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可以依靠的肩膀 作者:未知 处理钱光的事后不久,牛班在班会上笑眯眯地宣布“一年一度的奖学金评比正式开始”。大二上学期评选大一一学年的奖学金,综合大一每人的综合成绩和课外积分排名。 牛班将评选事宜全权交给了我們的班长王潮——WC,让我作为团支书在旁协助。 WC自从成了我們的结拜大哥,有什么课外活动都会叫上我們,加上在大冰山的监督下我平时成绩不赖,综合测评总的一算,我居然排名全班第一。 结果一出来,我還沒来得及跟徐子睿分享這個好消息,就听到了一些人对我的质疑。 当时,我在洗手间无意听到這些非议,直愣得半响沒回過神来。 “听說沒?她是一等奖呢,谁知道她這一等奖是怎么评上来的?” “這還想不到,有心计呗。大一那会,就跟王潮称兄道弟,拜靶子什么的,真是深谋远虑。說不定,让王潮给她多加分了。” “听說之前的团内观摩会,也是钟寰走私情让她办的。沒那個活动,她课外活动积分能有那么高?” “真够行的。你们知道她男朋友是谁不?” “当然知道了,S大校草徐子睿呗。据說当初徐子睿一进校就被很多女生盯上了。她呢一下子說人是他哥,一下子說人家是玻璃,让其他女生纷纷退却,最后,自己却搞定了冷面校草,成了徐子睿的正牌女友……” “啧啧,道行够高的啊。” “……” 我成了流言蜚语中的心机女。 這些非议,最开始是班裡小范围传播,后来扩散到系裡,再是院裡,后来连学生会的人都知道了。 刚开始钟寰她们让我不要去在意。可我偏偏就是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从小到大,我的性格都极讨喜,与班上同学一直相处融洽。即使是高中文科班,班上女生之间虽有些因为老师对同学们的偏爱程度不同而产生的小摩擦,我也是决不掺合,人缘极佳的。不想来到大学,因为奖学金,我竟成众矢之的。 說我也就忍了,還连带着WC和钟寰一起骂。 忍了多日,我终于爆发,黑着脸对呛完两個嚼舌根的女人后,我一言不发打了车去酒吧。 酒是個好东西。我不能喝酒,可此刻也顾不了這么多了。 “来,干杯。”我趴在吧台,拿過调酒师推過来的酒,往嘴裡送。 什么奖学金,去你大爷的! 酒吧的重金属音乐声震耳欲聋,平时我觉得聒噪的东西,现在听起来竟不觉刺耳。 内心的狂躁,似乎需要聒噪的音乐来安抚。 “别喝了!”钟寰一把夺過我手中的啤酒。泥巴和顾小西在一旁,看我喝酒如喝水般牛饮鲸吞,胆战心惊。 我推开钟寰的手,又拿起一瓶啤酒,藏在背后,不让她们来夺。看着三人无奈的脸,我眯着眼,呵呵笑:“放心,我不会耍酒疯的。徐子睿說我耍酒疯,是瞎說的。我的酒品可好了……” 說完,我转過身,“咕咚”几口,将啤酒喝了大半。 “走,回去!”钟寰真的有点生气了,她板着脸,再次夺下了我的酒瓶,然后将我拉下高脚椅,和泥巴顾小西护住我,往人群中擦撞着往酒吧门口走。 我被她们三個拉得趔趄了几步,却是十二分的不乐意,我扭着身子挣扎:“我不回去,我還沒喝够呢。” 這三個女人想拉我回去,沒门。我抱住酒吧门口的廊柱,說什么也不走。我心裡不痛快,她们干嘛這么残忍,酒都不让人喝。 我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非议与质疑,抑郁而窒息。 众口铄金的攻击和谩骂,像凌迟人骨肉的利刃,一刀刀划在我身上,让我的心麻木而悲伤。 不仅WC和钟寰被殃及,连牛班都被大家說成偏私。 再回想起那些曾经我自以为的成就感:我們三班同学关系和谐,同学之间友善……我总是被大家拥簇,大家說我是她们的开心果。可是,为什么一到奖学金评比,一個個却都变了脸,而我摇身一变成了伪善的心机女呢? 多讽刺,多自欺欺人。 我不敢想,也不愿再想。 酒是個好东西,喝酒能让人凉透的心,慢慢热起来,让人忘记伤害,忘记痛苦。 我想往死裡喝,就算皮肤過敏也所谓,因为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苦闷。 我打着酒嗝,使出蛮力,八爪鱼般抱住酒吧的廊柱,任钟寰她们三人如何劝說,都不撒手。 “怎么办?” 迷糊中,我听见泥巴带着隐隐的哭腔问钟寰。 接着就是一阵耳语。随后,钟寰将我带回吧台,让泥巴和顾小西先回,她在旁边默默陪我。 她虽然沒有强行将我弄走,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我再碰一滴酒了。 我折腾累了,软绵绵地趴在吧台上,咧着嘴对钟寰傻笑。 钟寰有些无奈,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偶有一声叹息传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過了多久,我都要恹恹睡着的时候,一双大手将我捞起。来人逮人速度十分迅速,我甚至来不及扒拉开对方,看看是谁,就已经被带出了酒吧。 初冬的冷风一吹,我的身体瑟瑟抖了一下。再睁大眼睛看清了来人,瞬间就被大冰山一身的煞气惊得酒醒了一大半。 我僵硬地转了转眼珠,想看钟寰哪裡去了。谁知,沒看到钟寰人影,大冰山却开口了,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吐出:“酒吧买醉,我還不知你有這样的本事。” 原来钟寰找了徐子睿来捞我。 本来看到徐子睿這样煞气十足的出现,我心底是有些害怕。可不知是因为喝了酒,壮了胆,還是心底太過不忿,他的态度,将我心底深处的委屈彻底引爆。 不开心喝個酒還碍着他了? 我倔脾气一来,眯着眼睛看了徐子睿一会,然后平静而坚定地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喝——酒——” 我只是知会大冰山,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霸气十足地宣示完,我转身又踉跄着往酒吧走。 我清楚地听见徐子睿的抽气声,估计他从未见到過胆敢拂他逆鳞的我,一時間有些错愕。 可是错愕只有短暂的一瞬。下一刻,我的胳膊就被他拽住。他抓的很紧,我大力挣了一下,沒挣开,我的怒气瞬间爆发:“徐子睿,你放开我!” 从小到到大,除了我老妈,我還沒真正怕過谁!一直忌惮他徐子睿,也是因为珍惜我們从小到大的感情。 “别闹了!”徐子睿的脸黑了,看着我在他的控制下扭来扭去,耐心几乎耗尽。 “我就不走!我還沒喝够!”我冲着他大喊。 徐子睿眸色森然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毛骨悚然,却依旧梗着脖子与他僵持。 “好,很好。”徐子睿牙咬切齿的說完,然后一個抄手,就将我扛了起来。 身体陡然失重,我惊呼出声,随即,双手紧紧攀住徐子睿的肩。 我刚掌握了身体平衡,徐子睿下一刻又将我扔进了出租车裡。 “小情侣闹别扭了吧?”司机大叔笑眯眯回头看我們。徐子睿一脸冷凝不說话,我气得别過头去看外面的街市灯火。 司机大叔讨了個沒趣,讪讪回過头,油门一踩,车便风驰电掣地往S大开。 在大学路下了车,我又拗了起来,徐子睿拉我,我不走。 他沉默看我一眼,眼裡暗流涌动。通常這样,就是他要发火的前奏。 我瑟缩了一下,一时有些踌躇。 就在我踌躇之间,想着要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低头算了的时候,徐子睿以为我還在发倔,不由分說,故技重施,再次将我扛起。 我是头猪還是怎么的,他說扛就扛。 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心底的怒气又蹿了起来。 我气急败坏:“徐子睿,你放我下来!” 我双手乱挥,两脚乱瞪,可大冰山却依然昂首阔步,走得步履坚稳。我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的体力耗损。 我遭全班女生诋毁,被当作政法公敌批斗,想喝個酒消解消解都不行。现在還被徐子睿制住,像头死猪一样扛着,失去人生自由,我怎么這么沒用?我悲从心来,巨大的挫败翻卷而至,蓦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心裡不痛快,我想喝酒排下忧解下愁,你们都不让。你们還是不是人啊?!”我不挣扎了,像個死尸一样耷拉着脑袋大嚎,痛哭流涕。 “……”见我大嚎,徐子睿的步子陡然一滞。接着,便手臂僵硬地将我放了下来。 从小到大,我一哭他就拿我沒撤。 我一哭,他纵使有再大的怒气,都会消散无踪。 我一屁股坐在大学路的马路牙子上,也不管已经有了入冬的寒风料峭,继续嚎哭。折腾了一整晚,我一点力气都沒有了,我曲起膝盖,抱住胳膊,哭得十分伤心。 徐子睿站在我身边,似乎是无措,過了许久,才轻轻道:“微微……” 我本来耷拉着头,陡然听到他這一声轻唤,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 “微微”,只有我爸妈才這样称呼我,其他相熟的亲友也只是叫“小微”。从小到大,大冰山从来沒有這样亲昵地叫過我。 从小,我就自认为是一個刀枪不入的金刚,在外面就算被别人欺负死,我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每每一回到家,爸爸妈妈见我神色不对,柔声一唤,我就伤心难過到不能自已,似乎心底的所有委屈一瞬间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其实,我一直沒弄明白,为什么我爸妈那么不煽情的一句柔声呼唤,就能让我立马跟個变形金刚似的,一下子由神勇克制变得脆弱不堪? 我听了大冰山那句该死的“微微”后,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断了,“哇”地一声,眼泪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更加凶猛。 见我肩头耸动,哭得更加上气不接下气。一向冷静异于常人的大冰山,此刻似乎也是阵脚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嚎啕之间,大冰山默然在我身旁坐下。 我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哭得惊天动地。而一旁的大冰山,眉头逐渐拧成了一個“川”字。幸亏现在已是入冬,而且大半夜大学路上行人稀少,要不然,人家看我一個姑娘在大马路牙子上哭得抽抽搭搭,旁边又坐着一手忙脚乱的大男生,肯定要误会我被他怎么样了。 眼角酸胀无比,我泪眼朦胧地抬头,赶他走:“徐子睿,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让我哭会儿,我心裡堵得难受。” 对我的恳求,徐子睿置若罔闻。他只是眸色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响,随后朝我伸出手臂,下一刻,将我的头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 然后,他菲薄的唇裡轻轻吐出三個字来:“我陪你。” 我心裡一暖,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温热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徐子睿的衣领,有几滴泪甚至顺着他的衣领,渗进了他的脖子。 见我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徐子睿揽住我,手臂僵了僵,最终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這個动作,他第一次做,做起来甚至有些生硬,但却偏偏击中了我心底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 于是,眼泪越涌越凶。 我伏在他肩上,哭得如同一個小孩。就像小时侯,无数次我伤心难過受了委屈,都会抱住老爸的肩膀哭一样,好像只有眼前的這個坚实的肩膀,能给脆弱无依的自己以倚靠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我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 大哭一场后,身心俱疲。 眼皮越来越沉重,迷糊中,我感觉徐子睿将我揽进怀裡,然后伸手轻轻触了触我的眼角,为我擦净眼角最后一点泪渍后,气息极近的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微微?” “嗯?” 我呢喃一声,似乎觉得有点冷,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势,缩进徐子睿怀裡,随后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徐子睿的怀抱真温暖呵。 “我送你回去?” 被徐子睿這样抱着,太舒服了,我一点儿也不想动,咂了咂嘴角,不耐地拒绝:“不要。” “起来?” 我又嘟着嘴,死死抱住他,不让他离开,近乎撒娇地嘟囔:“不想动。” 然后,耳畔的声音就逐渐飘渺远去。接着,我堕入了迷蒙的梦裡。 我是被一声喷嚏惊醒的。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徐子睿紧紧圈在怀裡,他的大衣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再抬头看徐子睿,他的嘴巴已然冻得发青,我心裡一揪,他就這样抱着我在這裡坐了一夜? 见我动了动,徐子睿低头看我,微扯了下嘴角,笑了笑:“醒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看他冻得够呛,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捧住大冰山的手,边搓边呵气。 我有些埋怨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就算他不送我回宿舍,找個学校附近的宾馆酒店也行啊。 徐子睿低头看我对着他的手一個劲的摩擦生热,弯了弯唇角:“某人不肯动,沒辙。” 我转了一下眼珠,回想起昨天的死皮赖脸来,不由老脸一红。 再看看自己躺在他的怀裡,像個巨婴一样被他抱着,不由更是羞赧。 于是,我扭了扭身,拨开他的大衣,从他温暖的怀裡溜了出来。 等我站起身,顺好了睡得皱巴巴的外套后,大冰山却依旧纹丝不动,并且表情古怪。 “回去了。”我伸手想拉他起来,谁知,被我一拽,大冰山却倒抽了一口凉气。 “腿麻了?” 大冰山表情扭曲地点了点头。 我担心地蹲下身来,让他一手撑住我的肩,借力起来。而我一手拉過他的一只胳膊,一手环住他的腰,扶住他慢慢挪了几步。 我觉得大冰山有点不对劲……他身上温度好像比平日裡高了许多。 于是,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我心裡一紧。他的手是冰凉的,身体其他部分的温度却偏高。這不会是感冒的前兆吧? 待我要再摸他的脸,却是被他拦住了。他不自然地侧過头,目光投向别处道:“沒事,男生身体温度普遍比女生高。” 看他不愿再谈這個话题,我估计他是逞强,心裡琢磨着回头给他送一盒感冒药去,当下却是转移了话题:“徐子睿,你怎么死重死重的?” 我扶着大冰山的样子很滑稽。徐子睿生得牛高马大,我一個海拔一米六零的小金刚,扶着這個呈水平六十度角倾斜的大块头,一路上,摇摇晃晃,步履蹒跚。我扶着大冰山跟练了醉拳似的,走路都走S型了。我一边吃力地向前蜗牛式挪动,一边小脑瓜子开始天马行空:我若是一大力水手的话,那我小肩膀上扛得可就是一比萨斜塔啊。 大冰山心情似乎十分好,傲娇地哼了一声,纠正我:“這叫高大威猛。” “……” “走了這么久了,你腿好了沒啊?”我累的气喘吁吁,大冰山似乎将整個人的身体重量都倚到了我身上。 “沒,還很麻。” 我心裡暗暗叫苦,此刻心裡不知多想自己是個变形金刚。要是能直接变辆车就好了,油门一踩,比油一下子直接把徐子睿送回宿舍。 冬日的清晨,温度虽有点低,但空气却十分清新,此刻,校园裡迷迷蒙蒙笼罩着一层轻雾,路边的小草上也染上了一层薄霜,眼底所见,皆是一片空蒙之色。宿醉后,我本来脑子有些混沌,此刻扶着徐子睿穿梭在清濛的晨雾中,倒清醒了不少。 因为才六点多,校园裡人烟稀少,我一路扶着徐子睿回沁苑,倒也沒觉得多尬尴。 进了沁苑,徐子睿的腿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将我送到楼下。等到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叫住他,让他等等我。 我一溜烟跑回寝室,钟寰她们還在睡梦中,我蹑手蹑脚地开门,在抽屉裡找出一盒感冒药后,又急冲冲地跑下楼。 我将感冒药递给徐子睿,认真地对他說道:“這個记得吃……防患于未然也好。” 徐子睿接過感冒药,眼中情绪复杂。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长臂一伸,一把抱住我,允道:“好。” 大冰山似乎是被我的体贴触动了心弦,眼裡一片温柔底色。 其实,是我要谢谢他才对。這么冷的天,他陪了我一整晚。虽然他沒說什么安慰我的话,但却给了我最坚实的肩膀,让我觉得有個人可以信赖,值得依靠。 心中有暖意流過,一时之间,我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我垫着脚尖,下巴枕在徐子睿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腰,暖暖道:“药一定要记得吃。你要感冒了,传染给我,我就惨了。” 徐子睿重重点了点头,才放开我,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底的雾霾一扫而光。如果奖学金這么让我不快乐,不要也罢。我有大冰山,足矣。 我轻松地回到寝室,刚躺到床上,手机就来了短信。 我打开手机一看,是徐子睿,他說:“做自己就好,真正的朋友不会误会你。” 我灿然一笑,手指轻点,敲出一個“嗯”字,再加了個大大的笑脸,點擊发送。 然后,关机,美美躺下,补觉。 待我睡足,已近中午。我懒懒睁开眼,便看到三张大脸悬在我脑袋上方。 顾小西惊喜道:“醒了!” 钟寰点头,看我一眼,递给我一盒药:“快吃药。” 我闭上眼,再睁开:“……” 泥巴已经端了热水杯子来,顾小西撕开了药盒,钟寰将我扶起,让我张嘴,我睡意未退,看她们一脸郑重,只得木呆呆地听从指令,张嘴,吞药,喝水。 等到药丸滑进了肚子,才醒過神来,我拥住被子问:“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你们不会想谋害你们如花似玉的室友吧?” 钟寰拍拍手,与泥巴和顾小西击掌:“任务完成。” “嘎?” 顾小西微微一笑,很有些羡慕地說道:“徐子睿交代的,說你酒精過敏,醒后记得让你吃药。” “奥——”我心裡一甜,躺回去,嘴角翘起。 “心情好点沒?”泥巴见我气色不错,关切地问我。 “我是神勇铁金刚,哪能這么脆弱啊!”我咧着嘴一笑,精气神回来,调皮地作狒狒状,喝哈喝哈,捶胸膛以示强壮。 “扑哧!”三個女人笑了。 “会开玩笑了,那就代表沒事了。”钟寰气定神闲地往我手裡塞了個小镜,“你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 我睁眼一瞧,哀嚎一声,两片豌豆荚。 “我這裡有两片眼膜,敷敷就褪肿了。”泥巴笑着递给我一副眼膜。 我伸手接過,抬着胳膊看了看,发觉沒什么异样,奇道:“昨天一通猛灌,不仅怎么喝都喝不醉,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沒对酒精過敏?” “昨天,看你喝得那么生猛,我們怕你過敏,所以让调酒师偷偷在你的酒裡面兑了大量雪碧。” 原来是這样。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三颗脑袋,眼底不由又有了泪意。心底最柔软的那個角落,好像再次被轻轻触碰了,一浪一浪的感动让我眼角一阵阵发涩。 還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都在。 “你们先回避一下,让我哭会儿,简直太感动了。”我嬉笑着推开钟寰她们,用被子蒙住了头。借着玩笑,将眼泪擦干。 钟寰她们善解人意地走开。 在被子裡,我打开手机。 手机震动,好几條短信进来。我翻开短信一瞅,古政,第五维,還有WC,他们都在劝我,让我想开些,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這些家伙的短信,一個比一個煽情。 我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群发给他:“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不過,虽然我嘴裡骂那些家伙煽情,可心裡却還是被這一汩汩的暖流激荡得一浪一浪的。 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能叫人人都喜歡。我做好自己就行。我自己开心就行了,我干嘛要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那么多干嘛?大冰山說得对,懂你的人无需你解释。不懂你的人,你沒必要去解释。 而且,我并不是一座孤岛,有那么多关心我的人在呢。 当我精神抖擞地再出门时,女生宿舍楼道裡的气氛依旧诡异。還是很多人,视我如流感病毒一般,避之唯恐不及。我嗤笑一声,一個奖学金评选,就让女生宿舍的气氛紧张诡异得跟八国联军侵华时德国公使被刺杀似的,也真是醉了。 不過,我老娘不Care了。 再遇到眼刀子,我都气定神闲,一一凌厉回過去。恍惚间,脑中虚幻出一幅刀光剑影的画面,我以一敌百,身旁飞沙走石,我让嚼舌根的女人们飞刀又见飞刀。 实在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