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狗血一吻 作者:未知 每次在图书馆看书看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我都各种想死。 我本来复习沒這么勤勉,但某次在图书馆偶遇辅导员——牛班后,我的备考状态发生了惊天大逆转。一次巧遇,牛班却在班上将我树立成了爱学习的典范,于是,我骑虎难下,只能长驻图书馆,奋力自虐,拼了老命背晦涩难记的法條。 天知道,那天碰到牛班两次,都是我正准备溜到图书馆五楼去看八卦杂志。现在被立成了典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說不出。 好在钟寰知道我的苦衷,還时不时陪我黄莲树下操下琴,偶尔苦中作乐一番。我才不至于发疯。 有时候,我会扶额哀叹,我這個人,在上初中二年级时,就因为厌考而想辍学去大街上闲晃去了。那时候听說很多大明星都是在大街上闲晃,才无意间被星探发现的,所以我辍学后的计划就是有事沒事去大街上闲逛。這么多年了,我竟然会坚持到上大学?也是個奇迹了。 這般恒久忍耐,也唯有卡地亚彩钻能与我比肩。 今天,我在五楼看了会八卦杂志,刚回三楼法学专区,钟寰便将她的手机丢给我:“徐子睿找你,短信发到我手机上来了。你手机停机了么?” 我接過手机,打开短信,徐子睿說我手机停机,让钟寰转告我半小时后他来找她。說有正事,约我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坪上见。 我皱了皱眉头,敲了個“嗯”,點擊发送。 将钟寰的手机還给她,我再掏出自己的手机,试着给徐子睿拨了個电话,果然欠费停机了。难怪最近电话這么少,班上事务也多半是通過宿舍电话打给我或其他同学通知。 我看看時間,快九点了,看不了多长時間的书了。 “钟寰,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别看太晚啊。” 钟寰点点头:“我看一会就走。” 我收好书包往外走,心裡纳闷,徐子睿找我有什么事? 走到图书馆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睁大眼睛俯瞰下面的广场,沒有看到大冰山。我走下台阶,目光到图书馆前面的草地上搜索,那裡除了一对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到忘我的小鸳鸯小情侣外,大冰山的影子都沒有。 我纳闷地挠挠头,大冰山一向准时,今天居然迟到? 我正准备往回走,不料却惊觉背后黑影一闪。 隐约感觉一阵掌风朝我肩膀处杀過来,几乎是條件反射,說是迟那是快,我一個反手擒拿,一把抓住堪堪伸到我后颈处的黑手,一使力,准备一個大背包,给背后偷袭者一個前空翻,让他摔個倒栽葱。 我使劲弯了两下腰,双臂使力,无奈背后物体太重,我怎么也甩不动。我回头,却“砰”地一声,跟一個高大身影撞了正着。我吃痛,顿时龇牙咧嘴。 头被撞得生疼,痛得我“咝咝”倒抽冷气。我正要骂是哪個王八蛋偷袭我。等到看清对方面目,生生噤声。 不知从哪裡蹿出来的徐子睿,揉了揉胸口,微微蹙着眉:“脑袋比钢盔還硬。” “你說在图书馆门口等我,谁知道你躲在草坪這颗老树后面啊?!我以为谁偷袭我呢。”我揉着脑袋观察了下附近的地形,终于搞清楚大冰山是从哪裡出来的。 “偷袭你?武俠片看多了。”大冰山唇角一扯,嘲笑我。 我低头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也不能怪我啊,這得怪我老爸。他在我還是一小屁孩的时候,就看大侠霍元甲精武门陈真什么的,搞得痴迷起武术来,整天自己练功习武不說,還教我們姐妹俩扎马练拳。喝哈喝哈,把家裡雪白的墙壁拍得掌印斑斑。最后,還是我老妈以回娘家相逼,我們父女三人担心自己的温饱,才不得已退出江湖。虽然以后我們再也不往自己家雪白的墙壁拍红手印了,可我自那以后還是落下了迷恋武术的隐疾。我现在行事简单粗暴,跟這個无不相关。 往事不堪回首,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徐子睿刚要說话,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兹兹兹”的奇怪声音。 我們循着声源处看去,看到不远处一对情侣正吻得起劲。那么,刚才“兹兹兹”的声音,是他们接吻的口水声?! 我一时被弄了個大红脸,赶紧转移目光,却瞅见徐子睿的表情也极其不自在。 真是尴尬。一时我們都沒說话,“兹兹兹”的口水声仍在继续,那两人吻得浑然忘我。 “咳咳咳——”我极不自在的故意咳嗽了几声,希望对方收敛一点。 可那一对,却跟压根沒听到一般,直吻得将天地万物都化作了虚无。 “去那边。”徐子睿定力再强,也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我,将我带出了草坪。 “谷妈的短信,自己看。”徐子睿终于寻到了一個沒有情侣的空地,才放开我的手臂。随后,他翻开短信,将手机递给我。 我疑惑接過。 “小睿,你谷妈我可想死我家微微了!最近半個月,她都沒有往家裡打過电话。我們打她电话,手机座机都是无法接通。我和你谷爸都担心得快要得心脏病了。今天,阿姨在你家和你妈妈在一块儿。你收到短信后,把我們家那死丫头弄到網上跟我视频一下啊。谢谢了啊!” 看完短信,我老妈咬牙切齿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過,我忍不住一阵哆嗦。我的确半個月沒跟爸妈报备生活状况了。最近期末考忙得晕头转向,电话欠费停机了都不知道。 這下死定了。 我缩了缩脖子,现在晚上九点了,男生宿舍是不方便进了,只能去外面找個網吧跟老妈视频报平安。 “我們去西苑外面上網吧?”想到老妈心急如焚,我叫上徐子睿就走。 徐子睿见我着急,难得得沒损我,点点头。 学校附近的網吧人满为患,我們在西苑外面找了好几個網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却只有一台电脑。徐子睿示意我上,我当即坐下,直接登QQ。 我老妈不会上網,生平爱好只有麻将。倒是徐妈,是個新潮浪漫的人,对一般妈妈辈妇女不曾涉及的新奇玩意,精通擅长。所以,我妈专门去徐妈家,和我视频。 QQ一登錄,徐妈的头像便闪個不停。徐妈也是我的好友,她之前好几次同我聊天,都是笑眯眯问我有沒有对象或喜歡的人。 视频一打开,我老妈的银盘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看她的表情,似乎沒有很生气的样子。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在键盘上敲道:“老妈,你姑娘我沒有缺胳膊少腿,现在一切都好,不要担心。” 那边在帮我老妈打字的徐妈,打字也很快,在我老妈的口授下,马上回复過来:“你個死丫头,怎么半個月都不给家裡打电话?打你电话停机,宿舍电话永远打不通。你不把你爹妈整疯你不痛快是吧!” 我皱了皱眉头,想起顾小西最近常常和钱光煲电话粥,一次通话至少一個小时,估计全让我爸妈碰上了,于是连忙解释:“這不都快期末考了嗎?我最近每天都泡图书馆裡看书呢。每天晚上回到寝室都十点多了,累死了,就忘了。对不起啊,老妈!” “咳——”身后徐子睿看着我将自己說得如此勤奋好学,看不過眼地咳嗽了一声。 這么不起眼的一声咳嗽,居然就被我老妈捕捉到了。 “小睿,你感冒了?” “谷妈,沒……”徐子睿看到我妈担心,俯身欲拿我嘴边的耳麦跟我妈說话。 “啜——” 而我好死不死,刚好抬头想叫他,他低头,我抬头,于是,我翘起的嘴角当面迎上了他温热的唇。 我脑中“轰——”的一声,神智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瞬间震散。 我們唇角相贴,鼻尖相撞,呼吸相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与我只有一睫之隔的大冰山,忘了如何反应。脑中一片空茫,唯一的感觉,就是徐子睿的唇温热,柔软! 在這一瞬间,我們俩都石化了。我微微后仰的身体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而大冰山也如同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整個人呆掉了,都忘了将唇自我脸上移开。就像电影裡瞬间被暂停的画面,我們静默了大概有五秒。 耳边响起“咔嚓”的一声,不知是什么声音,尔后是我老妈和徐妈反应過来后的欢呼! 我终于回過神来,顾不得双颊发烫,“嗖”的一声蹿起。此刻,徐子睿也反应過来,“倏”地弹开。我转過脸,眼神闪躲,不敢看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的脸一瞬间红得像個大番茄。 我大脑阵阵发热,心脏“砰砰砰”跳得急切,似乎下一刻就要蹿出胸腔。 刚才……我居然和徐子睿接吻了! 我的天! 暗暗平复了一下呼吸,我脸红脖子粗地看了看四周,還好左右都是专心打游戏的玩家,我們刚才的亲吻不過几秒,沒人有看见。 “……” 我看着徐子睿通红的后耳根,想找话缓解一下尴尬,可一时却又不知道說什么。 “喂,喂!”我老妈在那头河东狮吼,這才把我們飘散的思绪震了回来。 我重新坐下,抿了抿刚才被徐子睿亲過的唇角,强自镇定,敲過去一行字:“老妈,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现在很晚了,寝室有门禁,我就先不跟你聊了啊,我回去了。拜!”我朝镜头挥了挥手。 “等一下——”我正准备关掉视频,我老妈眼疾手快地叫住了我。她也不等徐妈打字了,对着耳麦直接命令道,“你们俩把脸凑到镜头给我和你徐妈好好瞧瞧,怎么觉得你们俩好像都瘦了?” 我哀嚎一声,老妈,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么?這么小個摄像头,容下我這张大圆脸已属不易,你還要我拉上大冰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要!”我心裡大叫,可我老妈就是一霸权主义的美帝国主义。我這要不遂她的意,她可不会放過我們。算了,還是及早完事解脱的好。当下,我也忘了大冰山的洁癖,胳膊一伸,一把拽下還在一旁微微失神的徐子睿,贴近他的脸,对着摄像头說道:“喏,這回您满意了吧?” 只听得一声“咔嚓”,我老妈拿着手机对着电脑屏幕得意地抖了抖手,比了一個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Ok”手势,大笑三声便下了线。 “……” 等等——,我們這是被我老妈偷拍了?什么“我看你们都瘦了”“凑過来”给我看看,都是幌子啊。 “刚才那個声音,应该也是拍照的声音。”徐子睿终于理性回归,摆脱我的掌控,直起身,捏了捏眉心,缓缓对我說道。 是說刚才亲吻的那一下么? 等我想转他說的是哪個“咔嚓”,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我老妈她们!她们!她们…… 哲学家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條河流嗎?!为什么我一個河跳了两次! 我几乎抓狂。 今晚,我被徐子睿吃了豆腐不說,居然還被我的八卦老妈算计,被她拍了不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