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
看到這四個字，王业眼睛都直了。
当他停止心跳的一刻，他从沒敢奢想還有复生的机会。
可是如今，這個机会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
“语姿……”
王业呢喃着一個名字，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恍然浮现在眼前。他依稀看到，一座清冷的坟墓前，高语姿打着黑色的伞伫立在绵绵阴雨中。雨幕之下，一袭收身的黑衣勾勒出她迷人的轮廓。她踌躇着，凝望着，久久不肯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那冰冷的石碑上，赫然刻着自己的名字。
“等我回去。”
王业暗暗道，他手指微动，将念戒的光屏滑向下一個界面。
“好了存者们！”光头男高呼一声：“知道這儿是哪儿了嗎？下面！把你们的手指往左面滑去，就能看到你们的個人信息。”
個人信息的界面，看上去有点像档案簿。但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档案簿上沒有记载什么生平功德罪過那些东西，或许死界根本就不关心這些。除了左上角一张你的照片外，死界的档案簿上只有你的生理信息，比生界更加详细的個体素质信息。
王业，男，25岁，新兵，视力指数，听力指数，身高指数180，体重指数70，力量指数10，敏捷指数15，智力指数30，攻击力指数8-12，防御力指数0，生命力指数120，念指数350。
有意思。
王业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视力指数、身高指数180和体重指数70，這三條很容易理解，单位等同于人间的厘米、公斤等等，听力指数虽然不曾听過，但是也能猜到应该代表一個正常人的听力水平。可是……后面的這些指数呢？
力量、敏捷、智力、攻击力、防御力、生命力和念。
不得不說，這些指数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些游戏化的参数。可是在這裡显然沒那么简单，酆都城既然把它们和身高体重列在了一起，就說明，這些参数也是通過测量得出的，代表着存者某些個体素质情况，如同身高体重一样。
从酆都城的介绍界面，再到個人信息的界面。
念戒呈现的內容让众人再次嘈杂了起来，人们交流着自己对這些信息的看法，交谈声越来越大，让整個房间乱得像一锅粥。
“静一静！”光头男立即喊道，可惜這次，嘈杂的人群却沒有立刻静下来。
光头男脸色一沉，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只见他将两手的食指交叉成十字，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下一秒，无数白烟骤然弥漫在房间之中，发出小型鞭炮般的“噗噗”声。
白烟散去，不可思议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几十個一模一样的光头男凭空出现在房间裡，每個存者的面前都站了一位。黝黑的皮肤，美国黑人篮球运动员似的外形，健硕的肌肉，斜长的刀疤。所有光头男一模一样，就连一颦一笑都如出一辙。
“给我安静！”几十個光头男异口同声道，声大如雷。
這次，所有人连动都不敢一动了。
王业面前也有一個分身，不過对于王业，他的态度好多了。
“時間不多了！都听我說！”光头男大声叫着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是很遗憾，每位存者来到這裡很快就会被送进第一场死亡试炼，对于這些疑问你们有两种選擇，要么到试炼中寻找答案，要么死在试炼裡也就不需要解答了。如果想死的慢点的话，我劝你们老实听我說！接下来的內容很重要！”
接着，他大声道：
“酆都城对于新人還是很仁慈的，打开你们的念戒独立次元，那裡有酆都城送给你们的新人礼物。”
王业刚刚已注意到了念戒裡的独立次元，那是一個很有趣的空间，就像一個异空间的背包，它不与当前空间有任何冲突，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在哪儿？”旁边的少女一時間沒找到。
王业伸手点开了她的念戒，在右下角滑了一下。
一個淡蓝色的电子光圈浮现在半空，光圈有好多层，看上去像個密碼锁，一阵交错转动后，独立次元空间显现了出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這会儿的独立次元裡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個注射针筒，裡面装着五彩斑斓的古怪液体。
“谢谢。”少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這一笑格外让王业觉得哪裡眼熟，可就是沒想起来。
“抓紧時間。”光头男督促道：“這可是难得的新手礼物，身体素质强化药剂，能永久提升你们身体指数裡力量、敏捷、生命力這三個指数。這可是好东西，以后你们想从商店买要好多碎片呢！”
很多人還沒找到次元空间的所在，光头男的诸多分身正在帮他们的忙。
拿出药剂，大部分人都有些犹豫，這东西五颜六色，怎么看怎么像毒品一般。王业却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注射剂，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血管裡。
“你就這样扎了？”旁边的少女瞪大眼看着王业，在她眼裡，王业看上去沉着温润，却沒想到竟這样鲁莽。
“這可不是鲁莽。”王业笑笑道，仿佛看穿了少女的想法：“這光头男显然有我們无法想象的可怕能力，如果他想杀我們，目测只需要不到10秒钟時間，又何必這般大费周章呢？”
少女一愣，不得不承认，這道理浅显得很，只是很多人下意识的不会往那個方向去想。
王业话音刚落，一股温热痒腻的感觉突然爬满全身，刚从冰冷中缓過来的身躯整個热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千丝万缕的东西正在体内疯狂滋生。很快他明白，那是肌肉纤维在增长的感觉。
整個過程只有不到一分钟。
一分钟后，当他打开念戒，档案页赫然变成了如下的显示：
王业，男，25岁，新兵，视力指数，听力指数，身高指数180，体重指数70，力量指数15，敏捷指数20，智力指数30，攻击力指数13-17，防御力指数1，生命力指数170，念指数350。
力量、敏捷、攻击力各提升了5，防御力提升了1，生命力提升了50，但是体重并未随之改变。這似乎就是這注射剂的全部功效。但是对王业的身体感觉而言，這绝不仅仅是几個数据那么简单。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力量似乎大了一倍，身体变得格外轻盈灵动，整個身躯活力充盈。以這個状态去参加奥林匹克恐怕都能拿到奖牌。
有必要试一试身手。
王业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抬腿对着面前的光头分身就是一记猛踹。分身猝不及防，“噗”的一声被踢成一抹白烟消散了。
感觉不错！王业惊喜道，按這样的感觉在现世对付十几個小混混绝对不成問題。
“嘿！你在干嘛！”光头男的本体不满地走了過来。
“别在意。”王业笑着摊了摊手：“我只是想试试這药剂的威力，如果你不追究的话，我愿意替你保守一個秘密。”
替我保守秘密？
光头男脸色一板：“替我保守什么秘密？”
王业神秘兮兮冲他招了招手，让他把耳朵凑過来，然后悄声說：“比方說，现在這個光头不是你的真实样子吧？”
一听這话，光头男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他悄悄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业笑了笑：“很简单，因为你的外貌像個粗野的非洲人，說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模仿外国人說中文的语气，但是……”
王业使劲儿往光头那边凑了凑，将声音压到最低道：“我還是从你的口音裡听出了HN味儿，而且你的举止也不像一個真正的非洲大汉那么粗犷，换句话說，扮演的成分居多，为了能镇得住场子，沒错吧？”
光头男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王业在念戒裡暗暗记录下：酆都城的变身术不能遮挡脸红。
“放心，我不会說出去的。”王业嘻嘻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我叫王业，交個朋友吧。”
光头男显然沒想到自己的变身术居然被一個新人看出了破绽，他收了收脸色，一本正经地跟王业握了握手：“我叫新，你的观察力不错，如果你能活到中级城区，我們会再见面的。”
“好了，沒時間跟你多聊了，看你的脚下。”光头男笑道。
王业豁然低头，只见一個淡蓝色的法阵突然出现在脚下，他猛然意识到――
死亡试炼竟這就开始了！
“给你提個醒小子。”光头男突然小声道：“别随意丢弃酆都城送你的东西。”
什么？王业心中一阵警惕。
下一秒，一阵蓝色的光芒顿然暴涨，刺目的光最终化作黑暗将其完全湮沒。
当他重获光明时，光头男，大房间，還有那满屋的冰寒之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狭小密闭的空间，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打开念戒，念戒屏幕上以赫然呈现出新的內容：
死亡试炼，死界-18490世界。
“祝你好运，愿死神远离你。”
他仿佛听到光头男的祝福从渺远的天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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