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章 沒有冯郎君好 作者:甲青 “果真是有些不同之处。”一股凉气带着淡淡而微甜的香味从陶罐裡散发出来,黄月英看到了裡面的东西,转而对身旁的侍女說,“去,拿汤匙和碗過来。” 汤匙和碗拿過来后,黄月英从陶罐裡挖出黄白色的膏状物,放到嘴裡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赞许地点点头:“果是美味。”說着把汤匙递给正眼巴巴地看着的张星,同时叮嘱道,“不可多吃,小心腹痛。” 张星接過汤匙后立刻一口放进嘴裡,被冻得受不住又张开拿出来,砸了砸嘴,然后又小口地咬了一下,眯起了眼睛,又冰又甜又滑,真真是好吃! 這边黄月英又唤人拿了两個汤匙和碗,分成三份,然后把其中一份推到夏侯氏面前,对夏侯氏說道,“尝尝。這冯小郎君,心思不放在正道上,弄這些吃食倒是积极。”說着又把较少的一份递给张星。 “這吃食……”夏侯氏吃了一口,惊讶地发现果然是美味异常,“既不像是酪,又不像是冰,到底是如何做出来的,倒真是巧心思。” “谁又知晓呢?”黄月英也跟着吃了一口,“估摸着又是他那师门中的秘法所制吧。” 夏侯氏犹豫了一下,這才小心地问道:“那冯郎君果真是山门中人?” 黄月英沉吟一下,点点头道:“错不了。阿郎与赵将军都確認過了,此子自己也承认了。只可惜是個惫怠的性子。当日阿郎与他相见,发现其谈吐非一般人所能及,见识更是不凡。当时還给他许了一個参军的位置,沒想到他宁愿在乡野种地,也不愿意为官。前些时日吾也曾去见過他,還說什么只学過易牙之术和农耕之术,从未学過权谋之术,估摸着是让我家阿郎彻底死心呢。为此阿郎還发了一通脾气,說他小小年纪,滑不溜秋的,也不知哪来這么些玲珑心思。” 夏侯氏点点头,赞同道:“听說此子也不過十六七岁,便如此懒散,倒是少见。”說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大吃的张星一眼。 夏侯氏久不出门,這两年来外界的消息基本都是靠别人传過来给她听的。這些日子這冯郎君的名号在她耳边不知听了多少回。先是自己的儿子张苞散了值,回来骂了好几次人,說此子乃巧言令色之辈。后来偏偏又是此子给自家送了一個据說是他师门中的不传之术,最后自己的二儿子和女儿還随着丞相夫人去见過他一次。回来后各自的說法也不一样,女儿对那裡的吃食念念不忘,儿子张绍倒是說冯郎君文采斐然。這個冯小郎君,委实让人有些看不清。 “你也是见過他本人的,却不知是如何评价此子?” “缺乏上进了些。”黄月英放下碗,想了想,“一般少年郎,這般年纪,无不是想建功立业,做一番事业的。哪像此子,如看透了人情世故一般,半点功名之心也无。” “人各有志。指不定师门所学,便是教会他如何于乱世中立足,未曾想让他去博什么功名亦未可知。”夏侯氏生性贤淑,出自夏侯家,见過不少人物,嫁的人又是名震天下的张飞,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什么事情沒见過,沒见過至少也听說過。看透了,自然不会再去像普通女人那般目光只看表面。 她有一個女儿当皇后,有一個儿子当君侯,觉得已经足够了。次子還是安稳些,当個文官,不用去上沙场,也不用担那么多心,次女的话,嫁的人家风不风光无所谓,但只求個平安就不错。所以对冯永這样的,反倒是欣赏多一些。 “阿姊說的倒也是,我倒也想過這层。只是觉得可惜了他這一身从师门学来的本事,。” 两人說了一会话,黄月英便起身告辞,說是府裡還有一罐冰酪,怕過了时辰放坏了,要赶着回去拿给丞相。 這时恰好宫裡有人来报,說皇后想念小娘子了,要把小娘子接到宫裡玩耍。 张星看了看還沒吃完的冰酪,噘了噘嘴。她刚才可是一点一点地挖着吃,舍不得一下子全吃下去,所以到现在還沒吃完呢。 “阿母,我不想去宫裡,我想吃冰酪。”张星向着夏侯氏撒娇。 夏侯氏把她嘴角的奶渍抹了去,拒绝道:“這可不成。快快吃完,吃完了就去,别让你阿姊久候了。如若想吃,改日叫你赵二兄再拿些回来。” 听說赵广如今天天跟着那冯郎君厮混呢,想来拿這点吃食,应该不算难。 张星听了连连点头,又开口道:“阿母,那我想与赵二兄去那冯庄玩耍,可以么?” “你以前不是喜歡去宫裡玩么?怎么又想去冯庄了?” “皇帝姊夫不好玩。日日被丞相逼着看书,又不能像以前那般陪吾耍。” “不得胡說,姊夫自然是好的,他是皇帝,自然是要努力学学问,以后要做個好皇帝的。” “那也沒那冯郎君好。那冯郎君做的吃食好吃,說话也好听。” “如何個好听法?” “便是說吾是,嗯,”张星食指压着嘴唇,想了好一会,方才說道,“是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這句话是称赞她的,她记得可牢了,她后面還特地去问了二兄,把這话给背下来了,“姊夫可說不出這般话来。” “你一個小女孩家,自己赞自己,羞是不羞?平日裡教你识字,可沒這般记性。”夏侯氏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這边黄月英回到府内,径自回到后院,只见诸葛亮正悠闲地坐在亭子裡一個人下棋,棋盘边上還放着一個碗,碗裡装的正是刚送過来不久的冰酪。 抬头看到黄月英過来,成熟而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细君回府了?坐,要不来点冰酪?那小子人品虽不怎么样,但做這吃食确实不错。” 黄月英坐到对面,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张府那边已经尝過了。此物虽美味又能消暑,但终究過于冰寒,過多食用不合养生之道,适可而止即可。” “细君說的有理。只是理都懂這個理,能管住自己的却是少见。我见此物味美,亦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剩下尚有小半,已经放入井中,约摸亦能多留些时辰。” “還是阿郎想得周到些,路上妾還在想此物该如何留存,却沒想到阿郎已经想出来了。” “君侯夫人那边,有无說什么?” “阿郎怎的如此着急?此次妾過去,也只是提了一下,沒敢多說。君侯夫人看似温婉,却是個能拿主意的,只能慢慢說开来。說得急了,只怕反而不美。” “也是,是我太心急了些。”诸葛亮自失一笑,掂起一颗黑子,随意落下。 “只是這张小娘子,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些?” “只是订亲,又不让立刻成亲,怕什么?” “自然是怕嫁错了郎,好歹也算是咱们侄女。” “放心吧,那小子虽是滑头,但心性還是不错的。那次赵二郎跟他說开了去,如今不還是一样天天往冯庄跑,那就是個重情义的。” “也是。” 看過《》的书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