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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家道中落

作者:观应是
戈钟穿着皮鞋,身穿尽显奢贵的正装,双手插在裤兜裡,笑得张扬走到了季闵屿面前。

  穿着這样到了這裡,肯定是来给荣自明祝寿的。

  這种场合安安静静送完东西,說完好话就行了,戈钟偏偏要来拱一下季闵屿的火。

  季闵屿双腿交叠,撑着侧脸淡淡看了一眼他。

  還是和以前一样,之前都警告了他一次,還是像狗皮膏药一样往身边凑。

  狂妄自大的人季闵屿见過很多,但真沒见過像戈钟這样沒什么手段、脑子又不太聪明的。

  季闵屿平常是不怎么在乎,但是现在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真奇怪,戈总居然会让你来祝寿。”

  戈钟听到這句话的时候,表情微不可觉地僵了一下。

  他父亲一开始确实不同意让他来,但是在国外又有一個重要的会议,差不开時間。

  戈钟觉得自己总不能就這么废在那裡,什么都干不了了,所以好话說了几天。

  看在他之前乖乖地待着家裡面壁,之后放出去又沒闯什么祸,他父亲才答应让戈钟代替他来。

  现在季闵屿這么一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戈钟冷笑了一下,连忙转了话题,“不用說我,我的事沒什么好谈的,倒是你,季闵屿三個字现在估计沒有人不知道吧。杨琼音的前未婚夫。”

  他把重音放在了“前”這個字上,为的就是羞辱季闵屿,“被退婚的感觉不是很好吧。”

  關於這件事外面传闻数不胜数,每個人都信他想信的,比如戈钟就觉得肯定是杨家看不上季闵屿這個人,所以才取消的婚约。

  季闵屿忍不住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說的。”

  “不用管我是从哪儿听来的。”戈钟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谁让我就是看不得你好。”

  上次的事虽然最后可以說最低成本的解决方案了,但是之前见面时季闵屿說的一些话就像是一些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再加上当时自己被带走的时候实在狼狈,难免会更记恨起季闵屿。

  季闵屿沒有理他,戈钟就看了一眼外厅聚集的那些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今天也是荣琛带你来的?”

  此时季闵屿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拢了拢外套,他不打算和戈钟再說一些废话。

  “别急着走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想听什么。”

  “你们在学校那会儿关系就這么近吧,荣琛对你很好的样子。”戈钟朝他走了過来,在他身边故意低声說道:“都說你们的关系不止是朋友,当时我還不信,现在看倒像是真的。真是恶心。”

  季闵屿侧過脸来,“恶心的人看什么都是恶心的。”

  戈钟挑起眉来,“你真以为荣琛能一直护着你啊。不是我說,他就是個疯子,因为他就是疯子生养下来的。”

  這件事少有人提起,但是很多人却都知道。

  当时荣琛的母亲嫁给荣辉后不久,就疯了,所以在怀孕期间被她娘家人接走了,荣琛五岁的时候才回的荣家。

  季闵屿沉默了一下,就在戈钟观察着他的表情要笑起来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拽着戈钟的领子,反手猛地将他推到了后面的桌子边上。

  背部撞在硬木上,戈钟甚至觉得自己的脊骨都快要断了,他倒吸着冷气,抬起眼看向季闵屿,“你!”

  季闵屿低下头来,盯着戈钟的眼睛,低下声音,“在别人家裡,就少說别人的是非。”

  戈钟抬起拳头就要挥向季闵屿,却被躲开了。

  重新站起身来,戈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深呼吸了几口气,正要說什么,一瓶酒迎头就浇在了戈钟的身上。

  戈钟当场愣在了原地,他伸出手抹了一下脸,冰凉的酒湿了他整個手掌。

  不光是他沒有反应過来,就连季闵屿都愣了一下。

  两個人抬头看去,就看见荣琛懒懒地撑着栏杆正站在一楼上,一只手拎着一個空酒瓶,另一只拿着一個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拨动着滑轮。

  火星瞬间蹦出,然后在下一秒簇成一团蓝色的火焰,白天裡火光不太明显,荣琛却看着那团火焰缓缓笑了起来。

  然后手轻轻往前一抬,火机顺势往下落去。

  他就這么把打火机扔向了戈钟。

  戈钟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只知道條件反射地躲闪开来。

  打火机坠落在地,撞在地板上,零件一瞬间就散了开来,但是火焰已经点燃了浇落在地板上的酒。

  酒精浓度不是很高,所以也就燃了還不到半分钟,但是一片幽幽的蓝火,看着已经足够吓人。

  如果刚才自己沒有躲开,那些火就会在自己身上着起来。

  戈钟心中一阵后怕,整個身体都忍不住在颤抖。

  现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什么身份场合,怒视向荣琛,“果然就是個神经病。”

  說完转身大快步走了出去。

  這裡的动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已经有人好奇发生了什么走了過来,只看见湿着头发的戈钟匆匆离开,而放着两把椅子的地方有着一大滩酒迹,散发着浓烈的酒味,上面還有一些散碎的零件。

  荣辉刚从内厅出来,就见有人连忙跑了過来。

  “不好了先生,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荣辉皱起眉来,“出事了?”

  他跟着人朝刚才季闵屿待着的地方走去,看见一些人围在那裡,额头青筋一跳,“怎么回事?”

  他缓缓穿過人群走了過来,看见一地的狼藉,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的荣琛,皱紧了眉头,眼中有些愤怒,却掩饰地很好,转過身面向围過来的一些客人时,嘴上又已经带着得体的笑,“抱歉让大家见笑了,看来是出了点小意外,年轻人小打小闹的,让大家受惊了。”

  客人還能說什么,摇着头客套了回来,然后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就识趣地不再多留,把地方留给了荣辉他们,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去了。

  荣辉笑看着众人离开,场面恢复了安静,才转過身来,看向季闵屿,“我父亲已经见完客了,他在书房,你可以去见他了。”

  到了现在這個时候,季闵屿沒有再去见什么荣自明的心情,他冷淡地开口,拒绝了這次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见面,“抱歉,我现在有些急事要去处理。”

  “急事?”荣辉扯了扯嘴角,“什么急事要這么急,只是见一面谈一谈,不耽误你多少時間。”

  “不好意思。”荣琛顺着旋转楼梯走了下来,“他是要和我出去。”

  当然,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荣辉绷着脸,直直看着他,“你還嫌今天不够丢人嗎?把這裡闹成這样,你是怎么想的?”

  “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有人不张眼色,在這种时候触人的霉头。”荣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放心,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议论而已,不会在你的面前找不痛快。”

  說完和季闵屿互相看了一眼,朝外走去了。

  荣辉提起了声音,“我說了可以让你们走了嗎?”

  這时一個人从另一個楼梯快步踏步走了下来,站在三個人面前,“荣老說今天待客不周是他不对,让季先生久等了,急事要紧,今天就不暂且不浪费您的時間了。只是,他嘱咐您留下来。”

  他看向的是荣琛。

  而荣琛斜眼看了一下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有急事。”

  传话的人有些沒想到荣琛会這么說,怔愣了一下,還沒想好该怎么应对,荣琛就已经和季闵屿抬步离开了。

  荣辉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实在是今天日子特殊,又有這么多客人在场,他不好說话,否则荣辉决不会這么简单地放他们离开。

  荣辉沉沉叹了口气,正要上楼去书房和他父亲谈谈,有一個今天帮忙布置的人走了過来,“先生,刚才那位走出的人說有句话忘记說了。”

  季闵屿?荣辉倒是好奇他要对自己說什么。

  “什么话?”

  “他說下次請您不要再弄坏了他的车。”這個人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含义,說出来的时候還有些迟疑和疑惑,但是荣辉却清楚得很。

  他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下次可能就不是车了。

  季闵屿走出宅子的大门,荣琛靠在他的车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什么话還要背着我和他說。”

  “沒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重要還要专门回過头找人去說?”荣琛虽然這样說,却沒有追根到底,“那么之后有時間嗎?和我去個地方。”

  季闵屿抬了抬下巴,“走吧。”

  于是两個声称有急事的人,开车到了海边。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入秋后天空都变得阴沉沉的,很少有出太阳的时候。

  海上也不如夏天的澄澈透亮,而是泛着灰色。

  海浪一阵阵拍打在脚边,透着冰冷,荣琛像是沒有感觉一般,抬步往前走了几步,掀起的海水浸湿了他的裤脚。

  风吹過脸侧,虽然已经带了凉意,但是很清爽,比起人来人往的聚会应酬要舒服得多。

  季闵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口提醒了一下不要再往前走了。

  說完后荣琛沒有反应,静静地站在那裡,好像沒有听到的样子。

  季闵屿想起他的听力不好,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荣琛转過身来,眼中带着笑,“你刚才說了什么嗎?”

  “沒什么。”

  “我听不清,你說什么?”荣琛笑着问了一遍。

  看见了他眼中的促狭,季闵屿就静静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不說话了。

  荣琛却走了過来,走到季闵屿身旁,两人距离只有咫尺,嘴唇张合间,划過季闵屿的耳廓,“要這么說我才能听得清。”

  季闵屿呼吸变得缓慢,他偏過头看向荣琛,想起戈钟說的那些,不知道他听到了几分。

  過了片刻,他真的低下头凑到荣琛耳边,“回吧,這裡冷。”

  感受到季闵屿的气息,荣琛眼中笑意渐深,回头又看了一眼暗藏汹涌的海浪,问了一個問題,“朋友会這么做嗎?”

  会离得這么近,几乎心脏跳动声都听得到的咫尺距离?

  季闵屿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才慢慢出声回答他的問題,“不知道,我沒有朋友。”

  荣琛微微一笑,轻声說道:“他们都說我和你是朋友。”

  季闵屿低下眼来看向他,笑了一下,“是嗎?”

  但是他并沒有把荣琛当做一個朋友来看。

  他一直都知道两個人明显已经超過了那個界限。

  這件事沒有掩饰和逃避的必要,它确实存在。

  要思考的只是“可不可以”這個問題。

  很简单的一個封闭式提问,答案只有预设的两种,但是季闵屿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所以這個問題并不好答。

  ————

  回去的路上,季闵屿看着路况,在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察觉到了不对劲。

  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似乎一直在跟着他,已经過了几個路口,到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看不清裡面开车的人长相,只隐约看见戴着一個口罩,是個壮硕的男人。

  难道又是和之前一样,冲着他来的?

  季闵屿暗道一声,下手下的真快。

  想了想,就這样让他跟在后面,会有些危险,季闵屿就决定甩开他。

  他加快了速度,准备在下一個路口甩掉這辆车。

  但是還沒等到季闵屿动作,后面的车就别停他,甚至還加快了速度,几乎就要蹭着他车過去,季闵屿眼疾手快才躲了开来。

  這时荣琛发现了异样,他朝后看了一眼,看见了一旁的那辆越野车。

  他皱起眉来,抬手按下车窗,仔细地看向那辆车裡坐着的人究竟是谁。

  凌厉的眼神有如实质。

  越野车的司机這时也发现了他,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突然像是转变了主意,一拐方向盘,有些說的上是慌乱地在一旁停下了车。

  见那個人停了手,季闵屿也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准备上前见见這個人,說不定能问到什么东西。

  但是還沒等他接近,司机就又反应過来,发动了车,扬长而去。

  荣琛這时也下了车,走到季闵屿的身边,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院的越野车,眼神透露着一丝危险,“不是第一次了吧。”

  “也算是。”毕竟上次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警告,這次也差不多,估计還沒有到动真格的地步。

  荣琛冷哼一声,“尽会用些脏手段。”

  說的是谁,两人不言自明。

  季闵屿沒有明說,但是他觉得還是有必要哪天去见一见荣自明,不是现在,但肯定会见上一面。

  而荣琛站在一边,沉默地低着眼睛,不知道心裡在想什么。

  第一天,季闵屿回到公司,才知道李斌盛联系他今天晚上见面。

  到了熟悉的地方,李斌盛已经坐在在那裡,脸色有些严肃,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您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要谈嗎?”

  “嗯,确实有一两件。”李斌盛见他来了,神情才缓和了一些,“电话裡也說不清楚,才麻烦你跑来一趟。”

  季闵屿摇头,“不会,是有什么事?”

  李斌盛先是說了一下工作上的事,进展的還算顺利,所以只是稍微总结了一下這個阶段的事,两個人谈了一下之后的方案的修整。

  但是這只是今天李斌盛来找他的目的中的一個。

  “最近有人联系到我,想要截下這個项目。”李斌盛现在才入了正题,“他给出的條件很优越,当然,我不是像季总炫耀,也不是来与你终止合约的。”

  他工作向来从长远之计出发,对眼前的利益并不怎么关切。

  他顿了一下,說道:“而是我觉得他是這么做就是为了打击你。一开始他找到我的时候,目标就很清楚。我公司裡還有许多其他的合作方案,但是他只要這一個。”

  竞争在商场上稀疏平常,是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像李斌盛說的那样的话,那就是有意为之,目的明确。

  “谢谢您特意来告诉我這個。”

  “倒也沒什么,在之前一段時間的来往中,我知道你是适合合作的人选,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沒有选错。”李斌盛对季闵屿很满意是真的,“只是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对方的信息。”

  “不用了,這些就已经够了。”

  而且季闵屿觉得就算拿到了那個人的信息,多半也是沒用的。

  两個人今天谈了沒到半個小时就结束了,事情不是很多,主要是李斌盛說的那件事比较有用。

  季闵屿临走起身时朝李斌盛点了点头,“還是感谢李总今天来的這一趟。”

  “沒事,我也沒帮上什么忙,就只是和你提了提這件事而已,不用在意。”对于李斌盛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见面结束后,两人在会所门口分别。

  两人今天和之前谈合作的时候喝茶不一样,喝了两杯,季闵屿找人来开车送他回他,李斌盛则是等着他的司机把车开過来。

  過了沒一会儿,他的车停在了门口,李斌盛上车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那边是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是那個来截合作的男人。

  “你今天是去见季闵屿了?”对方似乎在笑,笑声有些怪,“看来你已经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斌盛一愣,大概沒想到,对方居然就這样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而且這么快就大了电话過来,“我只是就一些不敏感话题和他谈了谈,您的信息我們并沒有提起。”

  “我知道。這点我不担心,你很有职业操守。”男人笑了一下,“那让我再告诉你一個消息吧,季闵屿的公司,沒有几天時間了。”

  “什么?”李斌盛還沒反应過来他的意思,对方却就這样把电话挂断了。

  李斌盛一阵恍惚,看向季闵屿离开的方向,知道他是惹上什么人了,否则对方不会這么煞有其事的来警告自己。

  ——

  荣辉走上一楼,准备去书房见他父亲的时候,他父亲的秘书正站外面,朝裡面的人点了点头,“那我就先离开了。”

  语气不像是对老爷子說话,荣辉挑了挑眉。

  秘书转過身看见他,知道他是来见荣自明的,“老先生今天临时有事出去了,现在不在這裡。”

  “那裡面的是谁?”荣辉问道,却不等对方回答,朝裡走了去。

  就看见荣琛正站在窗边,撑着阳台边缘,望着墙上挂的那只鸟,伸出手逗了逗。

  今天的阳光很好,透過半透明的窗帘细细碎碎的落在地上,荣琛望過来的时候却是逆光,阴影下他的眼神有些阴沉。

  “你来做什么?”荣辉往前走了一步,“让你留你要走,现在偏偏又不請自来。”

  荣琛收回了眼神,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那只毛色漂亮品相极佳的画眉身上,“你怎么知道我是不請自来?”

  荣辉回头看了一眼,秘书已经很聪明地离开了,毕竟有些事不是外人能听的。

  见沒了其他人,荣辉才款款问向荣琛,“既然這么說,那你猜猜你祖父找你是要谈些什么?”

  “他和我谈什么不重要。”荣琛伸出手摆弄手边的一個青花瓶,好整以暇地望向荣辉,笑得有些讽刺,“现在是我有些话要和你說。”

  一時間整個书房空间裡的气氛都变得一触即发。

  荣辉眯起眼来,眼中都是怒火,“敬重与不敬重,我不强求,但至少注意你說话的语气。”

  “到了现在,你還在想什么父慈子孝嗎?”荣琛笑了起来,但下一秒笑容就消失在了嘴边,手上突然用力一推,将那個青花瓶摔在了地上,眼神凌厉地看着荣辉,“之前就說過,不要插手我的事。”

  看着就不是凡品的青花瓶就這么碎在了地上,看着满地碎片,荣辉额头青筋猛跳,“你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恨不得再像那天一样,一個烟灰缸砸在荣琛头上。

  老爷子的书房,他都不敢做多余一件事,荣琛居然敢這么轻易地就碎了一個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如果现在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荣辉早就动手了。

  荣琛看着他的表情,“所以呢,你要怎么办?和像解决季闵屿一样,找人来解决掉我?”

  荣辉绷紧着表情,“解决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冷冷說道,心裡却最清楚。

  找的那個人昨天回来就向荣辉汇报了。

  那個时候他发现车上坐着荣琛,所以不敢下重手。

  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车窗下降后,荣琛朝他望過来的时候,他有多惊慌了。

  荣辉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来闹的,就赶快离开,不要再糟蹋這裡的东西。”

  “放心,我会赔偿的。”荣琛淡淡笑道。

  一家人怎么会谈什么赔偿,况且在法律上来說,他们是直系亲属。

  只是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所以荣琛站在荣辉面前时沒低過头,从来都眼神带着讽刺和不屑。

  朝他走近,“什么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既然我能知道是你,就不要以为我找不到证据。”

  說完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青花瓶的碎片,“本来想让你向祖父传达一下,但是看来不用了,他会知道我要說什么。”

  荣琛知道荣辉不屑去管他,能做出這些事,敢這么做,肯定不是他的意思。

  站在荣辉身后的,也只能会是一個人。

  荣自明教出了荣辉,所以荣辉身上的一些特性也是来自于他。

  荣琛這才今天過来,要和他见一面。

  ——

  荣琛走后,荣辉叫人来打扫了一下书房。

  然后联系上了荣自明。

  “爸,刚才荣琛来過了。”

  电话裡缓缓响起一個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怎么了?”

  荣辉简单說明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安静了一会儿,荣自明低声笑了几下,“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瓶。”

  虽然是笑着說的,但是荣辉却不敢对此說些什么。

  “關於峥昱的事你开始着手准备了嗎?”

  “是,已经让人开始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垮掉的。”

  荣自明低低叹了一声,“之前的教训是太轻了,才沒有被放在心上。”

  荣辉犹豫了一下,想起荣琛和他說的话,“還要继续嗎?”

  他知道荣自明很注重声誉,要是做的過了,荣琛到时候把他查到的证据全都扔出来,场面会变得有些难看。

  荣辉知道荣琛和他不一样,說出的话,不管听起来再怎么疯再怎么不可理喻,他都能做的出来。

  “有什么要紧。”荣自明气定神闲,缓缓說道:“又不是真的要你去买凶,只是吓唬一下他而已。”

  警告季闵屿,也是警告荣琛。

  要是放在一個其他人身上,可能在第一次就会逃得远远的,可是季闵屿却沒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這样的人肯定会以后会成大器,只是站在对立面的话,就可能不是很好办了。

  荣自明笑了一下,但是也更有意思,他现在還有時間。

  ——

  陆知映這天又把季闵屿约了出来。

  陆知映這次沒带他去酒吧,找了一個安静的餐厅,订了一個包厢,“你知不知道你又出名了一次。”

  季闵屿知道,但不是他想的,“戈钟那边怎么說?”

  他這几天忙盛呈的事,也沒空去打听。

  但是当时戈钟愤然离去,肯定有不好的影响。

  “還能怎么样,又被关在家裡了呗,這你都不知道?他爸开会回来就去给荣琛他祖父赔罪去了,真是生了個好儿子不愁沒事干。”陆知映调侃着感叹了一声,但他就很好奇,“他当时到底干了什么,荣琛要泼他酒。难道是因为他又找你麻烦了?”

  他心想也不至于在那种时候。

  反正听說回去后被打了一顿都沒說是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

  “有些事還是少打听的好。”季闵屿笑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陆知映,“秘密知道的太多,会——”

  他的手轻轻划過脖子。

  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但陆知映煞有其事地往后仰了一下,“你說的对。”

  過了一会儿,菜都上来了,陆知映想起件事,好奇问道:“话說起来,之前在山庄的时候杨琼音不是說你们還有合作?现在怎么样了,今天荣琛也沒来,你给我說說。”

  “本来也沒开始。”言下之意就是取消了。

  其实今天早上杨琼音才打电话到的公司。

  “抱歉,這次的企划暂时可能不能继续了。”

  杨琼音之前因为杨春育生病,所以一直沒有来得及完善企划书,在宣布取消婚约之后,她思考了一天,最后還是写完了她的方案。

  只是为了顾及影响,她不能再和季闵屿合作了。

  至少不是在现在這個时候。

  “我明白。”季闵屿能理解,所以沒有多說什么。

  杨琼音想了想,“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再来和你合作的,這次的项目我会先暂停。”

  “不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以后会合作,季闵屿想看到的也是新的方案。

  “好。”杨琼音說完這個字,就结束了通话。

  和陆知映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說,季闵屿话不多。

  這次应约季闵屿是因为李斌盛上次给自己說的那件事,所以问了一下陆知映知不知道相关的人。

  陆知映也不知道,“這個我不清楚啊,我和盛呈的项目還在准备阶段。发生什么事了问這個?”

  “沒什么。”季闵屿吃完了饭,喝了一口茶,泰然自若地說道:“只是可能会遇到点麻烦。”

  麻烦?還是可能会遇到?

  陆知映不太明白,“那你准备怎么办?”

  季闵屿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结了单,陆知映看了一下時間,已经快到八点了,這個时候的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一杯。”他提议道。

  “算了吧。”季闵屿這几天公司很忙,现在就只想回去休息,“年龄大了,早点回去睡觉。”

  陆知映表情呆滞了一秒,“……大哥,你才一十一吧,這种话你怎么說的出来。”

  季闵屿笑而不语,拿着车钥匙准备去开车。

  陆知映连忙跟了上去,“真不去啊?工作那么忙,你那么辛苦怎么不得消遣消遣?”

  季闵屿只回了两個字,“不去。”

  陆知映叹了口气,沒人和他一起,所以只好也打道回府了。

  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他顿了一下,准备上车再說,却发现车门被人做了手脚,打不开。

  停下要开车门的手,季闵屿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

  他沒有說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但是电话那边只传来一声电流声,然后就挂断了。

  与此同时,季闵屿的手腕变得灼烧起来。

  他抬起一看,上面的数字正在迅速变化着,从零到一百,反反复复地跳转闪烁,像是出了問題一样。

  季闵屿皱起眉来。

  陆知映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已经上了车,开出了停车场,所以也沒有发现在他走后,几個人从另一個电梯间裡走了出来。

  几個人拖着东西慢慢朝季闵屿走近,铁质物品和地面摩擦声在地下停车场裡回响起来。

  季闵屿抬起眼睛,就看见几個穿着样貌都像是混混一样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上都拿着钝器。

  上手的话,只要不是太重,都打不死人,却能伤的很重。

  季闵屿心中叹了口气,刚才才和陆知映說有麻烦,现在麻烦就找上门了。

  “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那個人染着头发,脖子下還有一個纹身,轻狂地笑了一下,“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有人出钱让你吃吃苦头,只能对不起你了。”

  季闵屿知道劝他们沒用,那個人肯定是给够了价钱,看样子他们连坐牢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看了看周围,对方就笑了一下,“不用看了,你今天逃不掉的。”

  說完他扬了扬下巴,身后跟着他的几個人就拿起手中的物件朝季闵屿冲了過来。

  要是平时打架,季闵屿還能解决,但是对方带着东西,那就有些难招架了。

  他躲开一個人的攻击,对方砸到了他的车上,另一個人就紧接着冲了上来。

  躲避不及,季闵屿只能生生挨下。

  手臂传来一阵钝痛,季闵屿皱起眉,将对方踹了出去,顺手夺過了他手上的铁棍。

  他眼神沉了下来,既然对方是动真格的,那就怪不了他了。

  奇怪的是,本来应该算是人流量很大的商业街,刚才餐厅裡也有一些人,但是此刻這個地下停车场却沒有一個人进出,像是专门为了摆他一道空下来了一样。

  季闵屿暗笑一声。

  为了对付他真是花了大价钱。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双方都见了血,這几個人還是不肯停手,喘着粗气,盯着季闵屿寻找着可以动作的机会。

  季闵屿靠在墙边,缓缓呼吸着,握着铁棍的手虎口都有些麻木,手腕上的数字還在散发着热量。

  当时系统還提醒他最低的要求是保证生命安全,看来不是一個笑话。

  時間不早了,他要快点解决。余光看见一個人动了一下手,季闵屿正也要动作时,外面传来一阵排气声浪的声音。

  由远及近,一辆车飞速的驶了過来。

  站在路中央的一個人连忙躲過,那辆车停在他之前站的地方。

  如果不躲,肯定就会被撞出去几米外,认识到這個問題,那人的脸色变白了一瞬。

  众人像驾驶座投去视线。

  季闵屿就看见荣琛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荣琛扫了一眼周围的几個人,然后看向季闵屿,在看见他身上带血后,垂下了眼睑。

  围在季闵屿周围的几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個人。

  不是說好了只用对付一個嘛,季闵屿比他们想的還要难搞,沒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一個,看着也是不怎么好惹的人。

  片刻之后,他朝季闵屿走上前去,却被人拦住了。

  “這裡沒有你的事,我劝你识相一点,赶紧离开。”

  荣琛看向他,挑起嘴角,“這句话我還给你。”

  這人愣了一下,沒想到荣琛敢這么說。

  他长時間在社会混,最看重面子,现在被荣琛這么一說,他也不管三七一十一了,“那你今天是要陪他一起了。”

  說完就抬起了手。

  沒让他想到的是,荣琛先他一步,手上拿着一把刀,抵上了自己的肚子。

  刀和钝器不一样,只用一下就能刺破皮肤,直捅内脏。

  荣琛只在他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了手,眼神平淡地看着他,“现在听懂我的话了嗎?”

  他抿紧嘴,神情紧绷着点了点头。

  荣琛收回手,走到季闵屿面前,還沒有說话。

  季闵屿望着他身后眼神一凌,正要出手却被荣琛拦下。

  而他反手直接挡住了对方击来的钢棍。

  对方用力之大,几乎是要敲断荣琛骨头的地步。

  但是荣琛只是皱了皱眉,下一秒竟然缓缓笑了起来,上挑的眼睛中甚至還有一丝满意。

  混混后退了一步,对他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

  荣琛却捂着他的左臂,意味深长地望着面前的几個人笑道:“现在可以說是正当防卫了吧。”

  ——

  最后警察来的时候,那几個混混都伤的很重,一時間都分不清是谁遭到袭击。

  陆知映是开车开到一半接到荣琛的电话,让他报警的,但却让他迟上十几分钟再打电话。

  跟着過来的时候,荣琛的脸上還溅的有血。

  做完笔录,把两個人送到医院,安排好住院的事之后,陆知映才松下口气回了家。

  季闵屿其实伤的不重,只是身上有些淤青,倒是荣琛左手因为那一击骨折了,其他的都和季闵屿差不多。

  来到荣琛的病房,季闵屿到了他的床边。

  這個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荣琛沒有睡着。

  他缓缓睁开眼,看了過来。

  季闵屿对他笑了一下,“原来你能开车。”

  荣琛扬起唇角,“不這么說,你怎么会心疼我。”

  他第一次說的這样直白,季闵屿沉默了一下,笑了笑,“确实有些担心。”

  所以走在一起时,他会走到路边,防止荣琛听不见声音,和荣琛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会提前安排上司机。

  這些荣琛也都知道。

  季闵屿帮荣琛整理了一下被子,“時間晚了,你休息吧。”

  荣琛却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右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了他的胸前,鼻尖对着季闵屿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看着我。”

  然后他凝视着季闵屿的双眼,低声說道:“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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