧云】的公司距离這家私厨餐厅不算远,驱车来也就几十分钟,于是他成了第二個到达的。 到达的时候,秦池沒敢让【路易斯】和【牧云】接触太多。 选了斜对着的座位,不触碰、不对话、不搭理,尽量减少躯壳之间相性不符带来的不适感。 两個躯壳到达餐厅。 用的是【牧云】的贵宾会员卡,秦池图方便,直接操纵着這具躯壳开始点餐。 虽然看起来是四個人的聚会吃饭餐,但本质上只有秦池一人。 她当然不需要過问别人的意见——哪有一個人点餐還要问问自己要吃什么的。如果真要装模作样,過问时還免不了与路易斯的接触,公开场合中,要是因为這個原因而感到不适、焦躁,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点餐时,按照四具躯壳的饭量,她的喜好,利落快速地点了下来。 点餐结束后不久,【顾如渠】驱车到达私人餐厅停车场。 秦池和顾如渠·自己一块走进餐厅时,注意到从旁人角度可见的两個自己。 多個躯壳,多個角度,秦池总能从中得到普通人无法了解到的信息与乐趣。 此时此刻,桌边两個男性。 一個少年棋手,一個成年总裁。 抱着手臂,坐在彼此斜对面,极力不靠近对方,免得相性超差带来的郁闷感袭击躯壳,乃至影响到秦池的心情。 从她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两只气鼓鼓的猫正处冷战之中,虚拳紧握,耳朵后飞,要是碰到一点点,就要大声咆哮,呜呜示威。 其实還是有点郁闷的——尤其是路易斯和牧云,這两個躯壳看到彼此时,总会有种低于肌肤接触的郁闷感,好在這种感觉程度轻微,在秦池落座后,這种感觉就消退了。 秦池的手给牧云捏着,肌肤相触带来的愉悦完全抵消掉相性不符的躯壳之间,互相对视带来的忧郁、不悦。 之后便是触碰【路易斯】,测试【顾如渠】与【路易斯】這两具躯壳间的相性程度。 递過杯子的那一刻,涌动在两具躯壳间的情绪是惊人的舒适:与【顾如渠】与【苏一杳】接触时的感知相同。 温暖、平和。 但程度要比之浓烈很多。 秦池为此瞪大眼睛,【路易斯】躯壳原本的紧绷感在接触到【顾如渠】时,瞬间消散无踪,化为温泉般的绵绵热流,让他放松脊背,不再因为斜对面的躯壳相性不合而感到情绪焦虑。 主身体与躯壳、躯壳与躯壳间的情绪总能反哺到秦池的身上,她禁不住微微笑起来,感到开心:【顾如渠】和【路易斯】的相性很好。 最后只剩下【苏一杳】和【路易斯】的相性。 秦池开始对最后這一项相性测试抱有最大的希望!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高兴:亲和力高的路易斯和顾如渠的相性這样好,和苏一杳恐怕也是如此…… 嗯,她的四具躯壳中,只有【牧云】這一具不太讨人喜歡。 不過沒关系! 秦池兴高采烈地想,那她就最大程度地避免牧云和【苏一杳】【路易斯】的接触就好。 全程吃饭中,秦池用着四具躯壳,分工有序地开始吃饭,填饱自己的胃。 秦池本池是很少动手夹菜的,顾如渠、牧云手臂长,有她不好夹到的菜肴,两具男性躯壳都能轻而易举地帮忙夹到。 她的主身体只要负责吃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