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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重症后我有了五具身体 第89节

作者:未知
“袁叔好。” 喊人时,跟着顾如渠的辈分走。 她是顾如渠的“家中小孩”,喊老袁时,喊“袁叔”。 情理之中,理所应当。 称呼时候,半点不勉强,声甜音软。可就是莫名其妙,听得老袁头顶直冒汗。 袁晨:“……” 他默默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在玄关换了鞋子,然后问他们:“门开着有影响嗎?要不要我关個门?” 說实话,這屋裡头顾如渠、秦池,都算是不大不小名人。 袁晨心中有這個担忧,也很好理解,谁路過這個楼梯间,拍了個照,再传上網络,对于他们俩来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沒事,对门邻居去旅游了,电梯间也看不见玄关内。”顾如渠轻描淡写,坦荡无比。 同时,秦池开口:“一会還有人要回来,先别关门。” 女孩用她那柔软、清甜的声音說话,袁晨一瞬间還有点茫然,他不知道家裡头還有個谁要回来,看顾如渠,也沒有要說话解释的意思,便只好不关门,坐在沙发上,和顾如渠闲聊扯七扯八,然后等来了人。 青年在玄关处换鞋,他弯着腰把一袋子的生鲜搁在鞋柜上,啪的一声怪清脆。弯腰的时候,两條大长腿笔直有力,鞋子也光鲜亮丽,袁晨第一眼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的一块名表——市价高昂,几十年前有记者靠着官员手上的名表扒出贪/污案,在這之后,搞时政的记者们大多都对這类高奢品牌有所了解。 他還沒来得及看清青年手腕上的那块表,就见青年抬起脸来。 一张英俊漂亮的脸。 牧云。 秦池的男友。 袁晨:“……” 他一口白水噎在喉咙眼裡,差点呛得死去活来,瞪得眼老大,脑子裡只掠過這么一個念头:老顾什么时候认识的牧云? 不对,很明显是老顾从秦池那裡认识的牧云吧?! 袁晨心裡头念头乱飘,完全陷入失神状态。 青年看向他,皱了皱眉,秦池开口解释他是顾如渠的好友,唤作“袁叔”时。 青年這才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牧云。” “你、你好,我是袁晨。老顾的朋友。” “嗯,我先忙,你自便。”青年仿佛是家中的另一個主人,他拿着那一袋子超市生鲜进了厨房。 只简单几句对话。 袁晨能清晰感受到,即使牧云小他几十岁,也并不为年长他太多的年龄阅历所惧,他浑身上下都萦绕着胸有成竹、处之泰然的气势。 這气势,在他這個年龄段的人中,着实少有。 再转念一想,牧云的经历比起寻常人来說要跌宕起伏、戏剧性强太多,也难怪他会有這种迫人、难忘的气质。 秦池亦趋亦步地跟着男友进了厨房,像是在准备找点东西吃。 顾如渠将手上的新書全部塑封完毕,他将书垒高,决定放在客厅的書架上,在去往京市后,家中的书籍只剩下塑封做保存的新書,所有供翻阅的旧书都在京市。 云市的住宅,相当于成为一個收纳新書的图书馆仓库。 “老顾,”袁晨一句话卡在喉中,好半天才斟酌着,苦笑說完他想說的话:“我可真沒想到你說的小孩,是秦池。” “……” 顾如渠用那双灰眸,淡然而温和地瞥了他一眼,“很惊讶嗎?” “是的,主要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和她会有联络。”袁晨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你怎么和她认识的?我知道她好像……沒有什么血缘上的亲人吧?” 秦池的信息在互联網上都扒透了,不管是那一对养父母,還是她早已经過世的亲生父母。 可以說,秦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位活着的血缘亲人。 那么,顾如渠是在何种因缘巧合,和秦池认识,又称她为“我家小孩”? 话音刚落,脑中念头急转,就在這瞬间,灵光一闪,袁晨开始思考一個严峻的問題:今年年初,顾如渠准备调任京市是为了什么? 秦池是在那之前不久确诊了心脏病。 顾如渠……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她才去往京市的。 這句问询,让顾如渠愣在原地,他轻轻地抬起眼帘,那双剔透的灰眸,在室内日光下,像是一对精心雕琢而出的灰钻。人类的眼眸,越年长越混浊。這個现象从不发生在顾如渠身上,他的灰眸一如从前的澄澈,仿佛少年时。 然后,袁晨听到他說的话,语气轻而平,“我和她认识蛮久了。” 早在京市佳裕小区居住时,秦池在秦余洋的询问下,說的是,顾如渠与秦池认识在她的十六岁。 ——采自于,她是十六岁那年开始玩的《华夏盛采》,各种意义上来說,秦池和【顾如渠】的初见,都是她的十六岁。 秦余洋当时被顾如渠的那句“其实你和秦池的关系也沒有很亲近”,问得满脸尴尬,最后,连深入探究他们认识的起因都沒能进行下去。 于是,秦池顺理成章地沒有告诉秦余洋,顾如渠是怎么和秦池认识的。 袁晨的疑问,不如秦余洋那样好打发過去。 他是顾如渠的好友,在云市见证過顾如渠在這個城市的打拼,知道他的品性(游戏躯壳自带的属性设定),知道他在今年忽做决定去往京市,抛去一切重新打拼。 那时候,他以为他是去追求梦想,甚至還为此心潮起伏一番,感慨好友的勇气。 可现在再一想,就觉得——也许不仅仅是追求梦想,更多的是…… “是網上认识的。” 顾如渠的那双灰眸裡渗出笑意,他說话时,语气轻松,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几年前在互联網上回答過一些民俗內容,她当时在读高中,问了些和学业有关的內容,我們就此进行了一番交流。” “……” 袁晨瞪大眼睛,安静地听好友說了下去。 “在這之后,我和秦池保持了很长一段時間的信息交流。” 這当然是谎话——但是,秦池现在說起谎话也面不改色了,她决心将【顾如渠】与秦池的认识起因经過变得合理,而信息时代的“網上交友”,就成为最好的選擇。 “在這以后,从学习谈到了生活……” 袁晨完全听出好友语气中的感慨与欣悦——和那些在網上谈恋爱、419的青年们完全不同,這对中年人、小姑娘的认识,起初是带着对知识的困惑,后来衍生到了生活。 他的好友对于漂亮小姑娘毫无暧昧情愫,說话时坦然而正直,双眸澄澈,语气淡然。 袁晨在听完顾如渠的一番解释后,脑裡掠過了一個念头,他沒有判断這句话是否合适,完全靠着直觉,脱口而出: “听起来,你们俩都挺孤独的。” 說完之后,他才觉得這句话說得太不合适了。 像是在直白地說,顾如渠這单身汉生活很孤单,而秦池在秦家的生活也很孤单。 他一時間懊悔不已。 下一刻,顾如渠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甚至還冲他温和地笑了: “你說得对。” “我和她都很孤独。” “孤独使我們相遇。” 第61章 顾如渠:带牛奶回家给小…… 老袁這人, 就是华夏国内五十岁中产阶级男性的典型代表。 爱吹点牛,喜歡喝点小酒,抽烟抽得挺狠(如今准备戒了)。 家有妻儿。妻子体制内工作, 距离退休年龄只剩不到十年, 儿子大学在读,读的学校還算是国内不错的好大学, 出门夸耀时,做父母的脸上颇有光彩。 他人品不差, 朋友很多。 顾如渠在這其中, 是他朋友中最特殊的一個。 同龄中年人们,百分之八十都和他一样,有妻有子, 有的响应国家政策,在四十好几還生了二胎三胎的, 家庭成员可谓浩大。袁晨沒有他们那個觉悟, 只想专心养一個孩子就好。 活到五十岁,袁晨内心自省, 他认定自己是個普通人, 普普通通地生活, 普普通通地過着中年男性该有的日子。 养家糊口,为他的小家奋斗,为妻儿赚足够的金钱,以供花销。 ——不過一個普通丈夫,一個普通父亲而已。 他的朋友们大多和他一样。 顾如渠则和他们完全不同。 顾如渠从青年时代起, 就是個特立独行的人,他样貌才华都是人中龙凤,在那個年代裡, 高大身材、俊美容颜,足够无数少女为之倾心。偏偏他半点都不心动,只沉醉于学识的海洋,从二十岁到三十,三十岁到四十岁——再到如今,四十五六。 年近五十了,沒有家庭,沒有伴侣。 他的人生,如果写成一本书,也许大半都是诗意的——徜徉在学术的海洋裡,不问世事,超凡脱俗,犹如天上掉下来一朵云,化成了人,清清澈澈,不沾半点人世间的尘土。 袁晨与他交往多年,早已非常熟悉顾如渠。 他有锻炼的习惯,从不像他及其他友人那般,中年发福,肚腩肥胖;会做菜,会煮饭,会收拾家务,是個能把自己收拾得很好的男性;爱看书,大部分/身家都砸在买书、收集书上;并不那么擅长经营自己的资产,不過好在他本身能力出众,对外界物质欲/望淡泊,不需要太好的房子、太好的饮食就能够怡然自得。 他是朋友圈中,少见的,這個年龄也未曾沾染凡尘气息的男性。 有时候,在家庭、事业之余,袁晨感到疲惫时,就总会以朋友的角度关注一下顾如渠。 看到過着与他迥然不同生活的好友,袁晨心裡头常常会泛滥出某种艳羡——并非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只是吧,人总是贪婪的,所谓“吃着碗裡瞧着锅底”,袁晨的生活已经算是這個年龄男性中少有的幸福美满,他只不過是人类贪/欲上身,有时候羡慕一样顾如渠的潇洒快活,再转头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辛勤开垦属于自己的家庭天地。 …… 以上所有,都在今年,变了個样。 顾如渠无妻无子,但這不妨碍他遭遇“电子时代下的罗曼蒂克”,认识了個小孩,开始過上和他差不多的日子。 袁晨出门回家时,老婆喊他去便利店买鲜奶,他就得乖乖、老实地跑去买。甚至回家时都很自觉,念着家裡人,买了无骨鸡爪做夜宵吃。 這日,顾如渠和他受到几個共同好友的聚会邀請,出门吃饭。 一路同行,袁晨趁着有空,问了顾如渠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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