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恭喜王爷
白术倚着门轻咳两声,嗤笑道:“元将军這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身后的穆良延轻手轻脚地将搂住白术的肩膀,也试图向元贺冉炫耀一番。白术轻抬眼皮,冷漠地望着他,嗓音温凉地說了一句“那两位姑娘已无大碍,我還有事,先走了。”
穆良延支支吾吾准备解释一番,却不成想眼前的女子已经走远了。他脸色瞬间暗了下来,额上的两道皱纹尽显无奈。“算了,我也走了,你一会儿来一趟我书房!”穆良延伸手指着坐在椅子上元贺冉厉声說道。
元贺冉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走了才放心下来。
穆良延突然又退回来几步站在门口說道:“沒有三百金,人娶不走!”
“嘿!你這個老财迷,真是鬼迷心窍了!”
“哦?元将军不舍得?”站在一旁的小稚突然凑近。
元贺冉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眼笑意,那双眸子裡似水光潋滟,闪着水光。缓了一会儿他连忙摇头說道:“本将军的意思是三百金太少了!对三百金太少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去忙吧,我們的计划暂时延后。”小稚毫不客气地甩甩手,便准备送元贺冉离开。
终于,他還是被小稚推出了门外,他在门外喊道:“金疮药记得擦!”
屋内的小稚握着手裡的白色瓷瓶,嘴角溢起一袭笑意。
元贺冉沿着长廊一路向北,走過一小段石桥,看着竹园裡的假山早已覆上皑皑白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這不就是被逼无奈的延哥嗎?”
一方寂静的庭院裡,两侧堆着的积雪倒是显得几分清雅,雪中红阁,将屋子裡的人的心藏得严严实实。
“延哥!我来啦!”
元贺冉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进屋后便直接坐在了穆良延的书桌上。
“嘿?就你這德行,稚宁還不知道吧?但凡你這狗德行露出来一点,人家都不可能嫁给你!”穆良延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地样子嘲讽這眼前的人。
“你也就别說我了,咱俩谁跟谁啊?半斤八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嫂夫人骗进门的”
穆良延将手裡一份案牍丢在了书桌上,用拇指和食指轻揉着的眼睛。他喘着粗气,但又什么也沒說。
“看你今日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在算计老何头啊?”元贺冉随手拾起桌子上的案牍随意把玩着。
穆良延应了一声,但是還是可以听出他声音裡的沙哑。
“行了,我看你是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啊?”
“這会儿子老何头该去宫裡见太后了吧?也不知道太后作何打算”
“不過,你当真想留那小子一條命啊?我觉得就该一道斩了他!”元贺冉百无聊赖,便只好随便唠叨几句。
穆良延缓缓睁开眼,低声說道:“真得闲得沒事啦?军改條例已经编好了,先让你的兵适应适应去吧!”
元贺冉将手裡的案牍收拾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撇了撇嘴“我的兵都是我天盛的大好男儿,可不能糟践他们!”
元贺冉抓起手边一本蓝皮书甩到他身上,怒吼了两字——“滚蛋!”
寿康宫
太后身着一身金底绣紫藤萝团的长袍正侧躺在软塌上,几名宫女半跪在地上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胳膊,一旁身着紫色宫女衣裳的夏嬷嬷也站在一旁亲自侍候着。
“哀家,這后半生总算是過上了安稳日子!”
夏嬷嬷端過来一盘果子,应声說道:“娘娘是個有福气的人,日后儿孙环膝,都是福分。”
太后拿了一块果子正准备放进嘴裡,外边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
“回禀太后,是兵部主事何均何大人!”
太后将手裡的果子又丢回了碟子裡,摇摇头說道:“又坏了哀家的心绪!”
“那要不奴才出去传唤一声,就說您身子不爽?”站在一旁的夏嬷嬷俯身问道。
“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少顷,何均便走进了殿中。
“臣叩见太后娘娘,臣有冤屈請太后娘娘做主啊!”进了殿裡,他径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便哭着喊着叫太后给他做主。
太后看着殿前的何主事,皱着眉头不說话。
等殿前人沒了声音后方才开口“說清楚!什么冤屈啊?”
那何主事悄悄打量着太后,见她皱着眉头便也不好再哭喊下去,径自开门见山的說出了缘由“犬子犯了些错,被摄政王带去了枢密院的大牢裡。臣去同王爷求情,被王爷拒绝了。犬子虽然犯下大错,但是他已然悔改,罪不至死啊!”
太后摆摆手,苦笑道:“哀家不是赏了你们一块免死金牌嗎?如今這又是做什么”
“回禀太后,摄政王的性子您也知道,只是在他那免死金牌怕是也不顶用了!”跪在地上的何主事低声說道。
“你那儿子犯了什么错啊?怎么偏偏撞在摄政王身上了”太后缓声问道。
其实這样的事情她也不愿多管,毕竟穆良延手裡還有一道先帝的圣旨,所以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同穆良延光明正大的争起来。如今眼下的局势,便是最好的,有些事情她也不愿去掺和了。
太后从桌上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此时本宫知晓了,自然会去摄政王哪裡劝劝的,你且先回去吧!”
“臣叩谢太后娘娘!”
何主事离开后,太后侧身便躺在了软塌上。随口唠叨着“什么琐事都来叨扰哀家,以为哀家是那九品芝麻官那?”
书房裡一個侍卫推开了门。
“王爷猜得果然沒错,何主事去寿康宫裡求了太后。”
穆良延放下手裡书卷低声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墙角的那株黄香梅。枯枝映雪,朵朵金色的梅花遗世独立于這冬日枝头。俄而,一個别的思绪涌上心头。
终于,他還是推开了白术屋子的那扇门。
白术正在伏案作画,那支毛笔在她的手裡如行云流水般划過,在纸上留下浅浅墨痕。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笔尖,旁若无人,连穆良延进屋都沒有察觉到。指尖划過白纸,在纸上留下余温。
她从一旁拿起另一支笔沾上了朱砂,手中的笔尖随着她手腕的转动在纸上留下朵朵红梅。
穆良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裡那枝黄香梅,舌尖轻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为何這画中梅不能是我手中的黄香梅呢?”
白术放下手中的笔,转身走過,轻声道:“黄梅罕见,花香也是沁人心脾,此等稀罕物,我可是无福消受!”
“我于這世中逢尔,雪中逢你,从不是为了同你闹气的!”蓦然,穆良延便将白术拥进了怀裡。手裡紧紧攥着的那枝梅花也落在了地上。浅浅幽香萦绕着整间屋子,桌上了张红梅也不觉沾染沾染上了几分花香。
“我从未将你视为我的合作伙伴,我对你情之所起。我也不想你去叫霍景哥哥,也不想你不告而别,你于我而言就是独一无二的!”他不愿再同他分开了。年少一别便是十年,如今他不舍得了。他在心裡默念着“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就一次!”
白术推开他,轻蔑一笑“当初你說让我走說得那般洒脱利落,如今又跑回同我說爱慕我,你以为我白术是只小猫小狗,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嗎?”她眼睛此刻含着得不是星星,是泪珠在闪烁。
穆良延的眼裡瞬间便昏暗下来了,他低头沉默不语。
白术转身便离开了屋子,临走时她看着地上那一枝黄香梅犹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话。
刚出门白术便撞上了前来的小稚,小稚透過门缝看到屋子裡的穆良延,似乎两人又闹矛盾了。
“王妃,我們去清晖院看看那两位姑娘去吧!”小稚拖走白术,不過是为了避免两個人再吵起来。
一路上小稚心裡都在想着该如何使两人快点和好,如今看来她和元将军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王妃,你同王爷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恨啊,這么多天一直都沒和好?”小稚虽然不了解内情,但還是想多了解了解查探一下情况。”
白术摇摇头,“沒事”,喘息间還有些虚弱。
身旁地小稚虽然一直挽着她的手臂,但她還是觉得头脑发晕。不過片刻便开始觉得天晕地转,整個人站不稳。她看眼前的小稚也一直在转圈,伸手挥了一下便說道:“小稚你不要再动”
话音未落,白术身子一倾便要向前倒去。
幸好小稚眼疾手快便一手搂住了白术,才沒有磕倒在地。
白术在小稚一声声“王妃”中失去了意识。小稚便只好将白术背回了比较近的清晖苑裡。
穆良延赶到时,請来的大夫已经在诊脉了。
穆良延抓着大夫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穆良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小稚也是满脸地疑惑不解。
“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了呢?我服侍王妃也沒见王妃害喜,怎么就有了呢?”小稚疑惑又不解地看向了穆良延。
“王爷倒底怎么回事?”
此刻穆良延正在回忆自己有沒有醉酒做過什么,哪裡顾得上小稚的话。
“难道是那天晚上?”穆良延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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