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
而凯瑟看到大家安全归来,热情的给每一個人都献上了拥抱。
给约翰的拥抱,像是拍了拍他背后的灰尘;
给卡尔和艾莲娜的拥抱,让他俩差点喘不上气。
当约翰带着凯瑟去了角落,交代了是卡尔独立完成了這個涉及亡灵的委托后,凯瑟也惊呆了,不停地瞅着坐在那吃三明治的英俊小伙。
她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么——因为有卡尔這個天生通灵师的加入,他们事务所要出名了,要出大名了!
他们将是明斯特市唯一一家,能接亡灵委托的事务所!
能不能完成先不提,就问问别家,能接嗎,敢接嗎!
炼金猎人不久也会知道這点,拨款会更多!
三個月沒有委托的日子一去不返了,红火的日子就在眼前!
真是福星!吃三明治的样子都如此英俊得体,和约翰一点都不一样!
凯瑟看向卡尔的眼神,让约翰觉得這位嫁了人的少妇,是在看她前程似锦的好儿子;
而当凯瑟再看自己时,约翰发现,這個眼神自己上次见過——几天前凯瑟被路边的井盖绊了一跤后,就是带着這样的目光瞪着井盖的。
“让你照顾好卡尔,你怎么能让他做這么危险的事?!”
约翰:“???”
“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嗎,你年纪最大,平时也挺可靠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应该是站在最前面的!”
约翰低着头辩解道:“他就……点了几根蜡烛,說了句话,這不危险吧凯瑟……”
凯瑟双手叉腰,觉得他竟然敢還嘴了:
“你不能替他点嗎,烫了手怎么办!!”
“……我错了,凯瑟。”
“把你的三明治也给卡尔,他通灵的消耗肯定很大,喔我們家小卡尔,你看他吃的多快,他真的饿坏了!”
“好的,好的……不過兰尼那边怎么办?”
凯瑟思考了一下:“有其他收获和小费嗎?”
“沒有。”
“那就实话实话,只有400雷亚押金,给他4成就行,他应该不会为难卡尔。兰尼清楚卡尔的加入能带来更多收入,应该不至于……”
“那你有沒有想過,炼金猎人知道這件事以后,如果他们来邀請卡尔,兰尼会放人?”
凯瑟冷笑一声:“他兰尼斗得過我們不假,可他斗得過炼金猎人?”
“我是怕他使绊子对卡尔不利,毕竟他的为人你我最清楚,而且卡尔只有命格1……”
“到时候我們再想办法,现在我要去给卡尔泡咖啡了。”
……
卡尔确实是饿坏了。
别說三明治裡有番茄和火腿片了,光是這白面包,都是他穿越過来以后第一次吃……
白面包真好吃,火腿真香。
随后,卡尔茫然的发现——凯瑟更热情了,又是倒咖啡又是关心的,還把约翰的三明治也塞到了自己手裡……
看着這位大自己十岁的已婚女士,他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一种,母爱?
就好像他是凯瑟女士的儿子,還是很出息的那种?
不過约翰路上那种有点尴尬的态度也消失不见了,卡尔觉得這是好事,只是艾莲娜怎么更冷淡了?
我得罪她了?
卡尔不明白,但還是把三明治塞回了约翰手裡,一边的凯瑟感动地连连說着“懂事”“好孩子”……
卡尔有点不明白這间事务所了——這世界的公司都這样嗎?還有我都20了……
接着就是十几分钟的反复拉扯:
凯瑟和约翰先是摆事实讲道理,說這件委托都是卡尔的功劳,六成足足240雷亚的委托费他必须全收下;
卡尔连连推辞着,他說自己初来乍到,已经是蹭了老员工的订单,可不能收;
凯瑟說,這是你应得的,沒有你约翰早就跑回来吃饭了,必须拿着;
卡尔疯狂摆手說,不要不要,必须大家平分;
约翰在一边拱火,說你不收就是不给老员工面子,這兄弟做不成;
卡尔义正言辞的抗议,你们這是职场霸凌,道德绑架;
然后凯瑟一听,美目一亮,立马和约翰拿着钱就拼命往卡尔兜裡塞;
卡尔捂紧口袋连连大呼:使不得,可使不得!!
像极了穿越之前,過年时拼命给孩子塞压岁钱的亲戚们。
最后,就在卡尔仅有的這套衣服快被约翰扯烂的时候,卡尔终于提出一個方案——以后的委托不管是谁去,结束后都要给沒去的那個人分成。這次的240雷亚他就先收下了,以后必须平分。
大家欣然接受,大厅裡传来快活的空气,商量着晚上要开一瓶平时舍不得喝的红酒。
只有卡尔注意到,始终安静站在墙角玩匕首的艾莲娜,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
太阳洒下今天最后一抹余晖,凯瑟高兴地把账本一合,招呼着大家去老地方,今晚吃好的,吃肉。
唐丽餐厅的包厢,举办着沒有兰尼的兰尼驱魔事务所迎新会。
凯瑟和约翰点了一大桌美食——迷迭香烤牛排、蛤蜊浓汤、香煎鳟鱼等等。
還有许多卡尔从未见過的,特伦提亚大陆特产美食,比如烤羽兽肋排……
凯瑟点了一瓶北莱茵帝国出产的红酒,向卡尔介绍着——這瓶酒是用北莱茵特产的纹章橡木桶陈酿,而這纹章橡木的产出,是由北莱茵皇家直接控制。
反正就是很贵。
卡尔尽可能得体的切着肉排,想念着筷子,一边连连附和“美味”“涨知识”。
艾莲娜小口地吃着,她說自从沒有委托,大家都三個月沒来這裡聚餐了。這让卡尔感到很惊讶,但并非是惊讶他们三個月沒喝红酒沒聚餐。
而是惊讶于——你们三個月沒委托,怎么活下来的!?
啥家庭啊,你们家裡都有矿?
合着就我這個死眠之主,沒钱就得去世?
于是卡尔不太愿意和這些家裡有矿的同事客气了,开始大口吃肉。今天之前,他只能吃掺了木屑的黑面包。
有钱真好,活得下去,吃得起肉,肉可真香。
席间,约翰和凯瑟都有些喝多了,开始說胡话了。
“凯瑟也就算了,你酒量怎么還這么差?”艾莲娜喝着橙汁白了约翰一眼。
“谁說的,嗝!”约翰打了一個酒嗝,“我可是酒桌的主人!再倒满!”
凯瑟喝的脸都红了,毫不淑女的咯咯笑着,迷醉的目光温柔地看過每一個人,举起酒杯:
“我們该敬卡尔一杯!”
“敬卡尔!敬~”這句话约翰几乎是唱出来的。
艾莲娜也举起橙汁,但是沒有看卡尔。
卡尔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谢谢大家,以后就拜托大家照顾了。”
“瞧你說的!”约翰不满地埋怨道:“生分了!”
“就是的卡尔,不要這样客气!干杯~”
四個玻璃杯碰撞出清脆动听的声音。
卡尔将红酒一饮而尽。
约翰挥舞着他的领带大声喝彩:“呦!豪气,卡尔豪气!”
這是他两世人生,第一次接触酒精。
前世不能喝,今生喝不起。
趁着凯瑟去盥洗室,卡尔溜出包厢买了单,25雷亚,红酒一瓶13雷亚。
当他转身时,却看到了红发的艾莲娜。
“啧,我慢了一步。”
卡尔笑了笑,沒說话。
“我們都被凯瑟照顾着,如果不是凯瑟,我和约翰早就走了。”
艾莲娜淡淡說着這句有点突兀的话,虽然冷淡依旧,但她第一次看向了卡尔的眼睛。
卡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兰尼?”
卡尔对兰尼的印象也不好,就面试的时候见了一次,不過兰尼驱魔事务所聚餐,沒有兰尼,足以說明很多事。
艾莲娜点点头:“不光是這样,還有别的。”
“這样啊。”
“喂。”
“怎么了,艾莲娜。”
“你不好奇?不好奇发生過什么,不好奇为什么我們对你這么热情嗎?”
你对我也算热情嗎姑娘?
“好奇的,我很难想象這样和谐的氛围,会出现在驱魔事务所,你愿意告诉我原因嗎?”
“现在不愿意。”
“……好吧。”卡尔耸耸肩。
“但你要知道一点,从你加入那一刻,你就已经……”
“已经什么?”
“……算了,說不出口,让凯瑟告诉你,或者你自己去感受吧。”
丢下有头沒尾的一句话,艾莲娜转身离开了。
……
夜色裡,煤气灯点亮的阿什兰街。
当凯瑟知道卡尔擅自买了单时,气的她多說了卡尔好几句。
卡尔清楚的知道,凯瑟女士真的不是在客气,她是真生气了。
然后凯瑟和艾莲娜与卡尔道别,一人一边,像拖麻袋一样拖着几乎喝死過去的约翰走远了。
被拖着走的约翰還在說胡话,但艾莲娜给他的头来了一下,就老实多了。
卡尔久久注视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觉得自己猜到了艾莲娜沒說完的话。
他们是同事,但他们更像家人。
“我也算嗎?”
晚风拂過,卡尔望着已经无人的远方。
随后他转身,独自隐沒于夜色裡。
……
死眠厅堂,生活区,主卧。
一袭黑裙的管家伊莉雅抱着一套崭新的床单,望着120多年前帕迪斯·苏尔曾居住過的卧室,美目略显犹豫。
她不知道主人是否会回到死眠厅堂居住,也不知道這套天蓝色的绒面床单,他是否会喜歡。
但這是死眠厅堂最后一套蕴含灵能的床单了。
漫长的等待模糊了伊莉雅对時間流逝的认知,她已抱着床单站在這裡许久,但在她的感知中,不過是几個呼吸的時間。
忽然,伊莉雅感知到一股亲切的波动,她惊喜地回头看去,卡尔从扭曲的空气中走了出来,带着好奇与温和的眼神望着她。
“我回来了伊莉雅,你站在這裡做什么呢?”
“欢迎您回家,卡尔。”伊莉雅抱着床单行了一礼,“我在思考您是否喜歡這個颜色和材质的床单。”
卡尔看了看伊莉雅抱着的蓝色绒面床单,又联想起公寓裡那個发霉的床单。
“喜歡的,谢谢你,伊莉雅。”
“我本以为您会更晚才回来,還沒有来得及更换……”
“不着急,我赚到钱了,我会尽快换成神秘材料带回来。”
“见到您平安无事,這比什么都好,”伊莉雅犹豫了一下,“您今天要住在家裡嗎?”
“……那我走?”
“不,不是這個意思!”伊莉雅连忙道歉,“請主人恕罪,我只是以为您会在人间居住……”
卡尔叹了口气,觉得管家对自己的称谓和态度,不是這么轻易就能改变的。
慢慢来吧,不然還能怎么办。
卡尔有些尴尬的說道:“人间的房子……暂时不方便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嗎?”
“地板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