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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請求原谅

作者:未知
徐子睿回国了。他再不回国,我真要挥舞着拳头,对着太平洋的方向,气吞山河地怒吼“万恶的美帝国主义,把我的男人還给我”了。 知道他就在北京,我恨不得马上就买票飞去找他。 可是,他到底愿不愿意见到我呢? 我又一次地怂了。 我心浮气躁地看书,却是一個字也看不进去。很多时候,我都是长久地停在专业课课本的某一页,眼神空洞地发呆,白白做无用功。即使是偶尔歇一口气的空档,和钟寰她们一起在求索溪边的长凳坐着小憩,我也只是望着溪水潺潺的水面发呆。 钟寰和代缠绵都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猜到我是为徐子睿的杳无音讯闹心,两人都认真地建议我休息一段時間。 考研還有半年,复习的時間足够充裕。 這一次,我不再纠结,分分钟从善如流。 解铃還须系铃人。我要去找徐子睿。我很想他,发了疯似的想他! 心情无比激动地在網上订票,逛了一圈,我发现当天的机票居然全部售完。飞机票沒了,還可以坐火车。可从S市到北京,最快的车也要十来個小时。我正在踌躇,是订明天的飞机票,還是坐下午的火车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徐子聪。 前段時間,徐子聪在QQ上找過我好几次,经常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对我說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沒有說。一個大男生這么别扭,弄得我也有些紧张。为怕他瞧出些端倪,每次我都强颜欢笑故意打哈哈敷衍過去。 今天他打电话過来,恐怕還是为了我和他哥的事。 “子聪?”我一边浏览火车時間表,一边接电话。 “谷微姐,你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徐子聪明显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這個問題,看来酝酿很久。他真能憋,那会儿就对我欲言又止好几次,這回终于有勇气问我了,而且是单刀直入。 我嗯了一声,刚要跟他說我們沒事了,徐子聪却抢先一步說道:“谷微姐,不管我哥因为什么事伤了你的心,你都不要生他的气。我哥,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动作一顿,脸“唰”地蹿起一片红云。 這样的话,从大大咧咧的徐子聪口裡說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别扭。似乎也是不好意思,他停顿了半刻,才继续說道,“谷微姐,有一個秘密,在我心中憋了很久了,我答应過我哥,会帮他保守這個秘密。但是……现在看到你们這样,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如果我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在我說了這個秘密后,你再考虑原不原谅他。” 见徐子聪說得犹犹豫豫,明显情绪不太对劲,我隐隐有些不安,表情也渐渐严肃:“嗯,你說。” “谷微姐,其实我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沒有掉档。以他的分数,能上清华,但他压根就沒填清华……” 我突然有些呼吸不能。一個可怕的真相,在我脑海中呼之欲出。 “他在第一志愿上,直接填了S大。他這么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为你,谷微姐……”” 我的脑子猛地“嗡嗡”起来,随后徐子聪的声音在我耳边,忽近又忽远,他最后說了什么,我都沒听见。他最后什么时候挂电话的,我也不清楚。 手机摔落在书桌上,我跌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 为什么,這個世界上会有這么傻的人? 拿锦绣前程,来换我這样一個不信任他還质疑他感情的人,值得嗎? 我使劲吸了好几口气,才生生忍住了几欲奔腾而出的眼泪。 刚才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提示我有多條短信进来。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手指僵硬地打开手机,是徐子聪的信息:“谷微姐,你别生我哥气了,跟他和好吧。” 下一條:“谷微姐,我哥生病了,感冒很严重。他一個人在北京自己租住的公寓裡,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打电话给他,听他声音才知道的,他让我不要告诉爸妈。可是他病成那样,又沒去医院,北京天气干燥,他应该是不适应那裡的气候才感冒的。谷微姐,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哥?” 后面是徐子睿在北京的详细地址。 徐子睿病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沒人照顾,又沒去医院?他自虐不成?我一时脑中混乱,气血上涌。 不是自虐,是虐我!我又惊又气又怒又担心,好半天說不出话来。在我大力调整呼吸的当口,子聪见我沒回复短信,以为我拒绝了他的請求,又追来一條短信。 “谷微姐,只有你去,我哥才会去医院的。他一直都只听你的话。” 我用力抓住手机,一时心中大恸,眼泪啪啪直掉。徐子睿在乎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配他這么喜歡和在乎。我不信任他,還那么怂。 我一边恨恨地骂自己,一边快速收拾行李。想到徐子睿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发烧沒人照顾,我的心就揪作一团。心急如焚之下,我直接买了前往北京最早一班火车。 为了惩罚我之前愚蠢的主观臆断,我直接买了硬座,做好了挺直腰板死熬十来個小时的准备。 其实,等一晚,应该也沒什么大事。但,我就想早点出发,早点见到他。 其实也是自我救赎,可能有点愚蠢,但是我真的觉得唯有這样千辛万苦千裡迢迢去找他,才显得我诚心。 去火车站的时候,在校门口遇到了小屁孩佟小天,這家伙见我行色匆匆,一把抓過我:“干嘛去呀?苏珊姐,赶着去投胎?!” 被他调侃,我也顾不得跟他斗嘴,一把挥开他:“千裡寻夫!” 佟小天被我雷得半响沒回過神,直到我跑了很远,他還如同中了兰花拂穴手一般,呆在那裡好半天。 在火车上我揉着发麻的腿,想起从前种种,我一边心疼徐子睿,一边又将他数落了N個轮回。一直以为他掉档了,虽然最初我在他和我同病相怜的境遇裡找到些微的平衡,可后来私底下我不知道为他惋惜過多少回。 以他的实力,完全不该屈居S大。 我哪裡会想到,最后的最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陪伴,竟然是他刻意的選擇和放弃! 我沒有欣喜的感觉,只是觉得可惜,觉得遗憾,现在我连自嘲自己是“祸水”的心情都沒有了。 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到昏黄,到墨沉,直至最后的漆黑,一路变幻,也一如我的心。 我顶着凌乱的发,一路辗转抵达北京,翻出徐子聪短信发给我的地址,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总算找到了徐子睿住的地方。 进小区的时候,因为我形象太差,還被保安拦住了去路。 我求爷爷告奶奶,拍着胸脯說自己是好人,又拿出以前和徐子睿的合照,力证我們是情侣关系,保安小哥才迟疑地看了看我。還好徐子睿长得好看,连保安小哥都有印象。不過,让我郁闷的是,在最终被放行之后,保安小哥那一脸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表情,是什么鬼? 而且很明显,在他眼裡,我是那只猪,而徐子睿是那颗好白菜。 之后,我一路畅行无阻,进单元楼的时候,刚好有人从裡面出来,省着我按门牌号了。接着,我乘着电梯直达徐子睿所在的楼层。 终于站在徐子睿的门口了,我却突然又紧张了。 我們半年多沒见了。 他這半年在国外過得好不好? 踌躇了好一会儿,我才抬手轻轻敲门:“咚咚咚!” 半個白天和半個夜晚的硬座坐得我腰酸脖子痛加双臂发麻,我一手撑住门侧的墙,一手稍微加大了一点力度。 敲门声虽不大,但在這寂静的夜裡,仍然显得有些突兀。 敲了半天,依旧沒人来开门。 徐子睿不会是病得昏倒在房间裡了吧?心裡的恐惧油然而生,我再敲,已是明显带了一丝不淡定,可是,屋内依然悄无声息。 徐子睿,你开门啊? 心急如焚之下,我扭了扭门锁,本是不带希望的试试,始料不及的是,门居然“咔嚓”一声,开了。 我心裡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阵叫苦。 屋子裡真暗,徐子睿住的是什么鬼地方,采光這么不好不說,還把窗帘拉得死死的。真是满屋黑漆漆,黑得鬼也发脾气啊。要死,我的手机竟好死不死,這個时候沒电了,要用它暂充手电筒也不行了。 摸索着进了屋,我一路摸索,一路龟行,却一直沒找到开关。我跟個盲人似地缓缓挪动步子,摸不到开关,只好循着墙角边缘走,以免黑灯瞎火横冲直撞,撞到什么东西。 在客厅裡摸索了一圈,总算摸到窗口,将窗帘打开,虽然窗外无星无月,城市的灯火又被夜色稀释了不少,但好歹透了些微的光线进来。 借着微光,我想找客厅的开关,可是光线实在微弱,我摸了半天,也沒摸着,只好作罢。 還好這点微光,告诉了我卧室的方向。 进了卧室,又是一片漆黑。 我暗暗叫苦,准备依葫芦画瓢,先去找窗口。可我刚迈了几步,小腿就被什么一绊,一個趔趄,直直朝前摔了下去。 我惊呼一声,眼见着自己要摔個狗啃泥,随知身体落下去,接住我的却是一個烫乎乎软绵绵的人肉垫。 熟悉的气味,我回身一摸,触碰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后,蓦地一暖,心中吊起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我刚才我被床沿绊了一跤,直接摔到了徐子睿身上。 被我這么一撞,徐子睿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看来真病得不轻。我赶紧爬起,却瞧见身下被我触碰得开了锁的荧光闪闪的不明物体。呼,徐子睿的手机,总算有了手电筒。我拿着徐子睿的手机,找到了房间的开关。 手指微微使力,“啪!”房间裡瞬间亮堂起来。睡得昏昏沉沉的徐子睿,明显感受到强光的刺激,反射性地皱了皱眉。 他真的瘦了好多。 在国外的日子,過得很不好么? 我心中泛起细密的疼。 顾不得累,我俯下身子,用手背探了探徐子睿的额头。呼,烫得吓人。不知道他有沒有吃药?我本来很生他的气,觉得他儿戏自己的前程,可是這会子看到一向那么骇客的人现在病蔫蔫的,心立马糊住了,一時間软得不能再软。此刻,我只想着怎么做才能让他舒服点。 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完好的一整盒,竟然沒拆封。看来,這人又占着自己身体好,想把自己捂出一身汗后,让感冒自动好了事。 “生病不吃药。你以为你是神勇铁金刚啊。”我实在气恼。他都病成這样了,還捂着自己。看他意识不清、人事不省的样子,肯定捂了也沒见效。 拧着眉,瞪了他半响。這样生气,他也看不到,我暗叹一声,很挫败地摇了摇头。 還是等他醒了,再瞪他好了。 到洗手间去接了热水,我轻手轻脚地用毛巾将徐子睿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汗都一一擦干。可,他的身体,依旧烫得吓人。 看来,身上也要擦一下。 可是,好像,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刚想到此处,随后又觉得反正徐子睿迟早是我的人了,应该沒事。于是我鼓足了勇气,撂开被子一角,伸了手,就去解徐子睿胸前的扣子。這人竟然穿得還是正装,可见這人绝对沒去過医院,他一定是下班回来就直接病倒了。 一颗,两颗,我一边解,手竟然一边抖。大冰山的身材可真好,就算是病着,肌肤纹理都攫人眼球。呸,谷微,你這什么定力,人家就露個胸肌,就让你神思不属遐思无限春情缱绻了。 “非礼勿视!”我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擦拭徐子睿身上的汗渍,一边偷眼暗暗瞄了好多下大冰山的好身材。這身材,啧啧,简直宛如罗丹刻刀下的大卫。千载难逢,不看白不看。 胸前擦好了,背后還沒擦,這人动也不动,怎么弄? 我略一思忖,先将毛巾搁在一边,腾出手来,准备给他翻身。 徐子睿真是大块头,当我双臂环住他腰的时候,整個人几乎是抱着他了,脸都快贴在他胸口了。幸好這人高烧不退人事不省,要不然這姿势,也太暧昧了。 “咚咚咚!”什么声音?!這么有节奏。我想了好一会,才发现是自己心跳的声音。要翻动徐子睿這座大冰山還真不容易,都累得我气喘如牛、心动過速了。抱着徐子睿死重死重的身体,双手在他背后十指紧扣,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刚抬起一点,却在下一刻被巨大的坠力往下急扯。我咬牙死撑,终是因为力量悬殊,抱着徐子睿,连自己也一并跌回床上去了。 “哎呀!”我哀嚎一声。头撞到了徐子睿的下巴,手還被他的背给压住了。泪奔,我這只小蜉蝣撼不动徐子睿這棵大树啊。 “大冰山,你怎么死重死重的?跟個秤砣似的。”我趴在徐子睿身上,大口喘气,也不顾及什么暧昧不暧昧了。一时力竭,我哭丧着脸想,再這么折腾下去,他汗沒擦净,倒是我背上要沁出整個**了。 “什么比喻?!”我正丧气呢,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哼。 “這個比喻挺好的呀。”我自言自语一句后,忽然就“啊”的大叫一声,接着虎躯一震,惊呼,“有鬼呀!” 要不是双手被徐子睿压住,我动弹不得,经這么一吓,我绝对能跳出跳蚤的初始高度。 “世上哪有鬼?”我身子吓得簌簌发抖,好久才搞清楚声音的来源。這声音恹恹的,貌似来自头顶上方。 “……你醒着?”我仰头,真好迎上徐子睿有些疲惫的眼。 那人用眼神给我了肯定的回答。徐子睿,醒着?!醒着,也沒什么吧。 片刻后,我脑瓜子才恢复运转。我瞳孔放大,与徐子睿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有什么不妥。额滴神、神、神……我們這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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